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误会初释 [5]
诸葛兰自服“紫芝”,目力极锐,业已瞥见司马-所扮焦健,远远赶来,遂故意把脸色一沉,厉声嗔目叱道:“姬元,你少替我饰词狡辩,一代大侠,惨死你手,我怎会还能容你?”
语落,招发一式“天台指路”,向司马刚当胸便点!
司马刚绝未想到诸葛兰真对自己出手,疏神失备之下,再加上诸葛兰指发如电,快捷无伦,以致一下就被点倒!
其余群苗见状,不禁怒喝一声,蜂拥而上!
诸葛兰对于他们不肯客气,手脚各一施展,便告纷纷了帐!
她杀却群苗,故意朗声叫道:“司马兄英灵不远,我今日先杀姬元,为你报仇雪恨!”
话完,掌举便待作势击出。
蓦然间,有人喝道:“朱老弟,掌下留下人!”
人随声至,司马-所扮焦健,飘然飞降,挡在司马刚身前,先向满地死苗,看了一眼,然后向诸葛兰摇手叫道:“朱老弟,请暂息盛怒,听我一言!”
诸葛兰道:“好,有话那边去说!”
不等司马-答话,人便凌空而起,向右侧方林中驰去。
司马-只得跟踪追去,口中并连声叫道:“朱老弟,朱老弟……诸葛姑娘……”
叫到第三声时,因已到了无人之处,他遂把“朱老弟”敢成了“诸葛姑娘”。
诸葛兰任他喊叫,不加理睬,只是展尽身法,电疾前驰。
司马-的功力,本来的确高出诸葛兰一二筹,但如今因诸葛兰服食紫芝之下,功力大增,竟与他已可互相伯仲。
功力既已互相伯仲,则司马-虽然全力急赶,也颇难以把他和诸葛兰之间的距离缩短。
司马-见追不上诸葛兰,又悬念司马刚被她击倒之事,进只好止住脚步。
谁知他一止步,诸葛兰竟也止步叫道:“焦老人家,你怎不来?你不是说有话要和我说吗?”
司马-苦笑问道:“诸葛姑娘,你准备到何处与我谈话?”
说话之间,身形微闪,已以“千里户庭”身法,倏然逼近数丈!
诸葛兰这次倒不躲他,满面笑容地,微扬秀眉说道:“你跟我来,自然有好地方供我们促膝深谈,须知我也有好多话儿,想跟你说哩!”
这样一来,司马-只好跟着诸葛兰,向前飞驰而去。
再复略一转折,司马-已知诸葛兰要把自己带往何处!
原来诸葛兰是把司马-带往上次司马-故弄狡狯,带领她和夏侯英去看大煮活人,害得她们肝肠寸断的幽秘洞穴。
司马-发现她的意图之后,诧然问道:“诸葛姑娘,你带我来此则甚?莫非你也获得什么……”
诸葛兰摇头笑道:“我不是带你来看什么‘大煮活人’?只是由于此处十分幽秘,可以不令别人打扰地,好好和你一诉心中衷曲!”
话完,便钻入那幽秘洞穴之内。
司马-听了诸葛兰这等说法,遂也毫不迟疑地,随同进入。
进洞以后,诸葛兰不选宽敞之处,却在一个逼仄角落中,向司马-含笑说道:“焦大哥,我们坐下细谈。”
这声“焦大哥”,叫得司马-受宠若惊,如奉纶音地,坐了下去。
诸葛兰也自坐下,这角落既极逼仄,两人再一同坐,便成了耳鬓厮磨状态。
既然耳鬓厮磨,诸葛兰身上那种绝代娇娃所特有淡淡体香,也自然而然地,传人司马-的鼻孔以内。
肩颊相偎,兰香暗度,本来是有情人之间的极高享受!
但司马-此时却不是享福,是在受罪。
这易“福”为“罪”,不是感受上的不同,却是心理上的差别。
假如司马-如今是以本来身份,与诸葛兰共处,真恨不能更进一步,使这“肩颊相偎,兰香暗度”,改变成“软玉投怀,温香入抱”,才来得过瘾!
如今,他是“病金刚”焦健的身份,与诸葛兰共处,竟自己吃起醋来,嫌这位并肩而坐,都过份亲热。
不过司马-虽含有这种心理,却又不敢得罪诸葛兰地,有所故意闪避。
两人才一坐下,诸葛兰竟索性拉着司马-的手儿,娇笑叫道:“焦大哥,你送我的那只‘紫芝’,委实对我益处太大,小妹万分感谢,我应该怎样报答你呢?”
司马-见她越对自己所扮焦健,神情亲热,便心中越来越觉不是滋味,眉头暗皱,吃吃说道:“这……这……这是一桩小事,诸……诸葛姑娘不……不要放……放在心上。”
诸葛兰见了他的窘状,不禁心中暗觉得意,但表面上,却佯作娇嗔说道:“服食‘紫芝’之后,不仅愈我重伤,并使我内功修为方面,精进不少,简直恩同再造,怎还说小事,小妹正觉无论如何也难报焦大哥于万一呢!”
说到此时,又目注司马-道:“焦大哥,我问你,你究竟是帮助‘七绝魔君’孟南?还是帮助我们?”
这项问题,不难回答,司马-遂笑嘻嘻地,应声答道:“这还用问,套句‘三国演义’的戏词儿说,我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呢!“诸葛兰娇笑说道:“这样才好,‘大报仇’留待端阳后一日上演,今天先唱出”小报仇‘,也略略出了我久闷心头的一口恶气!“司马-道:“诸葛姑娘此话怎讲?”
诸葛兰故意把眼眶一红,低声答道:“不瞒焦大哥说,小妹本对那位‘玉金刚’司马-兄印像极好!”
这两句话儿,使司马-听得好不窝心,但又未便答话,只得连连点头,面含微笑。
诸葛兰幽幽叹道:“自从知道司马兄与夏侯姑娘订了婚约,更在此眼见他惨被活煮之后,我简直肝肠尽裂,血泪欲干……”
一面说话,一面引袖擦拭眼角,仿佛心酸难忍,珠泪欲坠模样。
司马-看得好生怜惜,真想把真相揭露,告知诸葛兰是司马刚与夏侯英订了婚约,自己并安然无恙!
但他只是如此想,却不敢如此做。
因为他对诸葛兰爱之深畏之切,生恐当面锣对面鼓的这样一敲,诸葛兰女孩儿家脸薄,可能不但不喜,反而转羞成怒,立与自己决裂,弄得不可收拾!
故而他只好低声劝道:“诸葛姑娘请不要太过伤心,也……也许吉人天相,其……其中有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