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火焚星宿 [3]
凌君毅朗笑道:“二位老兄要见太上不难,先得通过在下这一关。”
马脸老者哼道:“小子,你这是找死。”
凌君毅道:“胜负末分,焉知找死的是在下?”
马脸老者一字一字的道:“老夫田有福,你听人说过!”随着话声,举步逼去。
田有福,人称蓝煞神,凌君毅自然闻名已久,他的名头不在冰神独孤里之下。这两个旁门中数一数二的高手,在江湖上,确是自成一派,名震八荒,许多正派中人,都不愿和他们结怨。
独孤里眼看田有福朝凌君毅逼去,立即叫道:“田兄且慢,这小伙子该由兄弟来收拾他。”
蓝煞神田有福拉长马脸,冷冷说道:“这有什么该不该?他把杀死小徒之事,揽了过去,难道兄弟不该找他?”
独孤里不悦道:“至少兄弟说在前面。”
凌君毅大笑道:“二位毋须争执,在下分身乏术,二位要找在下算帐,一起上就是了。”他这两句话的时间,蓝煞神田有福、冰神独孤叟各不相让,已经欺到凌君毅的左右。
独孤里冷喝道:“小伙子,你亮兵刃。”凌君毅刷的一声,抽出倚天长剑,长剑横胸,目顾二人,说道:“二位也请亮兵刃吧!”
蓝煞神田有福道:“老夫从不使用兵刃。”
独孤里道:“老夫不论遇上什么对手,也都不使用兵刃。”
凌君毅潇洒一笑,缓缓把倚天剑还入鞘中道:“二位既然不使兵刃,在下也就以双掌奉陪了。”
蓝煞神田有福听得不由一怔,道:“小于,你赤手空拳,如何是老夫两人之敌?”
凌君毅道:“这个二位就不用管了,二位既然要找百花帮算帐,冲着在下就得由在下担当。在下侥幸获胜,二位这笔帐就算冲过;在下若是落败,那只怪在下学艺不精,死而无憾,二位索到了债,也可以走了。”
冰神独孤叟看了田有福一眼,点点头道:“田兄意下如何?”
蓝煞神田有福也点头道:“冲着这小于,咱们就这么办。”凌君毅心知这一战,不论胜负,后果牵连甚大,自然不敢丝毫大意,功凝全身,暗暗蓄势,但他外表依然神态从容,面含微笑,看着两人。
勾老大暗暗皱紧眉头,悄悄说道:“总使者真要和他们两人动手么?”
他本是百花帮一名水手领班充作向导之人,但凌君毅从翻天鹰仇英和黄龙堂主郝飞鹏二人口中,听说他原是黑龙会三十六将之一,便知太上要他充任向导,也许别有深意。
因此也不以向导为意,闻言立即低声说道:“不错,目前势成骑虎,在下不得不先和他们周旋,勾兄三位,请退后数步,注意郝飞鹏和他手下四人的举动,别让他们冲过来,乱了咱们的阵脚。”
勾老大点点头道:“总使者放心,这点小老儿晓得,只是独孤里和田有福都练有旁门歹毒阴功,总座以一敌二,可得小心。”
凌君毅淡然一笑道:“在下纵然不能获胜,自保大概还没问题。”
两人说话之时,冰神独孤里目光冷森,阴声道:“你们商量好了没有?”
