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 第 三 章 畸形之恋 [2]
可又是什么人会几十年不说话?与阴苍一样有名又是什么意思?他又怎么会如同一丛草茎般被“栽”在地里?
太多的谜团一时难以解开,盘绕在人的脑海里,使人不由有不真实的感觉。
这时,蒙悦长长地吐了一口气,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敏儿惊喜地呼道:“爹!”
日剑蒙悦的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他轻声道:“姑娘,你怎么能够断定我一定是你爹?”
敏儿握住了他的手,道:“我问你可否记得十八年前的五月初五,当时你的反应就足以证明这一天对你来说有着特殊的意义,而我娘告诉我说我的出生之日便是十八年前的五月初五。”
日剑蒙悦惊喜万分地道:“真……真的是我的敏……敏儿吗?”
因为过于激动,他的脸色先是涨得通红,接着是一阵剧烈的咳嗽,猛地又喷出一大口热血!
敏儿急道:“爹,你怎么了?你的伤不要紧吧?”
这时,蒙悦的脸色又变得苍白无比了,他显得有些吃力地道:“此人的武功只怕当世已无一人可比,若不是穆……牧野静风相助,只怕我性命不保!”
他终是不再称牧野静风为少侠了。
敏儿怒道:“我去杀了这个怪物!”
日剑蒙悦忙道:“不可!”
敏儿疑惑地看着他。
蒙悦道:“他虽然伤……伤了我,但同时又是他救了我的性命。”
敏儿百思不得其解!她困惑地道:“既然他要救你,为何又要加害于你?这岂不是自相矛盾?”
她说话时,那“半截人”一直在叫嚷着什么,敏儿听不清楚,就权当什么也没有听到。
蒙悦若有所思地道:“我也不十分清楚他为什么这么做。”
“可我知道。”说话的是姬冷:“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你是从山崖上落下来的,对不对?”
蒙悦有些奇怪地看了看这个发如枯草、形容消瘦、怀中抱了一个女人的人,点了点头,暗道:“这又是什么人?怎么今日总是遇见古怪人物?”
饶是日剑蒙悦见多识广,也被接二连三的怪事弄糊涂了。
敏儿在他耳边轻声道:“他曾经是死谷中最年轻的紫袖级人物。”
日剑蒙悦有些意外地看了看姬冷,缓缓道:“不错,不过我并未直接由崖顶坠下!”说到这儿,他有些感慨地对牧野静风及敏儿道:“好在你们都安然无恙,否则我可谓是罪孽深重了。”
姬冷道:“你落下时,自然有一股极大的冲力,凑巧的是你落下来的地方恰好在此人头顶,于是他便想借你的力量从‘地锁’中解脱出来。”
“地锁?”乍听此言,蒙悦等三人都被吸引住了。
这时,那怪人嘶声喊了句什么话,姬冷却置之不理,继续道:“所谓的‘地锁’,简而言之就是以地下的岩石为体构成的锁,当然,称之为‘锁’是因为它有锁的功用,其形状结构自然与真正的‘锁’丝毫不相干。别的‘锁’锁的是物,而这地锁‘锁的却是人,一锁就是将近四十年!”
四十年?!
所有的人都呆住了。
如果姬冷所说的是真话,那么一个人被困在地下却仍然活着,而且仍具有惊世骇俗的武功,那这样的人岂不是与神魔无异?
如此可怕的人,又岂能够锁住他?既然能锁住他,为何又不索性杀了他?
从姬冷口中听到的一切,就如一个神话般神乎其神!
一声怪啸如同鬼泣,困于地锁之中的人突然双掌齐扬!
凌厉无匹的掌风暴卷而出,威力骇人!
姬冷及其他三人同时后掠!若非因为离得较远,只怕已有人为之所伤!饶是牧野静风武功卓绝,仍是感到了一种窒息般的压抑感,不由心惊不已!
日剑蒙悦发现在对方挥掌猛击时,牧野静风的身子略略一侧,便挡在了自己与敏儿的身前,心中不由颇有些感慨,暗忖道:“此时看来,他与我先前所见到的穆风已是一般无二,为何昨夜他却要攻击武帝祖诰?”
不觉有些茫然。
此时,敏儿对其他一切都已不甚在乎,她最迫切希望的就是日剑蒙悦接受她这个女儿。
于是,在危险过去之后,敏儿有些迫不及待地对蒙悦道:“你看我像不像我娘?”
日剑蒙悦摇了摇头,道:“一点也不像。”
敏儿有些失望了,忽又想起了什么,赶紧掏出一块方巾,用力地在脸上搓动。
待她停下来,胜上细密的皱纹已不见了,光洁滑润的肌肤重现眼前。
蒙悦吃惊地望着她,嘴唇轻轻地颤动着。良久,方吐出话来:“像!太像了!你与你娘一样美丽!”
敏儿终于忍不住流下了激动的泪水!
日剑蒙悦也是极其激动,他的声音都有些发颤:“你的手腕上是不是有三颗痣?”
敏儿用力地点了点头,再也说不出一句话!她伸出右手,挽起袖子。
她的皓婉上赫然有三颗痣,呈品字形分布着!
蒙悦身子猛地一震,仔细地端详着敏儿,仿佛害怕一眨眼敏儿就会消失了一般!
两个人就那么傻傻地相互看着,笑着,却又是泪流满面!
“爹!”敏儿扑入了日剑蒙悦的怀中!
蒙悦拍着她的后背,怆然道:“孩子,这些年……委屈你了,都是爹不好……”
敏儿抽泣道:“敏儿不怪……不怪爹,只要能见到爹,敏儿就……就心满意足了。”
她的眼泪已把蒙悦的衣衫打湿了一大片,泪水便如开了闸的洪水,怎么也止不住。
牧野静风默默地看着这一幕,他的心中突然升起一个念头:我什么时候才能见到我爹与我娘呢?
因为很小就离开家到了不应山,所以他的父母在他的印象中是极为模糊的。这十几年来,他并不会经常想念他们,但今天这一次,他心中的感觉却特别强烈!
一种酸溜溜的东西涌了上来,牧野静风忙别过脸去。
他看到姬冷静静地站在远处,就如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塑般,因为双目失明,加上头发蓬乱,所以很难看出他的表情。
而困于地锁的怪人此时已平静下来了,只是无论在什么情况下,他永远只能“站”在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