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九 章 [5]
唐鸣远长叹一声,忧心仲仲地说:“贤侄,我已是惊弓之鸟,方寸已乱,不知如何是好,贤侄可否搬来店中……”
“唐叔,不是小侄执意推辞,而是小侄有重要的大事待办,无暇分身,尚请原谅我的苦衷。目下满称风雨,贼人们将有所举动,情势紧迫,终将于最近解决,贼人即将离开,你们可以着意提防严加戒备,等贼人一走,便可安全了,小侄须立即返店,告辞。”
他坚拒唐家父子的挽留,径自辞出返店。
悦来客栈中,丁母已经可以下床走动了。一早,第一个发现方大朗失踪的仆妇向主人禀告,急坏了小欣姑娘,立即请乃父派人四出追查,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几乎要发疯。
沙步衡更为焦急,他已经完全痊愈,目下只是感到有点虚弱而已,一早便听到丁家派来仆人查问方大郎的下落,便知又出了意外,暗叫不妙。
他在房中往复走动,不安地自语:“偏侗昨晚我要去取回行囊,他却无缘无故地失踪了,此事从何说起?真糟!”
当方大郎衣履未干的出现在房门口时,沙步衡心头一块大石落地,迎上苦笑道:“老弟,今早店中盛传你昨晚平白无故失踪,急坏了不少人,是怎么回事?”
方大郎先察看他的脸色,笑道:“沙兄,你的气色出、乎意料的好,你的体质委实不可思议。你可以吃鱼肉了,但不能吃得太多。”
“老弟,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小事已件,昨晚无意中出门,管了一档子闲事,遇上一个叫双层蝎的人夜劫西门大栈,兄弟出面打抱不平,跟至泉陵废墟,被人刺了一剑,还好。”他指着脚下的伤笑答。
“双尾蝎?”
“是叫劳公良的人么?”
“大概是吧,兄弟与他并无过节,沙兄可以略为走动,不必老躺在床上了。兄弟去看看丁家的人。”方大郎说完,匆匆走了。
回到内院客厢,丁伦一家欣喜自不待言,他对丁母略加访察,宣告病已痊可,开了张调补的单方,便回房更衣歇息,以恢复昨晚的疲劳。本来他可以支持三两天不眠不休的劳累,但昨晚的那颗春露丹,令他感到极为疲劳,不歇息不行了。
一觉醒来,已经是未牌时分,院中寂静如死,怎么没听到了家的仆人走动声?
他穿着停当,启门外出察看,门刚拉开,人影乍现,两个黑衣在房外多时,一锋利的匕首已经抵住了他的胸腔。
是两个黑衣大汉,粗眉大眼满脸横肉,气势汹汹地迫使了他,此声低沉:“进去,不许妄动。”
在未摸清形势之前,他不想反抗,徐徐退回房中,两大汉跟入,人掩上房门。
“怎么回事?”他故意发着抖问。
“这院子已被封锁,不许任何人走动。”用巴首迫住他的大汉冷冷地说。
“我……我不明白……”他恐惧地说。
“你不用明白,乖乖听话就是,坐下,不许妄动。”
“是,是……”他战懔着依言坐下。
“赣南来的英雄好汉,已经接管了这座客院,你必须安静些,在事情解决之前,妄动死路一条。”
他明白了大半,原来是笑无常的党羽到了,青天白日控制了客院,这出其不意的大胆行动,令丁家的人措手不及,可能是金银雕黎襄到了,这位赣南的绿林大盗首领,一向以悍精、莱勇、大胆见称,胆诚与武艺皆高人一等,不仅金钟罩奇功了得,对行军布阵也造诣甚深,赣南三府的官兵,对他极感头痛。
丁家的安全,对他太重要了,在他自己的事未曾解决之前,他不许任何人打丁家的主意,旁的事他可以容忍,示弱、置身事外,但丁家的事他决不退让。
他看出这两位仁兄十分自负,并末将他放在眼下,便决定动手,战僚着说:“我……我是郎中与……丁家……”
“住口!咱们知道你是郎中。”大汉不耐的叫。
“你……你们知……知道?”
“丁家男女十四名,你是唯一的外人,丁伦已经说出你的身份了。咱们尊重郎中,所以并未打算惊扰你,你如果不自爱,休怪咱们对不起你啦!”
“你……你们要……要我……”
“要你不可声张。”
“这……”
“丁伦有两名负责保镖的人,叫巫山双煞,这两个家伙不久便可返回,等咱们捉住双煞,你便可以自由了。”大汉阴森森地说。
“丁家的人……”
“咱们要全部带走。”
“那……在下岂不是要受到牵连?”
“大概会的,你已经牵涉在内了。”
匕首迫在他胸口,大汉坐在桌子,两人一高一下,他要站起反击风险太大。
当然他并不在乎匕首,但问题是不知对方的底细,万一这位仁兄艺业了得而又是内家高手,想反击谈何容易?他必须制造机会。
按常情论,这位仁兄决非高手,是高手决不会派来监视一个郎中。
“笑如来和八卦道人,是不是已将我的底细告诉这些人了?”他想。
如果告诉了,那么,派来监视他的这两位仁兄,必比八卦道人高明得多的人,不宜冒险,但看情形,又不像已告诉了他们,对方并末重视他,末将他列入要我的人名单中,两大汉的神色,已看出毫不在乎的表情。
思得太多便畏首畏尾,任何事也别想做啦!他不再多想颤抖着叫:
“我……我不要牵涉在……在内。”
大汉摇头,说:“不可能的,你已经牵涉在内了。”
“请……请拿开刀,我……我怕……”
大汉略一迟疑。说:“为免你通风报信,必须将你绑上。不怕一万,只怕万一。三弟来,把狗郎中捆上。”
二弟离开房门旁,走近一把扣住他的右手发劲反扭,要反绑他的双手。
匕首离开了胸口,机会来了。
他顺手扭势转身,左转出左肘,“噗”一声正中小腹;然后重拳接踵而至,一连四记重如山岳的重拳,在腰腹之间落实,只叫了两声“嗯”!最后迎面而倒下了。
他加上一劈掌,将对方击昏,剩下衣裤换上,将两人四马传蹄捆上塞入床下,方拉开房门向外走。
通过走廊,共发现六名黑衣人,佩了剑威风凛凛像是门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