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因刀成仇 [7]
君箫心想:“原来他们是开镖局的,这也不对,开镖局的人,何用把巨宅建到深山里来?”
姬红药看他没有作声,偏头问道:“怎么,你不答应?”
君箫道:“姑娘要去南昌,如果没人护送,小可可以护送你到南昌,但小可不想当镖师。”
姬红药喜道:“啊,你答应了,咱们就一言为定,明天一早就要动身。”
说完,两手提长裙,像蝴蝶般朝假山下飞奔而去。
第二天一早,君箫才一起床,那弯腰老头已经折了进来。
君箫连忙招呼道:“老丈早。”
弯腰老头含笑道:“小哥早,老朽是奉二小姐之命,来看看小哥起来没有,二小姐说,小哥答应护送她到南昌去。”
君箫心中暗道:“原来那姬姑娘是他们二小姐。”
一面点头道:“是的,昨晚老丈走后,姬姑娘来找小可,要小可护送她到南昌去。”
弯腰老头道:“你答应了?”
君箫道:“小可并无一定的去处,二小姐要到南昌去,没人护送,小可自当效劳。”
弯腰老头道:“如此甚好,二小姐吵着要到南昌去,已非一日,就是抽不出人手,陪二小姐,小哥肯帮忙,真是太好了……”
他说到这里,忽然压低声音道:“只是二小姐脾气不太好,一路上,小哥得多多包涵……”
话声未落,只听院前响起一个又娇又脆的声音,叫道:“董老爹,云惊天起来了么?我等着他上路呢!”
话声还未说完,人已经一阵风般奔了进来。
君箫突觉眼前一亮,昨晚,姬红药脸上还覆着一层面纱,看不见她的面貌。
今朝她没戴面纱,在晨曦映照之下,一张白中透红的脸上,艳如朝霞,带着浅浅的笑意,红菱般小嘴,露出一点雪白似玉的牙齿,一双黑白分明的剪水双瞳,正盈盈地朝君箫望来,问道:“你好了没有呀,人家已经等了你一会了。”
她今天打扮得很清新,上身穿一件淡绿色的春衫,窄窄的袖口,胸前绣着一枝白梅花,配着翠绿的百摺裙,长可及地,看去更是婀娜多姿。
照说,女孩子家穿着长裙,就该走得袅袅婷婷才是,但她还是像一阵旋风般,又跑又跳,稚气未脱。
弯腰老头陪笑道:“二小姐先歇一回,老朽这就替他去拿早餐。”
姬红药气道:“什么,你来了老半天,还没给他送早餐来?”
弯腰老头陪笑道:“老朽这就去。”
三脚两步,往外行去。
君箫道:“二小姐请到外面稍候,小可很快就好了。”
姬红药看了他一眼,嗤地笑道:“你刚起来,还没洗脸,对不?你洗你的脸,我又没碍着你。”
说着,反而拉开一张凳子,坐了下来。
君箫心中暗道:“这位二小姐,果然有些刁蛮。”
但人家不走,他总不能不洗面。
当下也就不去理她,自顾自走到洗面架前,双手掬水,朝脸上洗了一阵,然后取下面巾,胡乱擦干,回身取起茶壶,倒了一盅冷茶,漱了口。
姬红药一直看着他盥洗,说道:“喂,云惊天,你们男人洗脸,好像很随便。”
君箫回头笑道:“至少男人不要画眉点唇,涂脂抹粉,自然省事多了。”
姬红药一挺胸脯,抬头说道:“你再看看我,几时画眉点唇,涂脂抹粉了?”
君箫道:“二小姐天生丽质,自然用不着妆饰了。”
姬红药挑动眉毛,欣喜地道:“你很会说话,也很会讨女孩子的喜欢。”
弯腰老头送来早餐,那是一盘肉包子,和一小锅稀饭,放到桌上,说道:“小哥,请用早饭了。”
君箫道:“多谢老丈。”
姬红药站起身道:“云惊天,快吃了,我们就要上路呢,我在外面等你。”
举手往外走去。
君箫匆匆吃毕,弯腰老头领着他走到前厅,大门已经敞开着,门前停了一辆双辔马车,驾车的是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已经坐在车头位子上。
自己的马,也已拴在门口。
弯腰老头领着君箫走出大门,姬红药忽然从后车厢探出头来,催道:“云惊天,你动作真慢,我在车里坐了老半天,你才出来,快上马了。”
她这回又覆上了面纱,看去就令人有神秘之感!
弯腰老头道:“小哥,真麻烦你了,你只是护送二小姐,车上东西,自有小七会照料。”
接着又啊了一声,接道:“他叫王小七,你就叫他小七好了,这条路,他熟,该到哪里打尖,他知道……”
姬红药又在车厢里嚷道:“董老爹,你唠叨完了没有呀?”
弯腰老头陪笑道:“云小哥还是第一次到南昌去,老朽总得交代清楚才是。”
接着朝君箫道:“好了,小哥请上马了。”
姬红药叫道:“小七,咱们可以走啦!”
王小七答应一声,左手一抖双缰,右手长鞭扬处,在空中响起“劈啪”一声脆响,两匹马立即拖着马车,八蹄踏动,朝山道上驰去。
君箫牵过马匹,朝弯腰老头拱拱手道:“小可告辞了。”
弯腰老头道:“小哥辛苦,路上小心。”
君箫催动马匹,跟着车子赶了下去。
他们由大姑岭动身,(九岭山大姑岭)虽是荒僻山区,但沿着山脚,一条平整的山路,却一直通到潭山市(地名),和大路相连接。
中午时分,赶到花桥,这是一处小镇甸,靠镇甸口,临路边挑着酒帘子,是一座酒棚。
王小七已经在酒棚前面停下车来,跳下车辕,替二小姐打起了帘子。
姬红药跨下车,君箫也随着停住马匹,翻身下马。
目光一瞥,看到偌大的车厢里面,少说也堆了七八只大大小小的箱笼,敢情都是二小姐的随身之物了。
这酒棚只有三四张桌子,也可以说是茶棚,专为过路客商打尖的地方,酒菜面饭,一应俱全。
这时虽是中午时分,却一个客人都没有,静悄悄的,只有棚外炉子上,一把长嘴铜壶水沸得直喷热气。
那店家是个五十来岁的老头,看到生意上门,立即三脚两步地迎了出来,连连哈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