凌君毅双手一拱,微笑道:“二位但请赐招。”
独孤里道:“你和老夫二人动手,只怕没有还手的机会。”
扬手一掌,拍了过来。他拍出的掌势,不见如何用力,但却有—股强猛无比的力道,直涌而出。
凌君毅在竞赛大会上,看到过秦得广掌力沉厚,独孤叟是他师傅,自然也以掌力见长,心中早有准备,一见对方掌风迎面击来,立即纵身一闪,避开来势。
蓝煞神田有福看他闪身而出,口中喝道:“小心了。”右掌侧击,一团凛烈劲风,朝凌君毅身侧袭来。凌君毅连看也没看,左手挥处,朗外拂出。
田有福劈出一掌之后,正想借势欺身攻上,突觉一股暗劲,直逼过来,不禁吃了一惊,暗道:“这小子的武功,当真不可轻视。”急切之间,劈出的右掌,迅疾一圈,朝外推出,才算把对方的一股暗劲挡住。
这原是一瞬间的事,独孤里拍出一掌,被凌君毅闪身避开,口中冷嘿一声,双臂一振,从大袖中露出一双鸟爪般的手爪,向空连抓两抓!突然欺身过来,掌指齐发,闪电般朝凌君毅身前抢攻过来。这一轮猛攻,忽掌忽指,忽劈忽抓,攻势快捷如风,变化奇异。
凌君毅这回不再避让,使出“十二擒龙手”,同样掌指齐出,忽正忽反,和对方展开抢攻,专门如拿独孤叟的大穴、关节。“十二擒龙手”是由《易筋经》参悟变化而来,乃是少林寺不传之秘,但经凌君毅反手使出,更有神鬼莫测之机,不论独孤里忽指忽抓,攻势如何的凌厉猛恶,均被凌君毅奇奥的手法,迫得中途收势。
蓝煞神田有福方才只在凌君毅闪身避让独孤叟掌势之时,劈出过一掌,就不曾再行出手。那是他试出凌君毅一身武功,居然不在自己之下。苗人生性多疑,再加上他多年江湖经历,在没摸清楚凌君毅武功路数之前,再也不肯贸然出手,此时只是站在边上,凝立不动,目光炯炯,看着两人动手。
就在两人动手之际,黄龙堂主郝飞鹏长剑一挥,率领着四名黑衣人大步朝勾老大三人冲击,口中喝道:“勾维义,咱们快二十年不见了,兄弟领教领教你的高招。”
凌君毅动上手之后,勾老大伊然成了三人(他和宋德生、张南强)中间的领导人物,这不是托大,而是旁人对他的看法如此。
勾老大大笑一声,忽然从身边取出两截铁枪,迅快地接上旋紧,登时成了一支四尺长的钩枪,大笑道:“兄弟正想讨教。”
郝飞鹏大喝一声:“勾维义看剑!”挥手就是一剑,朝勾老大刺去。
勾老大钩枪一起,沉喝道:“来得好。”两人这一动上手,立时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搏斗。郝飞鹏身后四个黑衣人,一见堂主已和勾老大打上,不待吩咐,一齐挥剑而上。
宋德生长剑一摆,回头笑道:“张兄,咱们一人正好分到两个,看谁先把他们放倒了。”口中说着话,剑尖一点,飞洒出一蓬精芒,像风吹柳丝,朝两个黑衣人分刺过去。
他一上手,就使出峨眉“乱披风剑法”的杀着,幻飞剑影,一招之间,指袭两人身前大穴。
张南强大笑道:“好哇,咱们就和他们作个比赛。”右腕一挥,人随声起,不待对方两人奔近,纵身扑起,剑光如匹练盘空,当下就到了另外两个黑衣人头顶,凌空扑击而下。他一出手,也使出了衡山派精奇剑招,剑气如虹,声势之盛,锐不可当。但对方这四个黑衣人,乃是黄龙堂十二名巡主中人,一身武功,自是十分了得。尤其每人手上,那柄狭长长剑,灰黑无光,动手之间,不见丝毫锋芒。别说是在黑夜里,就是大白天,也不容易看清楚他们剑招,无形中就占了不少便宜。差幸宋德生的“乱披风剑法”飘洒如雨,施展开来,一阵紧似一阵,使人有风飘万点,捉摸不定之感。张南强“衡山剑法”,更是剑鸣叮叮,身形候起候落,盘空飞翔,有如牵鹰攫食,灵蛇乱闪。两人合力施为,力敌对方四人,正好打成平手,双方谁也占不到优势。一时人影游走,剑影参差,同样打的十分激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