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第二章 邪气反侵 [3]
他明白若是被世人知道他与恨将之间的事,那么就是冥皇也不能保他无恙。
不是冥皇没有保全他的实力,而是冥皇不会那么做。冥皇的选择只会是舍卒保车。
杀了九名劫域劫士后,左知己的心中并不轻松,因为他不知道恨将最终能否逃脱。
如果恨将落在战传说手中,那才是左知己恶梦开始的时候。
他宁愿选择恨将战亡这样的结局!
……
左知己过于自信了,事实上在长街两侧注视着街上一幕幕情景的,除了他手下的亲信之外,仍有他人。
只不过有一点倒是真的,此人与劫域毫无关系。
此人便是战传说在小巷中遇见的那个老妪。
对于苦木集,她比左知己及其手下更熟悉,所以比他们藏得更隐秘。当左知己杀了九名劫域劫士之后,老妪立即悄然退走了。
七弯八拐,她已回到了她所居住的那条小巷。
以不易察觉的动作查看清四周并无异常时,她这才推开那扇沉重的木门,进入屋内。
屋内一如往日的昏暗,一个墙角处有一盏油灯,灯光如豆。
油灯只能照出很少的范围,在光线不能映照的范围内,有一张很简陋的床,床上盘腿坐着一个人,正在用一把小刀一下一下地雕着一截木块,他的头低垂着,像是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手中的那截木块上,乱发挡住了他的脸容。
当老妪进屋之后,他才抬起头来,露出一张皱纹纵横的脸。
他,赫然是顾浪子!
顾浪子在此,那么那老妪难道竟是南许许易容而成?
老妪将门关上闩紧之后,这才道:“他的确是战传说——这一次,他可是在正街上,当着许多人的面说的。没有人会在知道战传说是不二法门的对手时还冒战传说之名。”
果然是南许许的声音!
南许许之所以能够东躲西藏活到今天,除了他有好几处极为隐蔽的藏身之地外,也因为他那绝妙的易容之术。
在这样的地方,这样一条不起眼的狭窄的巷子里,一个风烛残年的老妪怎会引人注目?
“我们不如他,至少他敢光明正大地说自己就是战传说,而不怕因此而招来不二法门的加害。”顾浪子缓缓地道,他的声音显得十分虚弱,那把小小的刻刀仍在一下一下地刻着木块。
“也许他并不知道不二法门会对付他,在世人看来,只要行事问心无愧,就绝不会成为不二法门的对手!”南许许道。
顾浪子摇了摇头道:“也许他的确不知道假冒他的人是奉灵使的旨意而行,但他却必然知道既然所谓的‘战传说’已在不二法门的追杀下身亡,那么无论他这个战传说是真是假,只要他向世人说出自己是战传说,就必然会为不二法门所仇视。”
“由晏聪带给的头颅推测死者的真面目,由此绘出的人像与灵使惊人的相似,而且灵使的言行也同样证明了死者与之关系极为密切。但正如你所说,战传说虽然理所当然地知道死者不是真正的战传说,但却绝不会想到此事是灵使的阴谋。所以,按理真正的战传说将十分危险……”
顾浪子听到这里,有些惊讶地抬眼望着南许许,道:“听你的口气,倒像是想说事实上他却并不会有被灵使加害的危险?”
南许许走近床前,点头道:“正是,因为此战传说就是晏聪曾提到的陈籍。”
“哦?”顾浪子颇为意外:“你如何知道?”
“由一个与战传说同行的小姑娘口中听出的。”于是南许许将小夭对花犯所说的话复述了一遍,随后道:“此战传说与晏聪带至两眼泉的死者的面目并不相同,而且曾用了‘陈籍’之名,由此看来,此战传说也曾易容过——换而言之,灵使让人易容成战传说,而真正的战传说反而又易容成他人,并且杀了冒充他的人。这一点,灵使也不知道!所以此刻,灵使与战传说都不知对方底细,灵使也就不会对战传说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