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杖门生 - [云中岳]

第二十九章 自相残杀 [4]

  下面烧至水边,把水边一带树林烧光。向上一段顶光留有三尺宽的火路,火自行熄灭了。

  下面仍在燃烧,天已亮了。

  天亮了,机关陷阱容易发现啦,只需一根木棍,走时留些神,该能平安度过。

  雷堡主父子在前持棍深路,两名手下背了鹰爪王后跟,旭日升上东方地平线,他们距九鲤山的山顶已不足一箭之地,山顶光秃秃,只生长着及胫枯草,结了一层洁白的厚霜,踏下去啪啦啦怪响。

  雷堡主一面探道而进,一面咬牙切齿地咒骂:“狗东西!如不将姓印的小畜生剥皮抽筋,难消这口恶气。”

  接着举起手中木棍,仰天狂吼:“印小狗!你给我出来决一死战,不是你就是我,你敢不敢出来?敢不敢出来与雷某生死一决?”

  山顶突然出现浑身火痕,狼狈万分的大荒毒叟,支着一根用来探路的木棍,沉声叫:

  “你穷叫什么?快上来参见教主。”

  雷堡主大喜,丢掉木棍大踏步向上走。

  雷少堡主怪眼彪圆,咬牙切齿向上奔。

  山顶除了大荒毒叟之外,教主端坐在草中,身上的道袍下摆已被烧掉一截,灰头土脸,但神色依然冷酷庄严。另一人是掌法真人太灵,同样狼狈,以一双充满怨毒的怪眼,死盯着雷堡主四个人。

  雷堡主拔剑在手,咬牙道:“给我解药,在下不为己甚。”

  大荒毒叟堆下一脸奸笑,说:“雷副教主,你听我说……”

  “我们没有什么可说的了。”雷堡主沉声说。

  教主太玄子发出一阵阴笑,冷冷地说:“贫道一生心血,败在你与火眼狻猊两人手中,本教主尚未之兴师问罪,你反而做出叛教的滔天罪行来,你真该死。”

  雷堡主打一冷战,勇气在迅速消失,叫道:“教主,你这是什么话?”

  “哼!你与印小狗结怨,火眼狻猊坚持要置穷儒于死地。本教之所以有今天,你两人该是罪魁祸首。”教主悻悻地说。

  “教主,你这话是不公平的……”

  “住口!你还敢分辩?”教主沉叱。

  雷少堡主年轻气盛,不像乃父慎重机警,怒火上冲气涌如山,一声怒吼,挺剑冲上。

  “该死的东西!跪下。”教主冷叱。

  雷少堡主身形一顿,如中雷殛,两眼发直地跪下了。

  “我来执法。”掌法真人站起说。

  雷堡主大惊,惊恐地急叫道:“教主天恩,恕小犬无知……”

  “退在一旁!”掌法真人沉叱,冷冷一笑又道:“目下用人之际,本掌法暂且法外施仁,给他一次赎罪的机会。死罪已免,活罪难饶。听着:本掌法宣示他的犯上罪状……

  嗯……”

  “砰!”掌法真人向前仆倒,手脚猛烈地抽搐。

  教主一蹦而起,倏然转身。

  大荒毒叟一声怪叫,转身打出了一把淬毒透骨钉。

  三丈外的草地后面,印-向下一缩,不见了,滑下山坡后藏身。

  掌法真人的背部,刀柄映日生光。

  大荒毒叟怒啸着追出,形如疯狂。

  教主拔出了桃木剑,急叫道:“于副教主,等他前来……啊……”

  雷堡主突然脱手掷剑,像是电光一闪,相距三丈外,一击便中。

  剑尖贯入教主的右肩后琵琶骨,凶猛的冲力把妖道震得向前仆倒,桃木剑脱手抛出丈外。

  雷堡主像一头猎豹,飞扑而上。

  妖道的惨叫声,惊醒了失魂的雷少堡主,他更快,一跳便扑在妖道的身上,双手扣实了妖道的脖子,切齿叫:“我要将你剖腹剜心,方消心头之恨……”

  雷堡主到了,急叫:“儿子,要活的。”

  剑拔出,鲜血泉涌。雷少堡主放手,一掌拍在妖道的脊心上,发疯似的将妖道抓起,咬牙切齿地叫:“把解毒药拿出来,不然我要生啖你的肉,吸你的血,你做鬼也休想超升。解药,解药……”

  太玄子已是半条命,脊心被击,整个身躯瘫痪了,气息奄奄地说:“贫道除……除了一把桃木剑之外,身外物全……全丢失了,哪……哪还剩……剩留下解药?”

  雷堡主及时制止儿子宰割妖道,将人接过厉声道:“太玄子,你不想活?你不想搏杀印小辈报仇?你不想重建九阴教?”

  “可是,你向贫道下……下毒手,贫道固……固然含……含恨九……九泉,你……你们也……也将与贫道陪……陪葬。”

  “只要你交出解药,我们可重头开始,同心协力雄霸天下,雪耻复仇犹未为晚。”

  “解药放在……城内……”

  “在何处?”

  “在一处只……只有贫道方能觅到的隐……隐秘所在。”

  “带我们进城去找。”

  “贫道已……已不行了……”

  “在下替你裹伤,你死不了。”雷堡主欣然地说,扭头叫:“快替他裹伤……咦!”

  地下躺着已奄奄一息的鹰爪王权,似乎已昏迷不醒。两个爪牙已踪迹不见,可能是悄然逃走了,也可能是遭了毒手被人掳走啦。

  只剩下他父子两人了,还有个半条命的教主太玄子。雷堡主倒抽一口凉气,恐惧地说:

  “儿子,咱们只有靠自己了,准备走。”

  他亲自撕衣袂替妖道匆匆裹伤,由雷少堡主背上动身,突听到右面的一条山脊上,传来大荒毒叟发狂般的厉叫声:“印小辈,老夫要求公平一决,你出来,出来方是大丈夫,鬼鬼祟祟偷袭,算不了英雄好汉,出来!出来!”

  相距约在两里外,大荒毒叟在山脊的短草中,挺剑向空寂的四周吼叫,四面团团转,形如疯狂。

  居高临下看得真切,四周一两里内鬼影俱无,显然老毒魔昏了头,在对山林草木穷发疯,像一头困在槛中的猛虎。

  再往右面一条小脊望,山尾近水际的山顶,似乎有人在野宴,相距甚远,看不真切,但从身材与衣着猜测,依稀可辨有男有女,有人席地而坐进食,有人站立眺望,可看出有五个人,但那几株亭亭如盖的苍松挡住视线,不知到底有多少人,看情景,像是在此赏景的游客。

  雷堡主心中一动,说:“儿子,咱们去会合大荒毒叟。”

  “找他讨解药?”

  “岂不多一线希望么?”

  “但……老魔的毒可怕,万一咱们反被他所制,岂不……”

  “有他在,印小狗也有顾忌,利害相等,值得一试。如果印小狗追袭,多一个人总比少一个人强。同时,咱们可从湖中脱身,不必顾忌机关陷阱了。”

  “从湖中脱身?”

  “你看到那群游客么?他们必定备有船,咱们抢船脱身,万无一矢。”

  雷少堡主欣然道:“对,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爹,走。”

  “为父探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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