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掌影罩体寒 [4]
这么一来,荆志高的双锤可就运展不开了。
同时间那个长身青年岗威的一口青钢剑,在落下的一刹那,也吃过之江二指夹住。
弓富魁的梭子镖,就是在这时打出手来的。
等到过之江发觉时,已经闪避不及,“噗”一声,扎在了他的后胯腰上。
镖身才扎进了一半,已为过之江体内的护身罡气将那枚梭反弹而出。
他也算挂了彩了。
一股鲜血直冒出来。
过之江鼻中哼了一声,二指夹处,叮当一声,岗威的青钢长剑已断成了两截。
他当然放不过对他施以暗算的那人。
只是他怎么也不会想到,打出那一梭子镖的竟然会是弓富魁?
高手过招,毫厘必争。
过之江虽说是技惊天人,然而就在失手中镖的一刹那,无疑的是露出了破绽。
是以,白发老者荆志高抓住了这一刹那的空隙,飞身欺上了身子。
他的那一双六角锤,虽吃过之江抛出的七星软钩,缠在了双锤的锤柄,可是他却有更为毒辣的狠招。
就在他身子欺上的一刹那,这双六角锤已抡高了,泰山压顶般地直向过之江当头砸下来。
同时间,那个长身青年岗威也配合着施出了杀手。
剑身虽断为两截,依然可以杀人。
岗威心怀父仇,早已怒血悲张。
他两只手紧紧握着这把断剑,使出了全身之力,狠命地直向过之江当胸扎了过去。
似乎所有的人,只要他是与过之江为仇,俱都难得有好下场。
眼前两个人也不例外。
过之江原本是想即刻回身找到那个以暗器伤他的人算账的,可是此刻却不得不暂时放弃这个念头。
由于他身上挂了彩,在一个练有精纯内功的人来说,这是非常讨厌的一件事情!因为一旦如此,就会牵制许多功夫不能施展,如同气功,以及施展高深的内家功力,甚至于像“金钟罩铁布衫”这一类用以防身的功夫也都将碍于施展。
过之江深深明白这个道理。
他原本的能力,只需一伸手就可以使眼前二人死于非命!然而此刻,他却不得不多费手脚了。
他身形略闪,荆志高的双锤已打空。
右手再伸,正好抓住了那名持剑人的手腕子。
岗威想用力地向后夺出手腕子,只是过之江紧紧抓住他的那只手,就像是一道钢筋般的有力。
岗威用力一夺不曾夺出!过之江的一只手,却在这时电光石火一样地插入了他的胸膛里。
只听见“噗”的一声。
过之江的那只手,有如一把锋利的钢刀,只一下,已深深地扎进对方的心窝。
随着过之江拔出的手,怒血狂喷。
可怜岗威。
他才三十一岁,又是岗玉昆的独子,一心只想着为父亲报仇,竟然把自己的一条命搭上了。
现场战况应该分为两处:
先者:就在弓富魁镖打过之江的一刹那,他的身份已忽然为对方所认定。
那个四旬五六的灰衣矮子,原本已向弓富魁施展出凌厉杀手。
然而,当他目睹着弓富魁飞镖击伤过之江的一瞬,心内顿时一惊。
看着弓富魁,他怔了一下。
弓富魁向他施展了一下眼色。示意他逃向树林。
灰衣矮子显然还没有会意。
弓富魁大声叫道:“好个老小子,你当跑到了树林子里,我就追不着了么?”
原来那灰衣矮子,亦非无名之辈!
他亦姓岗,名双飞,人称“矮金刚”,是岗玉昆的堂弟,在“七星门”是负责授武的徒手教习。平日惯施双刀,身手不弱。
弓富魁这么明显的指点,他焉能再有不懂的道理?
当时点了点头,双足力顿之下,全身一个倒仰,施展出“倒赶千层浪”的身法,“飕”一声,有如一道长烟般,已向附近竹林进入!
弓富魁自是紧迫不舍。
二人一逃一追,刹那间步入林内。
那是一片占地甚大的原始竹林。
林内积满竹叶,光线亦很黝暗。
二人方自进入,岗双飞即向左绕了弯,在一簇竹林之下站住。
他身子倏地转过来,一压双刀,怒目盯着弓富魁道:“你是什么人?”
“你看呢?”
“我不知道。”
人矮气可是高得很。
岗双飞冷笑着伸出一只刀,指着弓富魁道:“你到底是谁?岗某人却没有时间,跟你在这里闲磕牙。”
弓富魁一听他姓岗,不禁面色一惊。
他双手抱剑道:“这么说,尊驾就是岗玉仑,岗老前辈了?失敬!失敬!”
岗双飞摇头道:“你猜错了,我不是岗二爷,不过也当得上是岗家的人,我叫岗双飞。”
皱了一下眉,他打量着弓富魁道:“听你口气……好像是认识我们……你到底是谁?”
弓富魁轻叹一声,道:“不瞒前辈说,我名弓富魁,是‘天一门’下待罪弟子。”
“天一门?”
岗双飞吃了一惊。
他张大了眼睛,又回头看了一眼,才出声道:“‘天一门’不是才遭了那厮的毒手吗?”
“前辈的话不错。”
“这……”岗双飞不解地道:“不就是跟你一块来的那个小子下的手吗?”
“不错!”弓富魁咬了一下牙齿道:“就是他。”
“那你……”
“前辈有所不知……”
弓富魁语音内含着无比的悲愤道:“这个姓过的诚然是武林中罕见的高手,我之苟颜左右,实在是含有深心,也是不得不如此。”
岗双飞忽然明白过来,“哦”了一声。
说到这里,只听见外面传来一声惨叫,声音凄惨、沙哑、老沉。
岗双飞大惊,叫道:“糟了,荆大叔他……”
说到这时咬了一下牙齿,正要奔出。
弓富魁一把抓住他道:“岗前辈千万不可出去!”
岗双飞发眉皆张,低喝道:“你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