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火烧祥云 文祥被冤 [5]
“儿子,我不是曾经告诉过你吗?”苟伯昌又是一声长叹:“逃世修真,必须有逃世修真的条件,你有父母,有家世,并不是无牵无挂的人。有牵挂就难脱七情六欲的支配,不可能修至物我两忘,至禅门四大皆空的境界。这就是王法规定年未届四十不许出家的原因所在。孩子,你变了。”
“是的。”他不假思索地答。
“儿子,我不知道该高兴,抑或是该害怕?”
“爹!请放心……”
“但愿我能放心就好了。”
路右林子里人影一闪,邢淑姑娘出现在一株大树旁,她秀丽的脸庞布满忧戚,垂下蛾首,无意识地抚弄腰巾,期期艾艾地说:“荀伯伯,这……”
他星目怒睁,哼了一声说:“令尊好恶毒的阴谋,好绝的手段。”
“文祥哥……”姑娘的脸色苍白。
“不许我返乡,荀家的田地总有一天会落在令尊的手上。不许家父迁离,就不怕我日后会回来报复。哼!请转告令尊,总有一天,他会恶梦连连,寝食难安,他将后悔嫌太迟了。”
“文祥哥,你不能昧着良心说话。”姑娘大声说:“昨天晚上,侵入瑞云楼的四名蒙面人中,其中之一身材和穿着打扮,的确像你,家父由于并未能获得确证,所以并未深入追究。你……”
“我敢武断地说,这一切都是令尊的恶毒安排,谁知道那名汤青的家伙,是不是令尊暗地里派出陷害我的证人?恐怕连姓名都是假的……”
“你胡说!天涯浪客是黑道中名号响亮的江湖亡命,家父乃……”
“废话少说。你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还想要些佬?你半途追上来,又有什么阴谋诡计?”他气愤地问。平时,本地人谁都知道苟文祥是个乐天知命,一团和气,从不与人计较的年轻人。
但今天,他真的变了,突如其来的打击令他性情大变,乃是清理中的事。邓姑娘也察觉有点不对了,盯着他发怔。
“回去告诉你爹,我会查出实情,他不会永远得意幸运,哼!”他一字一吐地说,随着最后一声冷哼,他催促父母赶路。
近午时分。他在县衙办妥离乡手续,请领了至开封的路引。在县城里,他听到一些消息,有几家大户昨晚飞贼入侵,劫走了不少珍宝,苦主受到不许报官的严厉警告,所以不敢报官。
县城在神刀邓庄主的家门附近,出了这种奇案,祥云庄哪有光彩?邓庄主成了一个大忙人。祥云庄被一群来历不明白人侵人杀人放火,神刀邓庄主的威望,受到了极严重的挑战。,他虽不是江湖人,但也嗅出了危险气息。如果邓庄主变卦,他的处境岂不是更为险恶?
他不能再逗留,回家告别父母,带了百余两纹银,踏上了茫茫旅程,投入莽莽江湖。
许州,河南的中心,兵家必争的要地,商旅云集的大埠。建安元年,首都自洛阳迁地一度曾是国都。
城并不大,周仅九里有奇,但因四座城门各建了一座关楼,扩建了外廊,门左右各建一座小门,便成了廊周四十五里的大城,俗称连环城。
城西南是风景区,是达官贵人的游乐地,最著名的有景福殿故宫和九曲地。东首有一条街,北抵城西阳苟家,南经城南的关云长庙(张桓侯庙或西乡侯庙)来得大。
关公庙之深入民心,那还是满清入主中原以后的事了。沿地的小径走,可抵另一名胜区西湖。
沿途全是些大户人家,林园别墅星罗棋布,行走其间的,皆是有头有脸的地方上名流人物。
三更天,星月无光。
倚九曲池北岸兴建,颇有名气的德茂园,来了不速之客。德茂园近地演的吟风阁,其实是园主人退职致仕,前郑州府知府大人申弘毅的书房。
申弘毅是因病致仕的,其实他的病大有文章。仕途一帆风顺,二十年苦干好不容易荣任一府之长,申弘毅却急流勇退装病退休,原因很简单:他受不了那群奸臣的压榨。
申弘毅的长公子已经二十岁乃冠之年,在州学会挂名读书,考上秀才后就不再参加乡试,无意功名。
在州城,申公子申士方是本州四公子之一,有名的才人,要做一个名符其实的才干,真不单,满肚子才华再加上博览群书,还得加上用功苦读。才能应付那些存心究经法难的骚人墨客。因此,申么子通常在书房用功,三更灯五更鸡,半夜立更还在吟风闻理首在书香内。
夜已深,伺候公子爷的书憧小勇已在壁角的槁上睡着了,小娃娃每晚都要偷空找时间睡大头觉。
申士方端坐在书案前,用心阅读展开的一本书。案上的文房四宝已经被书撞清理妥当,金猊炉中残香依然发出淡淡清香。
他用手指轻敲书案,目光依然落在书卷中,说:“小勇,去沏杯茶来。”小勇睡得正香甜,恐怕打雷也无法惊醒了。
没有回音,却听到另一陌生的口音说:“公子爷,真该睡了,难快叫啦?这样不要命的苦读,何苦来哉?你又不想登台入阁。”
烛火摇摇,随着语音,对面伸出一只巨灵之掌,送过一杯茶,放下顺手掀起杯盖,热气蒸腾茶香扑鼻。
“咦!”申公子抬头欣然叫:“你是怎么进来的?我怎么没有听到开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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