慧剑断情丝 - [忆文]

第二回 憨小侠含冤难辩 [2]

  杜常出手如风,但收势也快得出奇,林标才一出声,他便立即收势,但饶是如此,刚才杜常的手,离袁中笙的胸口,已只不过尺许,袁中笙已觉得心头有一股大力涌到,隐隐作痛!

  林标道:“我们且将这里发生的事,对他说一遍,看他如何说法。”

  杜常冷冷地道:“也好”

  他顿了一顿,道:“总而言之,要查明这几个人的下落,就要在他的身上找着落!”

  林标苦笑了一下,并不言语,转过头来,望定了袁中笙,道:“你和丽儿走了以后,这里发生的事情,你想不想知道!”

  袁中笙叫道:“自然想!”

  林标道:“好,那我就说给你听,你们盗走了寒霜剑,你们的师傅,大是不好意思,连连陪罪,说是你们回来之后,定加重责”

  袁中笙咦了一口气,道:“我也早料到了!”

  林标道:“倒是冯大侠夫妇,若无其事,说少年人见猎心喜,也是有的,劝你师傅,不必介意……”

  袁中笙听到此处,不由得大奇,道:“如此说来,他们没有动手?”

  林标道:“自然没有动手。我们两人,也觉得不好意思,所以便离开这里,去追寻你们,我们一直追到太湖边上,看不到你们,才折回来的。”

  袁中笙点头道:“我知道,回来之后,又发生了什么事呢?”

  林标道:“我们还未到,就碰到了何兄”他指了指那陌生人,续道:“何氏弟兄,是女侠何芳的堂弟,在鲁豫道上,也颇有名声,何见告诉我们,在我们走后,他们便来到了这里,但是在前天晚上,却出了非常的变故”

  袁中笙越听越是焦急,忙道:“究竟是什么变故?”

  林标尚未出声,那姓何的已然厉声叫道:“臭小子,你还在装什么蒜?当夜的事情,你不记得了么?你没有看见我,我可记得你!”

  袁中笙本就不善词令,这时,那姓何的又这样冤枉他,他空自着急,竟不知怎样为自己辨解才好,只是张大了口,涨红了脸。

  林标道:“何兄不妨将前夜发生之事,再讲一次。”

  那姓何的人,满面悲愤,道:“我们闻得冯大侠夫妇在这里,而黄山隐侠马放野的为人,又是我们所敬佩的,是以我们赶来相会,前天夜里,我们刚赶到,便见到一个人,带着七八个人,向这里扑来,当时我们心中,便十分奇怪。”

  杜常道:“那带路的人,可是这小畜牲么?”

  那姓何的道:“哼,他想不认,但是我却认得他,天再黑,我也认得他,更何况还有马大侠的话”

  袁中笙气得说不出话来,前天晚上他正在赶路,何曾带什么人来到这里?可是那姓何的却又说得活龙活现,像煞有介事!

  那姓何的续道:“我们心中感到奇怪,莫非是有什么人,要簧夜寻仇么?因此,我们便偷偷地跟在后面,不一会,只见那七八个人便到了竹篱之中,我伏在竹篱之外,我兄弟也跟了进去。只听得十分寂静的夜中,在屋内,忽然传来了几声怒吼,马大侠大叫道:“畜生枉我养了那么多年!”

  杜常一声长笑,道:“知人知面不知心,马兄又焉知他养的是一个畜牲!”

  袁中笙听到此处,也不禁呆了,道:“你……可曾听错么?”

  那姓何的指天道;“若是我听错,或者是胡言乱语,叫我呼号叫嚷七日,受尽痛苦而死!想他是心中恨极,所以才罚了这样的毒誓,袁中笙听得打了一个寒颤,一句话也讲不出来!

  这时候,他心中对于杜常和那姓何的人,怀疑自己做下了不可告人之事那一点,心中倒十分原谅他们了。因为马放野的话,若不是对由他抚养成人的徒弟说的,又是对谁而言?

  那姓何的罚了毒誓之后,喘了几口气,道:“我在篱外,大感奇怪,心想马大侠这话是什么意思?接着,我又听得冯大侠夫妇的怒叱之声。但是不知什么缘故,他们只怒叱了半声……”

  他讲到此处,略停了一停,续道:“我心想,马大侠、冯大侠夫妇三人,武功何等之高,就算有人偷袭,也不会有事的,所以我仍然伏在篱旁,但就在这时,我只听得我兄弟,传来了一下惨叫之声”

  他向那头觑碎裂不堪的尸体,望上了一眼,眼中不禁潜然泪下!

  隔了好一会,他才继续道:“我一听得那惨叫之声,便觉得不妙,身形一长,便待站了起来。然而,我才一站起,尚未曾扑入篱中,只见刚才掠进去的那几条黑影,便已飞掠而出,那几个人出来的势子,比进去时快得多,我疾迎了上去,喝道:什么人!可是三个字才出口,一股异样的香味,便钻入了鼻孔”

  杜常忽然问道:“那香味是怎样的?”

  那人道:“像是桂花盛开时的香味一样,十分甜腻,十分浓烈。”

  川东双侠互望了一眼,并不说话。

  从他们两人的面色上,可以看出他们也未曾想出那是什么异香。

  那姓何的道:“我一闻到了那股异香,便觉得天旋地转,接着,便眼前一黑,像是被一只布袋套住,而身子已被人提了起来,向前飞驰,在我被布袋套住之前的那一瞬间,见到其余几个人,自竹篱之中掠了出来,其中有三个人,似乎背上各负着一只黑色的大布袋。我也不知被背出了多远,只听得有一个十分难听的声音道:“这个不是的”

  杜常又问道:“那人是什么口音?”

  那姓何的道:“像是江南的口音,因为我头昏脑涨,所以也认不真切。另一人道:将他抛下来,留一个信也好。讲完之后,便将我抖出了布袋来,我身子发软。在田沟中直躺了一天,才有力走动,我连忙向这里来,半路上便与两位相遇了!”

  袁中笙听完之后,不禁大是骇然道:“那么,我师傅呢?”

  玉面判官杜常冷然道:“那要问你了,你带来的是什么人,又将他们三人,弄到何去了?”

  袁中笙苦笑道:“杜大侠,你想想看,如果是我带人来弄走师傅和冯大侠夫妇的话,我还到这里来作什么?”

  袁中笙本是不善辞令之人,也正由于他不善辞令,所以讲出来的话,也特别有份量,那一句话,便令得杜常怔了一怔,难以回答。

  林标道:“我看这里面还有蹊跷。”

  杜常道:“我们相信何兄的叙述,那么,马大侠的那句话,就只能对两人而发,一是袁中笙,一是文丽,不是袁中笙,难道是文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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