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4]
“破风三式”真当疾如迅雷,前面两式,一挡一圈,已把掌风引出,第三式是追击,以攻还攻,攻敌不备,这三式可说专破天下掌风的招式,亦无不可。
陆碧梧掌势出手,竟然被她拂尘引出,心头不由一怔,闪电之间,急忙一收真气,收回拍出去的掌风,身形随着右旋而出。
这一段话,说来较慢,其实双方动作如电,乘风千百缕拂丝直射过去,陆碧梧也及时向右旋出。
就在此时,乘凤突觉自己射出的拂尘,突被一围无声无息的暗劲,拦腰撞上,震得自己左腕一麻,若非拂尘柄上有细绳悬挂在中指上,这一记几乎被她震飞出去,心头一惊,急忙后退了一步。
陆碧梧这一记“无形掌”虽然只有五六成火候,但一击得手,精神陡振,右手长剑化作一道匹练,乘势追劈过去。
乘凤岂甘示弱,长剑一抡,迎着劈出,两剑相交,发出“当”的一声金铁狂鸣。两人各自被震得后退一步,依然半斤八两,难分轩轾。
陆碧梧心头发火,冷哼一声,一退即上,又是一剑直劈过去。
乘凤同时跟着欺上一步,举剑硬接。这一剑当然又是一声金铁狂震,两人谁也不肯让谁,于是第三剑、第四剑,连续劈击而出,两人之间,也接连响起了震慑人心的金铁交鸣,一串串火花,从两支长剑上进飞而出哩!
金母眼看陆碧梧一记无形掌只有五六成火候,心头稍稍释怀,由此可以证明陆碧梧并未偷学“透骨阴指”了。
(透骨阴指比无形掌更难,因为掌风出手,还有一片,但指风却只有一缕,要把一片掌风,练成一缕,只有四五成火候是办不到的)。
金鸾也在此时,眼看两人连拚了五六剑,依然功力悉敌,就是再拚下去,也未必分得出高下来,这就沉声喝道:
“你们住手。”
激战中的两人听到喝声,果然立时住手。
金母冷声道:
“你可是想和我动手吗?”
金鸾道:
“不错,她们两个再打下去,一时也分不出胜负来,自然只有你我一决胜负了。”
“很好!”金母冷声道:
“碧梧,你回来。”
陆碧梧躬身领命,收剑退下。
金母右手向后一招,站在她背后的一名青衣少女,立即双手捧上一柄古剑。
金母伸手接过,人已朝前跨出,冷然道:
“金鸾,你自称西崆峒圣母,不知剑上造诣如何?”
金鸾也迎前走上,冷笑道:
“我西崆峒门户,乃是遵奉先师遗命创立,你不是也自称圣母吗?你可以称,我自然也可以称了,至于剑上造诣如何,你马上就可以知道了。”
金母冷哼一声,呛的一声掣出一柄寒光四射的长剑,喝道:
“你拔剑。”
她这一掣出长剑,大家都可以发觉她全身都在散发出浓重的杀气,就是站在稍远的谷清辉夫妇三人,都可以感到森寒之气。
金鸾右手抬处,也呛的一声,飞起一道寒光,手上同样是一柄寒光熠熠的好剑,这一横剑当胸,她一身白色道袍,无风飘忽,也同样充满了肃杀之气,抬目道:
“金凤,咱们谁也不用客气。同时发剑好了。”
金母看了她一眼,冷然道:
“好!”
这一声“好”字出口,但见两道匹练般的剑光,同时飞起,向对方激射过去。
这一刹那,双方身后观战的人,但觉剑光奇亮刺目,寒气砭肤,根本看不出两人这一剑的招式!
不!不止一招,两道剑光矫若神龙,一往一迎,似纠似缠,起伏盘旋,除了嘶嘶剑风,弥漫着如雾如霏的白气,已经笼罩了两丈方圆。
因为听不到剑剑交击之声,,是以分不清两人发出第一剑之后,究竟已经各自使出了几招剑法?
连金母的首徒陆碧梧也看不清楚,她一张清峻的脸上,不禁为之变色!
所有观战的人中,只有谷飞云练成紫气神功,一双炯炯目光,可以透过两人身外所笼罩的一层薄雾,(剑气)看得清清楚楚。
他发现金母和金鸾两人使的剑法,和方才陆碧梧、乘凤两人使出来的,并无多大差异,只是比方才两人使得精纯熟练而已,任你变化精奥,依然脱不出崆峒剑法的路数,更看不出有什么出奇之处。
只不过是两人修为的功深,每一剑都凝聚了双方深厚的内力,从剑上散发出浓重的剑气来。
这份威力,自然非同小可,普通人只怕连一剑都接不下来!不,只要进入她们一丈之内,只怕连一身衣衫都会被剑气绞成粉碎!
就在此时,陡听一声苍劲的大笑,宛如天外飞来,紧接着又是呛呛两声金铁狂鸣,两道匹练般纠缠的剑光和漫天剑气,倏然尽敛!
大家方觉眼前一暗,就听金母怒声道:
“你来作甚!”
那苍老声音大笑道:
“哈哈!你们两个已是九十出头的人了,还有什么好争的?”
众人凝目看出,只见金母和金鸾两人之间,竟然多出一个白发披肩,白须垂胸的高大老人。
这人貌相既老且丑,但一双目光在黑暗之中,却比寒星还亮!
这人,正是谷飞云从石窟中放出来的老人——闻野鹤,他炯炯目光盯着金母,含笑道:
“老夫今晚终于出来了。”
金母虽然寒着一张脸,但怒意渐减,冷冷的道:
“你既已出来,就该走了,还挡什么横?”
“哈哈!”闻野鹤又是一声大笑,说道:
“老夫是已经走了,但行到百里之外,才想起一件事,非赶回来不可!”
金母冷声道:
“你还有什么事?”
闻野鹤道:
“老夫是一位小兄弟放出来的,他放出老夫来,你岂会放过他……”
他是不放心谷飞云才赶回来的。
金母哼道:
“他是我徒儿的儿子,老身岂会难为他?”
“哈哈!如此就好!”
闻野鹤目光一转,看到谷飞云不觉洪笑一声,朝谷飞云走去,说道:
“小兄弟,老夫方才匆匆一走,忘了问你姓名,才从百里外赶回来,总算小兄弟还没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