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历尽艰辛寻爱侣 [8]
呐喊声徐止,他清晰地听到右面传来了一个家伙的怒吼:“该死的马立罕,并未骗下他的铁胎弓。”
进攻的人一停下,他突然乘箭止的机会跃上石顶,一箭离弦大喝道:“不要命的上。”
“啊……”前面登上平坡的第一个人被箭贯穿小腹,跌到下面去了。
箭雨再集,他已跃下石后不见。
世间不怕死的人到底不多,谁也不愿硬向枉死城中闯。人群开始后撤,连滚带爬藉草石掩身潮水般退去。
四周沉寂,但未死的人发出阵阵可怕的哀号,令人闻之心悸。
他也感到疲倦,定下心养神,第一次凶险平安度过了,第二次凶险将更可怕,更猛烈的战斗将接锤而来,必须养神凋息以应付危难。
午牌末,第一枝带了火焰的箭划空而至,落在他藏身处的右方。第二枚火箭落在一座帐幕上。
天空中一阵阵火流星像暴雨般落下,枯草起火,帐幕开始燃烧,片刻间附近便成了火海,罡风一刮,便成燎原。
第一座木架出现在后面的山坡上方百步以上,人躲在木架后逐步前移,木架后全是弓手抄他的后路了。
他忙着灭火,忙着清扫附近的枯草,未留意后面山坡上的木架。草烧不死人,但人等着烧同样会死。所以他不敢不全力灭火,清除附近的草以策安全。
合围已成,但烟火迷蒙,包围他的人迟迟未发。
终放,他看到了后面上方的木架,不由倒抽一口凉气,暗叫完了,想不到一时大意,今天要埋骨荒山身丧异域。
“真是天亡我也。”他绝望地叫。
突围也是死,等着也是死。他浑身沾满了烟灰,四周大火熊熊,生死关头已到。
他拨出了飞凤剑,刚牙一挫,准备突围。
蓦地,一道灰影出现在第一座木架后,响起一声惊天动地的怒啸,四具人体飞掷而下,木架突然崩塌下坠。接着,狂叫声震耳。
他抬头上看,不由一怔。他看到一个反穿老羊皮袄的灰影,手中一根乌木杖势如狂风暴雨,杖落处石破天惊,箭手被打得凌空飞起,杖扫木架天动地摇,千斤木架天崩地裂。
上面共有三座木架,共有廿余名箭射手。灰影一冲之下,两座木架崩散下坠,年余名弓手死掉一半,其余的人狂叫着四散逃命。
灰影快得是鬼怪幻形,八方追杀箭手,一面杀人一面用回语咒骂:“该死的东西!敢到此地放火?杀!”
语音声如洪钟,苍劲有力,中气十足,是上了年纪的人。
右面,也传来了可怕的怒啸声和惨叫声,一个尖厉的声音传到:“天杀的,还敢用箭射我?”
左面烟火中,传来了震天长笑和惨笑声。
真是救星自天而降,来到正是时候,此时不走,更待何时?火箭已停止射来,烟淡迷蒙,该抓住走的机会了。
他挺剑飞纵,远出三丈外,落向熊熊烈火,一沾即起,再次飞跃。
裤管着火,他无暇扑灭,三五起落,便脱离出廿丈外,扑地滚倒,滚熄了裤上的火焰飞跃而起奔入山口脱出险境。
由于纵跃快速,裤管着火但难以燃烧,因此只受到些少灼伤,他无名火起,收了剑改用弓箭隐身一座石后,射杀那些逃散的人。
他共看到三个人,两个灰影和一个穿破青袍的人,追杀奔逃的箭手。两灰影一使乌木杖,一使长仅一尺八的鸠首杖,穿破青袍的人则用剑,奔东逐北,被追上的人全无招架之力,一战便毙惨绝人寰。
有人向山口奔来,来得好。
他现身卓立山口中,一声长笑,发出了第一枝箭,领先奔来人掷倒向下滚。
“救火的不杀。”他大吼。
这一叫,救了十余个人的命,那些人不敢再逃,抡弓用刀拍打着燃烧的枯草,阻止火势蔓延。
火焰将熄,他看到并肩走上的三名救命怪人,不由一怔。
说是怪人半点不假。使乌木杖的是个年届古稀的老人,八字吊客眉,鼻大嘴大,老眼厉光闪闪,花白色的山羊胡,满脸皱纹,神色间乖戾之气外露,穿一身老羊皮袄,毛里露在外面,尘土灰垢渗在毛中,白色的羊毛变成灰黑色了,另一人穿了同样的老羊皮袄,披散一头灰发,鬓旁插了一枝手工精巧的祖母绿宝石凤头钗,脸上伤疤足有五六条之多,有长有短疤光闪亮,脸部因痕而扭曲变形,狰狞丑恶十分可怖,但五官倒是匀称,尚可从五官中分辨出是个老女人,年纪也在古稀左右了。
另一人年纪也在花甲以上,灰发挽了一个道士髻,穿的破青袍确是道袍。斗鸡眼,似乎阴森莫测令人害怕,勾鼻薄嘴唇,下颌突出表示个性坚强,灰色脸膛似乎皱纹不多,垂剑站在那儿,脸上挂着一丝莫测的怪笑,整个人显得阴阳怪气,怪异的斗鸡眼令人一见不由心中发毛。
他丢掉弓,收了剑,赶忙趋前长揖到地,恭敬地用汉语说:“武林后学林华,参见三位老前辈,并谢诸位老前辈救命之恩。”
支着乌木杖的老人,先冷然瞥了他一眼,目光落在他腰肋旁插着的箫囊上,最后又目不转瞬地盯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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