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火穴鸳鸯 [8]
却听她道;“较我这功力如何?”
薛仇一看就知白衣少女指上功力较他为强。可是,要与悲灵大师相较,仍然差这么一筹,遂实说道:“姑娘指力惊人,薛某望尘莫及。然则比之薛某所遇之人,仍差一筹,恕薛某大胆直言了!
白衣少女一听,脸上立即泛起痛苦之色,道:“好!我叫二鸟送你们回去吧!”
薛仇想不到如此轻易就能离去。可是,看到白衣少女满脸苦痛,心知她定有什么悲痛辛酸,想起她一人处此荒岛,终日与鸟为伍,不禁大起怜惜之念,忙问道:“姑娘脸色不悦,想必心事重重,能否一道其详,若有所差谴,薛某愿效微劳,以报日前相救之恩!”
白衣少女猛然抬头,脸色沉重,双眼紧紧凝注薛仇道:“我说过没救你,无需你报恩,一月后,我当出面寻你,只要你肯再见我,见到我的二鸟后,招呼一声,就感激不尽了!”
说完,白衣少女没待薛仇再说什么,径自掉头而去,连柳红波也没招呼一声。
柳红波一听说白衣少女一月后去寻薛仇,心中突起异样感触,虽然她明知此念污浊,大有侮辱白衣少女天仙般的人儿,但她却不得不往这方面去想。见白衣少女走远,急急投入薛仇怀里,道:“仇哥哥,你说你爱我的,不是吗?”
薛仇本亦心不在焉,见柳红波扑来,自然地揽住她的纤腰,听也没听清她说些什么,就微笑点头!
头刚点下,猛然警觉,“追风无影”、“独脚神乞”在生死簿上那八个字,又跃现眼前,仿佛满沾腥血,红得惊人,赶忙松开手臂,但却呐呐的答不上话。
柳红波见他点头,先是一喜,突觉他手臂一松,再抬头看时,薛仇一脸淡金,满布杀气,心中一寒,道:“仇哥哥,仇哥哥,你怎么啦?”
薛仇微微振了振神,方道:“没什么?”
虽只短短三字,薛仇似已用了很大的劲,方始吐出,显见这三个字,是多多的不真实,违背了他的心意。
柳红波聪明人,哪有不知之理,尤其这三个字的语气,淡漠吓人,哪像是相爱人的语气?
柳红波心中一凉,打了个冷战,道:“仇哥哥,你还有什么事值得瞒我,今生今世,我柳红波对你绝无二心,只要你开口要看我的心,我立即剖腹取出来给你看,言过其实,天不容我。”
柳红波越显得爱心坚韧,薛仇越是痛苦难当,但听他暴喝一声,道:“我说过没什么?……”
一喝未毕,薛仇已然警觉,柳红波非但没错,且对自己有恩,自己何苦对她发这大脾气?“追风无影”、“独脚神乞”若真的参加了预谋铜堡血案,还怕他跑得了吗?日后自会找他算帐,届时,柳红波自然会反亲为仇!……
于是,薛仇赶忙又安慰道:“波妹,目前因我一身血债未偿,心下难过十分,请波妹原谅我这脾气……”
柳红波不是不知道他满身血债,但她更知道二人之间一定有问题了,薛仇越是解释,则越证实其中问题不简单,但她也知道若是直接追问下去,是问不出所以然的,只有期待间接的探测。
这时,两只怪鸟已停在二人身前,但却不见白衣少女影子,柳红波与二鸟已然熟识,并懂得驾鸟之策,于是当先跨上鸟背。
少时,来至另一岛上,薛仇落下鸟背,在岛上来回寻了四五遍,哪有悟元和尚的影子?但却在岛的四周,发觉了七八个火坑,大概悟元和尚用火烟向海上船只求救,被船只救走了!
如不急急设法逃走,他也明知死路一条!
薛仇见寻他不着,只得与柳红波又跨上鸟背,往大陆上飞去!
两只怪鸟,双翅展动,真是一泄千里,哪消些时,大陆已然在望!
薛柳二人在沿海山区落下时,正是午牌时分。
柳红波自晨间的暗影笼罩心头后,对薛仇已大起警惕之心,她倒并非怕薛仇会害她,而怕薛仇会不辞而别?
再者,她要暗中探测,二人间的暗礁,其故何在?对薛仇的侍候,她可是有增无减,绝不自动疏远。
爱是微妙的,它能驱使一个人,毫无目的的为爱而牺牲。因为热恋中的人儿,有时确是盲目而可怜的,她明知是错,而偏偏要踏上去。
“爱”,占据了意识界最重要的地位,一个人为情而动,为爱而动……
如今的柳红波就是如此,她愿为薛仇做任何一切,除非她办不到!
而薛仇呢?他并非真的不喜欢柳红波。柳红波的温柔体贴,早已使他情爱波动,傅影深刻,若非生死簿中发觉“独脚神乞”的名字……
连绵山区,四下无人,二人立即寻路出山,准备寻人打听,身处何方?当真,二人连处身何地均不知?
峰峦连绵起伏,一望无际!
奔行约半个时辰,突然发现环山中一个数亩的草地,时虽严冬,枯草仍长可及人。草地当中,却起盖了一座小小寺院,红墙绿瓦,点缀得十分别致。
寺院毫无残破之相,虽处荒山,亦必有人,二人一见大喜,忙跃下峰去,寻路穿草,来到寺院门前。
寺院远看不大,近看可也不小,二人见寺院横匾黑底金字写着“圣主寺”金字亮光耀眼,加之红墙绿瓦,均像新起盖的一般。
二人心知,选此地修庙,必是高人隐士之流,不敢大意,遂轻叩寺门!
稍歇,步履声传了出来,开门的竟是个十四五岁小沙弥。小沙弥一见二人,毫无惊奇之感,且十分礼貌地打个问讯,道:“家师今日晨间打坐,突感心血来潮,说今日必有二位贵宾驾临,嘱小僧定必请二位内殿待茶,以便爽谈。请二位随小僧入寺歇息如何?”
薛柳二人闻言,心中猛吃一惊,居然有人算就他二人会到此,这等世外高僧,哪能错过拜见机缘?
于是,薛仇忙接口道:“小师父,令师法号怎么称呼!”
“家师上慈下悲,隐居天台环地已二十余载。”
原来,这乃是天台山附近。薛柳从外飞来,预测也是江浙沿岸一带,遂随着小沙弥进入内殿!
小沙弥边行边道:“圣主寺每年粉刷,二十余载始能保持完整如新!”
薛仇心道:“我说呢?要不每年粉刷,哪得如此美观?大概这位高僧原本家中亦甚富有。”遂随口问道:“令师想必是前朝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