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十 章 紧迫追击 [3]
“在下替罗大侠分劳,交给我带好了。”闵子建叫。
余老大将已经痛晕了的黎明晖抓起,抛过说:“接着!你阁下既然坚持要带人,带这一个好了。”
闵子建手上略一迟疑,但仍然将人接住说:“好吧.我带着。”
鱼鹰是个老江湖,见多识广,冷眼旁观似有所得,呵呵大笑道:“走吧,破晓时分,必须赶到刘家市呢!”说完,走近岷江墨蛟,悄悄将一颗丹丸递过,低声说:“子午断魂丹,天下间别无解药。且静观其变,也许有人会露出狐狸尾巴了。”
岷江墨蛟笑道:“六个时辰,大概够派用场了,谢谢。”
“丹入腹气海自收,真气自散,你可以放心。”
“妙极了,免得我担风险。”
众人立即动身,一场风暴未酿成灾。柴哲不是糊涂虫,他总算瞧出些许端倪,对闵子建又增了三分戒心。
鱼鹰领先而行,柴哲后跟。九幽鬼王断后,紧跟着余老大,悄声问:“余老大,你们搅什么鬼?”
余老大笑笑,扭头低问:“你认为闵子建这人如何?”
“这家伙我第一次碰头时,便知道他靠不住。”“呵呵!本来就靠不住。”
“那……你们是不是想养痈遗患?”
“又不尽然。这是唯一的线索,他能引领柴哥儿前往追寻女伴。”
“湖口一带恶贼们的巢穴,老夫知道一大半,再加上鱼鹰这条地头蛇,还怕找不到……”
“呵呵!前辈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走狗们的巢穴,晚辈可说了如指掌。但其中另有原因,目下不便言明,晚辈能见告的事,任何事皆由柴哥儿决定,他必须运用自己的聪明、才智、勇气,来完成他的愿意。”
“你是说……”
“要培植一个人,是不能一天到晚陪着他的,必须让他自己站起来,他必须自己去奋斗。举目江湖,前辈便可明白,那些武林高手名宿的子弟,有几个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人物?藉长辈余荫而成名的人,是经不起风浪的”
“哦!我明白了。可是,凭你们三五个人的力量,要造就一个出类拔萃的人成名,是否太狂妄了些?”
“我们只是跑腿的人而已。”
“咦!这么说你们还有主谋的人了?”
“前辈别说得那么难听好不好?”
“主事人是谁?”
“恕晚辈暂时守秘。”
“老夫必须知道,我可不是甘心受人利用的人。”
“好吧,我说,白衣秀士裴士秀,满天飞瑞闵天虹。”
“咦!他两人还在?”
“活得好好地。裴土秀的儿子千幻剑裴岳阳,也就是柴哥儿失踪女伴的父亲。”
“老天,你们竟放心那女娃儿陷身贼手?”九幽鬼王惊叫。
“低声些!在咱们紧逼追逐期间,女娃儿不会有危险。只是,变化经常出乎意料,未免令人有点担心而已。这次紫莲庄突被一僧与无为居士攻入,便令人有措手不及之感。目下只有利用闵小狗引导,方能直捣贼巢。”
“万一出了事……”
“所以咱们必须争取时间,希望前途不再发生意外。”
刘家市,在湖口县城南四十余里,地当湖口都昌的往来要道,是两县的货物集散处,市面十分繁荣,居民大都姓刘,流寓的人不多,但由于商旅往来不绝,所以仍然相当复杂。
刘家市目下有三位颇负盛名的仕绅,市东是刘三爷百禄。市西刘大爷永康,水上生意几乎皆由他包办。市北郊是刘五爷鸿达,是当地庄户,拥有良田数百顷,家中的长工人数近百。三个人皆称爷,其实辈份不同,刘三爷比大爷永康五爷鸿达高一辈,但市民对有钱有势的人皆一律称爷而不名。当然,小一辈的人自然称叔称伯,大爷永康见了三爷,同样称三叔。
四更正,市南来了一大群不速之客,引起了一阵凶猛的狗吠。
市街外围的街口,皆设有木栅,晚间闭上木栅,市民只能在市内活动而不能出栅,外面来的客人,自然不许入市,这是各地大型市镇,普遍设置的防盗管制物,如果本地有官府就派兵勇把手。如无官兵,则由里正派乡勇管制。
东南西北四条街口,皆设有栅门。本地没设有巡检司,地方治安由镇勇负责。镇勇是由市内与市郊的青年子弟充任,轮流服役当差,因此木栅有人看守。
把守南栅门的镇勇有两个人,刚听到狗吠,便知有点不妙,其中之一向同伴说:“四哥,定是小相国的人到了,快去传信。”
另一人支着花枪倚栅假寝,懒洋洋地说:“见鬼!山尾集的传警船刚到不久,后港河的匪警刚传到,小相国的人就到了,哪有这么快?他们又没有翅膀飞来。别管,咱们不开门,谁来也不开。”
两人不住向黑沉沉的市外道路细瞧,看不到任何人影,正感到诧异,“噗”一声响,街右的瓦面跳下两个青衣人,身法其快。两个乡勇不知不觉地被人弄昏,接着栅门被青衣人打开了,千里火一晃,远处路面出现了一大群人。
这些人总数约有八九十之多,有条不紊地成三路悄然奔进栅门。领先的两个人在栅口止步,扭头向身后的人说:“刘家市果然难缠,短短半里内,竟然派有八名伏路的,咱们的行动难逃他们的监视。咱们不能停留,快带几个人去找刘百禄。”
“找刘百禄有何用处,反而打草惊蛇。”身后的人答。
“如果没有刘百禄带路,你们进不了恨地无环的庄门。如果恨地无环不肯帮忙,宰了他。”
“好,兄弟这就走。”
“小心了,我先走一步,明天劳家渡见。我们走市外,此地的事交给你全权办理了。”
留下了九个人,其他的人向左绕走,隐入茫茫夜色中。市中狗吠震耳,全市骚然。街东传米了更鼓声,四更正了。九个人等大队同伴去远,方跃上瓦面向东窜避人而走,直趋街东的一座大宅。他们的轻功身法皆臻上乘,迅捷如鹰隼,像九只猫头鹰,轻灵无声地避过了守夜人的耳目,击昏了几名护院师父,排门直入内室。不久,九人重行出镇,挟了三名人质,疾趋北郊。在距恨地无环的宅院半里地,九人停下了,在小径两侧一分,向四周警戒。
恨地无环的庄院灯火全无,传来三两声清晰的犬吠,与市镇中群犬乱吠的情形迥异,令人感到这座在院与众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