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卷 第 一 章 骆马湖风云 [2]
高梅道:“我没有忘,‘骆马湖’住一帮水寇强粱怎么厂?咱们有什么怕他抢的?”
这倒是,就船上这些东西,送给任何一帮盗匪强梁,恐怕他们都不会要。
高通海道:“丫头,咱们有什么好怕他们抢的?只是咱们也是吃水上饭的,不先拜望,不招呼一声,就随便进入人家地盘不好;先去拜望,先招呼一声,又不是非经过‘骆马湖’,非在‘骆马湖”停留不可。不是非得这样,所以还是少沾他们的好。”
高梅明白了,没再说话。
高恒说了话:“爹,恐怕非得进一趟‘骆马湖’不可了。"高梅只顾回身跟老父说话了,高通海也因为跟高梅说话,两个人都没看见。
前头就是“骆马湖”口,有一条水道通“骆马湖”,就在岔出的那条水道处,运河里有两条上插“李”字三角旗的半大船停着,占了半条运河,船头上各站着一名黑衣汉子,各挥着一面“李”字三角旗,要北上的船只转向通往“骆马湖”的水道,只要北上的船只,而且是大船不要,只要小船。
父女俩看见了,高通海道:“这是干什么?”
高梅道:“爹,插‘李’字旗的是什么船?”
高通海道:“那是‘骆马湖’里那帮水寇强梁的船。”
高梅道:“当家的姓李?”
高通海道:“叫李佩,外号叫‘猴儿’,人长得像个大马猴儿。”
高梅道:“他们这是干什么?”
高通海道:“不知道,不过不像是拦路打劫,要是就不会只要像咱们这样的小船进‘骆马湖’。”
还真是,这样的小船有什么油水,要肥还得大船。
高梅道:“不管要干什么,从‘骆马湖’出来,到运河里拦船,还明日张胆地挥着旗号,官府怎么都不管?”
高通海道:“大官府离得远;近处的小官府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敢管,也管不了。从别处调人,或者是调水师,各地方该管的事多着呢!不过是抢劫,又没杀人,也不是抢官船,不值当!”
高梅道:“那还有‘漕帮’呢?”
高通海道:“这就是这条水路上的规矩了,‘骆马湖’的事‘漕帮’不管;‘漕帮’的事‘骆马湖’不管:两不相犯,相安无事。”
关山月一直没说话,这时候关山月说了话:“老人家,他们像是只要这些船进‘骆马湖’转一圈。”
高通海道:“是么?”
关山月道:“应该是,船有进有出,出来的船就是进去的船。”
只听高恒叫:“关大哥说得不错,我也看出来了。”
高通海道:“这是干什么?”
高梅道:“爹,咱们……”
高通海道:“人家都进去了,咱们也进去一趟吧!不必跟人家不一样招惹他们,好在进去就出来了,也不会耽误咱们太久,再说,咱们也不怕什么。”
说得是,这是搬家,平安、顺利最好,没必要独唱反调,惹事生非,最要紧的是没什么怕抢的,高通海既这么说,关山月就没说什么。
说话问,船已到了岔往“骆马湖”的水道上,随着那两条船船头挥旗人的旗势,跟着别的船进了那条通往“骆马湖”的水道。
这条水道不算宽,一路有船进,有船出,也就这么两排,都络绎不绝。
没多久,水道变宽,前面不远一片水域辽阔,“骆马湖”到了。
船进“骆马湖”,跟着前船靠边走,一眼就看见了岸边一片人,有坐的,有站的;坐着的两个,中间还空着一把高背太师椅,上头铺着一张虎皮。
站着的有十几二十个,有的提刀,有的空手。
站着的清一色黑衣汉子,个个神情骠悍。
坐着的两个则一穿灰,一穿青,都是中年汉子;穿灰衣的瘦高阴沉,穿青衣的白面无须,长相清秀。
没人动,也没人说话,这么多人面无表情,几十道目光只盯着从眼前经过的一条条船,然后,那一条条船兜个圈再往外走。
这是干什么?
是检阅船只,还是检查船只?
就在关山月跟高家三口这条船要从岸上那些人眼前过的时候,站在瘦高阴沉灰衣汉子椅边一个空手黑衣汉子,突然俯身低声说了句话。
只见瘦高阴沉灰衣汉子目闪精光,只听他道:“没认错么?”
那黑衣汉子欠身,这回不是低声说话:“回禀二当家的,错不了!”
敢情瘦高阴沉灰衣汉子是“骆马湖”这一帮的二当家的,那白面无须的青衣汉子,想必是三当家的。
二人之间空着的,上铺虎皮的高背太师椅,想必是大当家的座位。
只是,没见大当家的。
只见瘦高阴沉灰衣汉子抬了手,鸟爪似的,只听他冷然道:“叫他停船!”
最近岸边两名提刀黑衣汉子里的一名也抬手,凶恶粗暴:“停船,停船!”
高通海把船停住。
瘦高阴沉灰衣汉子又说了话:“叫他们四人下船上来,叫别的船调头,知会外头的弟兄,不必再让船进来了。”
刚才让停船的黑衣汉子传了话,另一名则一边让别的船立即调头出去,一边把个哨子放入口中,连着吹了三声尖锐而能传出老远的哨音。
高梅说了话:“明白了,原来是为了咱们!”
那叫停船的黑衣汉子暴喝:“说什么话,还不下船!”
高梅扬了眉。
关山月适时说了话:“小妹,下去吧!”
关大哥说了话,小姑娘忍住了,站了起来。
四个人都下了船,那黑衣汉子又暴喝:“往前去!”
瘦高阴沉灰衣汉子又抬了手:“不必了,就让他四人站在那儿。”
那黑衣汉子改口喝道:“就站在这儿。”
关山月跟高家三口就站在岸边:
事实上关山月跟高家三口自下船来就停在了那儿,一步也没动。
瘦高阴沉灰衣汉子一双阴冷目光落在关山月脸上:“你四人从‘扬州’来?”
关山月从容泰然,道:“应该说是从“高邮湖’来。”
高恒笑了,一点头道:“对!”
瘦高阴沉灰衣汉子脸色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