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耿耿星河欲曙天 [3]
杜素琼顿了一顿才笑起来道:“刚才我还吹说知女莫若母,看来是自己打自己的嘴巴。
算了!算了!我们还是领受她的一番孝心,吃东西吧!”
公冶勤还待说话,杜素琼一摆手道:“别说了!她的意思我全明白,你把东西摆好,招呼大家吃吧!难为她想得周到,否则我们都要挨饿了!她有没有告诉你说约会要几时才开始?”
公冶勤立刻道:“午时三刻!”
韦明远不信地道:“她怎么知道得那么清楚?”
公冶勤笑笑道:“那是夫人致函秦无极,规定他到那个时候才准出现。”
韦明远一怔道:“这约会又不是她订的,秦无极怎会听她的话?”
公冶勤尴尬地笑笑道:“这个属下可不太清楚!”
杜素琼一摆手道:“算了!你就别问了,举世之间,秦无极大概只听她一个人的话。”
韦明远笑笑也不再问下去了,因为他也知道秦无极对杜念远十分倾心,可是杜念远又偏偏是他的儿媳,当然也不便多作表示。
这时神骑旅中的一些人己把菜果摆开,招呼大家分成几堆,席地而坐,各自食用,他们还用皮袋带着美酒,由于距离午时还早,大家也就暂时抛开一切心事吃喝起来。
韦明远这一堆上是杜素琼、庄宁、百绝大师与朱兰,由祝家华在旁侍候着。
庄宁一面喝酒,一面朝韦明远感慨地道:“韦兄这一对佳儿佳妇可真的令人羡煞,自从他们成立神骑旅以来,江湖上无论大小事故,他们不但都占上了一份,而且总是表现得出人头地。”
韦明远苦笑一声道:“我宁愿没生这个儿子。”
庄宁不觉一怔,杜素琼笑笑道:“明远,这句话应该由我来说才对,我才是真正地宁愿没有这个女儿!”
百绝大师不以为然地道:“二位都太客气了!神骑旅成立以来,所作所为虽然未必尽合正道,可是武林中的许多败类,完全是他们剪除的,论之功过,二位似乎责之太苛!”
韦明远只得又是一阵苦笑,祝家华在旁委婉地道:“这位大师说得很公平,夫人知道过去有些作为,很难取得二位老人家的谅解,所以近年来力求补过……”
韦明远将手一摆道:“你不必说了,是非自有公论,也不是我们一两个人所能决定的,可是他们这些鬼鬼祟祟的行为,我总是看不顺眼,就以目前的事情来说,她把你们安置在地窖里面,故作惊人之举。就不应该………
杜素琼笑笑道:“这一点你可就错怪他们了,念远一生中很少做过好事,惟独今天这件事,做得大有道理!”
韦明远奇道:“有什么道理?”
杜素琼笑着道:“今天所订的约会,原来是秦无极与世外三老之事,太公已经死在他手里了!其他两人尚未知消息,秦无极那人滥杀无度,若是发现我们这么多的人来早了一步,说不定会先大开一次杀戒,念远约他到正午才准现身,不一定会有效,所以才安排下这一手。”
韦明远不解地道:“这一手能阻止秦无极逞凶吗?”
杜素琼点头道:“此地就在秦无极巢穴附近,念远却能从容安排几个人,神不知鬼不觉地躲在地下,至少可以给秦无极一个心理上的威胁,叫他不敢轻动!”
祝家华立刻道:“山主说得一点不错,致秦无极的函件就是我送去的,夫人说的很清楚……”
韦明远赶紧问道:“她怎么说的?”
祝家华想了一下道:“夫人函上说,假若他在中午以前有所行动的话,夫人必会严厉地对付他!那是一封公开信,只有这几句话。”
韦明远道:“秦无极就被这几句话吓住了?”
祝家华笑道:“秦无极接信也许不相信,可是他若见到我们在地下出现时,就不由得不相信了。”
韦明远想了一想又道:“‘她为什么一定要规定正午呢?”
况家华摇头道:“不知道,夫人一定有她的打算!”
韦明远又问道:“假若秦无极不听约束呢?她果真有着对付之策吗?”
祝家华神秘一笑道:“不知道,夫人也许真的有所安排。”
韦明远有点生气地道:“你什么都不知道,又怎么能决定她有所安排呢?”
祝家华仍是笑着回道:“夫人一切的计划行动,只有她自己才清楚,我们都只是奉命行事而已,因此夫人是否作了安排,我们不得而知,然而我们对夫人极具信心,她从不作没把握的事情,算无遗策,策必万全!”
韦明远长叹一声道:“照你这样说来,我们这一次是白来的,一切都交给她去对付就够了!”
祝家华摇头道:“韦大侠这么说就不对了,假若各位这一次前来毫无作用时,夫人一定想尽方法阻止各位前来了。夫人既然命我给各位准备吃食,可见各位前来一定有所作用……”
韦明远哈哈大笑道:“说了半天,我们全成了她的工具了……”
祝家华惶恐地道:“婢子不善言辞,术能表达大人之意,韦大侠千万不可误会……”
韦明远继续大笑道:“看了她这些安排,我倒是真心地佩服她,假若她真有能力收拾秦无极的话,就是要我听她的命令,我也不会拒绝的……”
大家都是一怔,但是看韦明远的态度不像是开玩笑,也忍不住跟着大笑起来。
当太阳把人影投成短短的一截时,长城上充满了紧张的气氛,因为一代凶人秦无极即将露面了。
在秦无极独创的至尊教总坛那里,远远地出现了两点小黑影,目力较佳的人,已可看出那正是秦无极与袁紫。
在这边的济济群豪中,最紧张的是白纫珠。
秦无极虽是人皆云可杀,可是她的身上却直接地负着血海深仇。
她的曾祖父白太公是她亲眼所睹,死于秦无极之手,在神骑旅诸人的叙述中,她又得到了父亲白啸夫的死讯。
三代血仇,两条人命!
因此她眼见得秦无极的影子逐渐移近时,忍不住全身都激动得颤抖起来,只有邢洁一个人了最了解她的心情,也最关心她的行动,立刻走到她身旁,握着她的手道:“白姑娘,忍耐一点……”
白纫珠带着哭声道:“忍……白家的人,死得只剩我一个人,我再忍下去,这笔血账还有谁来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