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 [2]
那中年汉子这才把一双充满冷意的目光落在白回回脸上,从头到脚的慢慢打量。
李豪刚才就有点不高兴,现在他更不痛快,他想说话。
可是白回回已满脸堆笑的向着那中年汉子抱起了双拳:
“我就是白某人,尊驾有什么见教?”
李豪只好忍住了。
那中年汉子这才慢慢的站了起来,冷然道:“我是褚家来的。”
白回回道:
“我知道。”
那中年汉子道:
“跟我上褚家走一趟吧?”
不说有什么事,也不说去见谁,说完话转身要走,似乎,他说走,就得跟他走。
真说起来,在京畿一带,一个皇甫家,一个褚家,还真有这份份量。
白回回也不愿受这个,可是他忍了,表面上绝不带出来,含笑转望李豪:
“我跟这位去一趟。”
李豪忍不住了,他像没听见白回回的,向着那中年汉子冷冷道:“等一等!”
那中年汉子停住了,回过身冷望李豪,一声不吭。
李豪道:
“褚家派人来请我们老掌柜的去,有什么事,去见谁,你总该有个交待。”
那中年汉子冷冷的道:
“去了就知道了。”
他又要转身。
李豪伸手一拦:
“我要你先有个交待。”
那中年汉子双眉一耸:
“从来没有这种事!”
李豪道:
“以前,以后,在别处,我都不管,可是到‘白记骡马行’,褚家最好改改规矩。”
那中年汉子脸上变了色,两眼也闪现了凶光,道:
“你是干什么的?”
李豪道:
“要是我没猜错,褚家应该是为了几个人断了腕子,落了残废的事,找我们老掌柜的说话,你回去问问那几个,他们知道我是干什么的。”
那中年汉子脸色大变,两眼的凶光马上不见了,脱口叫道:
“原来你就是……”
“不错,我就是那个李豪,”李豪道:
“告诉我,我猜对了没有?”
那中年汉子脸色不冷了,说话也没那么傲慢,那么横了,道:
“我不知道,我们九哥只叫我上这儿来,叫白回回马上去一趟。”
李豪道:
“你们九哥?”
白回回道:
“褚老爷子家大业大,除了有一帮高徒外,还有几大管事,每位管一个院落,下面的称他们为大爷、二爷、三爷等,每位管事下面有几位得力的助手,下面的称他们为大哥、二哥、三哥等。”
李豪道:
“我明白了,交待你的那个九哥,只是管事手下的一名助手。”
那中年汉子道:
“不错!”
李豪道:
“你叫他们为‘哥’,足证你在褚家不过是个起码的小角色。”
那中年汉子似乎有点羞愧,微低头道:
“是的。”
李豪道:
“褚家可真看得起‘白记骡马行’?”
那中年汉子没吭声,这叫他怎么敢吭声。
话锋微顿,李豪接着又道:
“我们老掌柜的上了年纪了,况且我才是正主儿,我跟你上褚家去一趟,可以吧?”
白回回要说话。
李豪道:
“老掌柜的,你就听了我的,这件事不是你这么样应付能善了的。”
许是白回回认为李豪说的是理,他没再吭声。
李豪转望中年汉子:
“你还没有答我问话呢?”
那中年汉子嗫嚅道:
“大概可以吧。”
显然,他是不得不说可以,不敢不说可以。
李豪可不管那么多,道:
“那就走吧!”
那中年汉子没敢再吭一声,连犹豫都没敢犹豫,转身出了“骡马行”。
李豪立即跟了出去,他没跟白回回说什么,白回回是个老江湖,他知道该做什么,也知道该跟楚云秋怎么说。
等到望着李豪跟那中年汉子不见,他马上往后去了。
到了后头堂屋,他把柜房的情形告诉了楚云秋。
楚云秋道:
“少主去是对的,少主应付得了,老哥,你应付不了。”
白回回道:“我也知道,我只是不愿伤了彼此的和气。”
楚云秋道:“老哥哥,你老于世故,经验、历练两够,怎么说这种话,他们为‘查缉营’所用,用那种卑鄙手法想杀少主,少主伤了他们的人,只要你沾上少主,就注定已经伤了彼此的和气,少主说的对,这件事不是你那么容易能善了的。”
白回回道:“这么说楚爷您放心让大少爷一个人去应付了?”
楚云秋道:“当然放心,老哥哥也不看看少主是谁教出来的,是谁的传人,要是连一个褚家都对付不了,又如何能担当复仇大任。”
白回回道:“提起复仇大任,我倒想起来了,正好大少爷不在,楚爷,大少爷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楚云秋脸色马上就不对了,前后简直判若两人,他道:“老哥哥,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了,二少爷至今毫无音讯,复仇的重责大任全落在少主一个人肩上,他如今就是不能分心,吃苦受罪这么多年,为的也就是复仇,没有比这件事更重要的了,老哥哥你不要过问。”
看楚云秋的脸色,听楚云秋的话,白回回还能再说什么,他没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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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东城最大的一条胡同。
这恐怕也是东城最大,最气派的一户人家。
门头高大宏伟,两扇既大又厚的朱漆大门,经两边延伸老远的丈余高围墙,门前一对大灯笼,上面各写一个斗大的“褚”字,高高的石阶上,一边各二的站着四名站门汉子,一个个俐落短打装扮,腰里还都鼓鼓的。
这气派,虽内城里的大府邸也不过如此。
那中年汉子带着李豪到了,他忙快几步上前跟四个站门汉子低低嘀咕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