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独挽浩劫 [1]
这批人马,为首的是“黄衣老人古上梅”与韩小虎,其余的有老有少,他一个也不认识,南宫维道迎了上去,见了礼,然后指示韩小虎领人马从前门进庄。
完成这次行动,心上一块石头算是落了地。等待全部人马进了庄,南宫维道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时已接近天明。
他想到了神秘的“一枝梅”,不知这神偷现在何处?此地事了,不知他是去抑或留?
耳畔突然传来“一枝梅”苍劲的话声:“娃儿,恭喜你奠定了会基。”
南宫维道感激地应道:“谢老前辈鼎力成全,晚辈感恩不尽!”
“不足挂齿!”
“晚辈拟为老前辈预备一个安歇之处……”
“不必,老夫风餐露宿已惯,受不了那拘束,你可以回庄了!”
南宫维道急忙道:“不知晚辈尚有幸聆教否?”
“哈哈,娃儿,你的真正意思是要老夫继续效劳?”
一句话如见肺腑,南宫维道大窘,红着脸道:“晚辈是有此意思,但效劳两字言重了……”
“有事时我找你,怎么样?”
“晚辈就此谢过!”
“老夫不喜俗套,以后礼数少些!”
“是!”
“走吧!”
说完,息声顿杳。南宫维道怀着前所未有的心情进入庄中,庄内情况顿然改观,只见灯火齐明,一切井然有序,这里原本就是原会秘密聚集之所,经此变动,实际上只是少了些人,其他并无改变,各归其位,丝毫不紊。
只在这片刻功夫,警戒、巡查等已安排妥当,足见大师伯统御之能。一路入庄,所有人等无不欣然恭称:“少主!”南宫维道心头有说不出的感慨。
踏入前院院地,南宫倩已迎了上来。
“弟弟,大家在等你!”
“等我?”
“在厅里。”
这句话是多余,南宫维道早已看到厅内坐了不少人,只不知是在等他一个人。当下忙三步两步奔入厅中。
所有人全部起立,约有四十人左右。
南宫维道一揖,连道:“不敢当,不敢当,诸位请坐,区区失礼来迟,劳诸位久候!”
“野和尚”范文昭一抬手道:“少主上座!”
正中,空着一把大交椅,显然是特意安排的。
南宫维道涨红着脸,唤了一声:“师怕!”
董淑筠严肃地道:“大礼不可失,现在是公事!”
南宫维道尴尬地道:“娘,在座的不少是长辈,这怎么……”
“在议事厅中,你的身份是少主!”
“这……”
“你先就座,别让人陪你站着!”
南宫维道被逼无奈,只好移身正中椅前,道:“各位请坐!”
众人这才纷纷落座。
右首一排为首的是范文昭,其次是古上梅,左边第一位是董淑筠,第二位是尤允中,其余的想必是各依地位身份而列。
南宫维道不禁想到了舍子又丧命的义父吴方,义母的位置该是他坐的啊!而他已身归黄土、想着想着,眼圈不由湿润起来,也忘了坐下。
范文昭起立,道:“少主就座!”
南宫维道环视了在座的人一眼,才不安地坐了下去。
范文昭把在座的人逐一向南宫维道引介,其中绝大多数是昔年父亲手下的堂香主等执事人,约三分之一是新近搜罗的。
南宫维道一一见了礼,其中特别使他注意的是曹氏昆仲,“神刀客曹华”与“单鞭将曹真”两兄弟,他们已年近五旬,是鄂中“一统会”的遗老,该会早已被“金龙帮”所灭。再就是“关中三剑”吴庸民、赵天培、诸葛生三人,,这五人是新入会的.会友中功力最高的。
引介完毕,范文昭接着道:“不依规矩,不能成方圆,‘宏道会’正图复兴,再复武道,伸张正义,以符先会主创会之本旨,在此行动伊始,必须有人主其事,使会众有所依归,关于此点,少主有何卓见?”
南宫维道脱口道:“请师伯主事!”
范文昭摇手道:“这岂能僭越!”
“师伯的意思是什么?”
“依众见,请少主就会主之位!”
南宫维道正色道:“在恩仇未了之前,恕我决不考虑此点。”
董淑筠插口道:“少主,不可使会众失望!”
这“少主”之称,出自抚育自己长大的义母之口,十分刺耳。
“娘,孩儿曾向您说过……”
“但众议是另一回事!”
“孩儿恭请娘和师伯共同主事,发号施令!”
“那成何体统?”
“孩儿年轻识浅,很多方面尚待学习,同时这并无不当!”
范文昭皱起双眉,沉声道:“这么一来,少主变成了什么身份?”
南宫维道坦然道:“一样听命行动。”
“没这道理吧?”
“师伯请从权顺变,不要拘泥小节……”
“这岂能说是小节?”
突然,独臂老者尤允中开了口,他是依会中的老称呼:“范左辅,请听卑座一言?”
“请讲!”
“我们全疏忽了一件事……”
“何事?”
“象征本会的圣物‘珠剑’……”
“啊!”
多数遗老、旧属,莫不惨然色变,这勾起了当年的血案回忆。
尤允中站了起来,激动地道:“那柄会征的‘珠剑’是当年右弼吴方……”说到这里,喉头有些哽塞,顿了一顿,才接下去道:“舍子救主之时,连同亲生子一并献与他家……”
范文昭老泪在眼眶里打转,面上的肌肉连连抽搐。
董淑筠却忍不住啜泣起来。
其余的人,全面呈悲愤之色。
南宫维道感到心被撕裂,全身麻木,脑内“嗡嗡”作响。
厅内,顿时被一片惨雾愁云所笼罩。
这件事,南宫维道是初闻,他从未听人提起过“珠剑”这回事。
久久,范文昭打破了难堪的沉默,道:“尤管事的高见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