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六 章 [2]
黑壮的汉子还真听话,头一低,退了问去。
虎目浓眉大汉抬手冲任先生抱了拳,他刚要说话。
任先生那里站了起来,一抱拳道:“不敢当,张二爷请坐,喝杯茶,然后容我解释误会。”
虎目浓眉大漠一怔,道:“朋友认识张某人?”
任先生笑笑说道:“‘霹雳火’张二爷,这一带地面上一打听,人人翘拇指。”
张保道:“好说,抬举张某人了。”
当即走前几步坐在任先生面前一副座头上,道:“张某请教,朋友高姓大名,从那条路来。”
任先生道:“有劳张二爷动问,我刚到‘张家口’,是跟车队从塞外来。”
“霹雳火”张保抱拳道:“原来是‘张掖’骆三爷的客人,失敬。”
顿了顿道:“张某人要请教,‘红帮’跟朋友你过去有什么过节?”
任先生道:“没有,毫无过节。”
“霹匾火”张保浓眉-耸,道:“那么你在‘福记客栈’放倒‘红帮’两个弟兄,又在这家茶馆里跟‘红帮’弟子过不去,这……”
任先生道:“这儿没有外人,张二爷可愿听我说两句?”
“霹雳火”张保道:“张某人原要听听朋友你怎么说,‘红帮’势力遍天下,帮规森严,弟子个个懂理知礼。”
“只要朋友你的话过得去,‘张家口’这一帮人冲朋友你低头就是。”
任先生-抱拳道:“多谢张二爷,我久仰‘红帮’人人英雄,个个侠义,今日一见,果然不错,我不瞒张二爷您说,就是您不来找我,我也会请这位七爷带路,见您或者是见展大爷去。”
白净汉子冷笑说道:“打了人你还要找上门去……”
“霹雳火”张保瞪眼道:“小七儿,我在这儿。”
白净汉子立即闭上了嘴。
“霹雳火”张保转望任先生道:“朋友请说下去。”
任先生道:“我所以要去见张二爷或者是展大爷,就是为‘福记客栈’里的那档子事,事情是管闲事我惹出来的。”
“我不能不见展大爷或张二爷您有个解释。”
“霹雳火”张保道:“朋友你怎么个解释?”
任先生道:“张二爷您可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霹匾火”张保道:“我大概知道一点儿,今儿个跟骆三爷的车队来了个风尘女子,住在‘幅记客栈’,‘红帮’两弟兄知道,跑到那儿找乐子去,结果让朋友你露了两手给摔了出来……”
任先生道:“事情确是这样,只是那位姑娘非风尘女子,不是青楼妓,她是位孝女,是位奇女……”
“霹雳火”张保“哦”地一声道:“怎么说,那个娘儿们不是……”
任先生道:“她有不得已的苦衷,所谓风尘女子青楼妓,只是掩饰她的身分的,也只有这样不会叫人动疑……”
“霹雳火”张保两眼一睁,摆手说道:“四下看看去。”
他身后那三个一个窜向门口,一个窜向窗户,一个窜向通往后头的那扇门,三个人一打量,马上退了回来。
“霹雳火”张保凝望着任先生道:“朋友,你是跟骆老三的车队来的?”
任先生道:“不错!”
“霹雳火”震道:“朋友你是……”
任先生笑笑说道:“我姓任,是个读书人。”
“霹匾火”张保深深一眼,道:“朋友,你可以不相信任何人,却不能不该不相信‘红帮’弟兄,‘红帮’中人个个有一颗赤心,有一腔热血,也有一副宁折不屈的硬骨头。”
任先生道:“这个我知道,要不然我也不会要见展大爷或者张二爷您了,也不会一言道破那位姑娘的真身分。”
“霹雳火”张保道:“那么朋友就该……”
任先生道:“我可以告诉张二爷,我也有一颗赤心,一腔热血,一副宁折不屈的硬骨头,是暗中我保护着那位姑娘来的,张二爷只知道这些就够了。”
“霹雳火”沉默了一下道:“朋友,我听说沈先生的爱女在骆老三那个车队里。”
任先生道:“张二爷,那位姑娘就姓沈。”
“霹雳火”张保脸色陡然一变,砰然一拍桌子,道:“他两个该死,要不是朋友你,‘红帮’成千古大罪人了,将来有什么脸见沈先生,小七儿,去把他两个给我叫来。”
白净汉子道:“二叔,咱们怎么知道那位姑娘姓沈。”
任先生笑笑说道:“七哥,即使她不姓沈即使她真是个风尘女子,那是客栈并不是个烟花柳巷。”
“霹雳火”就是“霹雳火”,他霍地站了起来:“叫你去你听见没有。”
白净汉子看了任先生一眼,答应着要走。
任先生站起来伸了手,道:“七哥慢走一步。”
白净汉子冷冷说道:“朋友还有什么教言?”
任先生看了他一眼,淡然一笑:“七哥,一家人没有不护一家的,今天我要是七哥你,心里也会不高兴,只是,七哥,若不是冲整个‘红帮’,我不客气说一句,我绝不会让那两位出‘福记客栈’,‘红帮’是个什么样的组织,我或许不明白,七哥却不会不知道。”
白净汉子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霹匾火”脸上也挂不住了,他一瞪眼就要叱喝白净汉子快去。
任先生又说了话:“张二爷,我把这件事告诉您,所以说这些话,并没有意思让您以帮规惩治自己的弟子,年轻人能有几个不好玩儿的,只要张二爷您转告展大爷一声,今后多约束‘张家口’这些‘红帮’弟兄,也就够了。”
“霹雳火”缓缓说道:“朋友,家有家规,国有国法……”
任先生道:“张二爷,真要说起来,那两位并没有触犯‘红帮’的帮规,张二爷您要拿什么惩治他二位,‘红帮’的帮规并没有明文规定弟子不能花钱玩乐去,是不是?”
张二爷道:“这个……”
任先生道:“他二位唯一的过错,就是没分清楚地方,这一点,训叱一顿,以后多加管束也就够了。”好话让他说了,坏话也让他说了,这个人究竟是怎么个人?
白净汉子忍不住疑惑地看了任先生一眼,“霹雳火”也有同感,轩了轩浓眉,道:“朋友要见张某人兄弟,就是为了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