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身份尽泄 [3]
光芒刺目,寒砭肌骨,两人同时感到心神大震。
二宫主急急凌空发剑,靳绍五扬手劈出一记掌风,这一剑一掌,把急袭而来的剑气,挡了一挡,两人已借势一沉丹田真气,硬把前冲之势收住,落到地上,同时退出去一丈来远。
青虹倏然敛去,青衫书生也在此时飘落地面。
二宫主一脸冷漠之色,看不出他是惊是怒,两道冷峻目光,只是打量着青衫书生,尖声笑道:“绝传已久的驭剑之术,重见江湖,阁下是哪一位高人门下?”
青衫书生傲然说道:“我是何人的门下,你还不配问。”
二宫主冷笑一声道:“阁下身手不凡,但既是冲着五凤门而来,形势所逼,本座自非向阁下讨教不可。”
非镜和尚尖笑道:“三宫主方才要贫僧向这位小施主领教,贫憎堪堪走近,这位小施主竟然不屑一顾,贫僧心有未甘,这一场还是由贫僧来吧!”
他生性阴沉,借着说话之时,暗中早已凝聚功力,话声甫落,陡然扬手一掌,朝青衫书生当胸印去!
青衫书生不防他在说话之时,猝然发掌。心头大怒,右手一抬,疾快拍出一掌,迎着对方掌势击去。
两股潜力悬空一接,青衫书生立时觉出不对,只感自己迎击出去的掌力,好像击了个空,竟是毫无阻力,心头方自一怔,立即微一吸气,把那击出的力道候地收回。
非镜和尚一声明笑,道:“小施主,你再接贫僧一记阴极掌!”
身子微向前倾,一掌顺势推出!
青衫书生堪堪把打出的劲力收回,忽觉一股阴寒之气,随着收回力道,反逼过来!
心头一凛,暗道:“这和尚歹毒的很!”
突然一声清叱,把那收回的力道,重又反击过去。
他这下含愤出手,威势非同小可,随掌击出一股强猛潜力,无影无声,像怒潮般涌撞而出。
非镜和尚久经大敌,立时感到自己掌力,无法拒挡对方内家真力,突然收势旁跃。
青衫书生冷笑道:“你给我躺下!”
右手一挥,随着追劈过去。
这一记改直击为横扫,竟然把击出的一股劲风,悉数带转,扫了过去。
非镜和尚做梦也想不到他掌风还会拐弯,等到发觉,再想闪避,已是不及,口中闷哼一声,身子摇摇晃晃地连退了四五步,显然伤得不轻。
靳绍五大喝一声,倏然欺到青衫书生身后,右手骈指如戟,直点“玉枕穴”,左手五指如钩,猛向“井穴”上抓落。一招两式,奇快绝伦!
那知双手快要触及对方身后之际,忽然眼前一花,青衫书生顿失所在!心头不由猛然一惊!
只听自己身后响起青衫书生的声音,冷冷说道:“你偷袭在前,莫怪我出手无情。”
靳绍五闻言大骇,急急身向前扑,像饿狼般平窜而出,但听“拍”的一声,右肩如中巨杵,眼前金星乱冒,窜出去的身子,再也收不住身势,一下往地上扑了下去。
二宫主眼看对方举手之间,连伤两名高手,不禁耸然变色,尖声喝道:“朋友果然高明,本座也向你讨教了。
他口气冷峻,说来不徐不疾,但话声才出,右腕一振,长剑已然快如掣电,朝青衫书生咽喉刺来。
青衫书生目光斜睨,冷笑一声,突然一道匹练,从他袖中飞出!
但见寒光流动,奇招突出,“锵”的一声,荡开二宫主剑势,三点精芒,一闪而至,飞袭“璇玑”,左右“将台”三大要穴。
这一招剑势奇幻,饶是三宫主身负上乘剑学,竟然感到措手不及,也无法封解,心头蓦然一惊,立即一提真气.向后疾退三步。
青衫书生也不追击,冷冷一笑,转身缓步走去。
二宫主怔立当场,脸上冷漠的看不出一丝惊怒之色,但心头却是惊诧无比。
眼看青衫书生飘然行去,不觉冷喝道:“阁下留个名儿。”
青衫书生已经走到四五丈外,忽然回头道:“韩少山。”
“韩少山”这三个字,他们早已听到过,此人在江南一直和本门作对,没想到他一身武学,果然有这般了得!
但只有站在庙门前的三宫主孙飞鸾,却皱起了柳眉,心中低低的说道:“这个不是韩少山,不是的,直到今晚,我才知道了韩少山就是江二公子,那么这人是谁呢?”
这人是谁,读者也不妨猜上一猜。
再说江寒青冲出门,在口中发出一声长啸,施展“天龙御凤”身法,划空飞掠,眨眼工夫,已奔出二三里外,回头看去,不见二宫主等人追来。
此时夜色晦瞑,天空飘洒着毛毛雨丝。
江寒青缓缓还剑入鞘,左腰间扣好,他身上七八处剑伤,连经戏战,都无暇闭穴止血,流血过多。
这一站定下来,顿觉头脑一阵眩晕。
这是他出道以来,第一次遭到败北,七八处剑伤,被汗水侵入,隐隐觉得刺痛,尤其右首肩背上这一剑,伤势不轻,只要再深上几分,刺中主筋,这条右臂,就得残废。
江寒青迅疾扫目四顾,一下闪入松林之中,找了一处隐僻地方,在一棵大树底下,坐了下来。
一面运气闭穴,止住流血,然后探怀取出一个羊脂玉瓶,倒了一颗师傅炼制的治伤灵丹,吞入口中。细想今晚遭遇,只觉重重疑窦,泛上心头!
暗自思忖:自己假冒黑旗令主,在五凤门厮混了几日之久,不曾泄露身份,没想到进入南屏卫府,一日一晚之间,不但泄露了身份,而且连五凤门也很快得到消息。
甚至自己在卫府的一举一动,都被五风门侦查的一清二楚,这自然是五凤门派在卫府卧底的奸细传出去的无疑。
郭延寿究竟是不是五凤门派来卧底的人呢?
试想二宫主在五凤门的身份,犹在坛主之上,自然不会是朱鸟五使:那么朱鸟五使可能另有其人,郭延寿会不会就是那个持红灯的何偻老人?
他一想到佝偻老人,也登时记起方才那一声低喝“进去”,对方虽然极力使声音变的生硬,但听来口音依然极为耳熟!
这许多问题,一个接一个的从他脑中闪过,就像一团乱丝。无法理出一个头绪。
突然间,他心头一动,想到了一个计较,立即站起身,急急穿林而出,施展轻功,赶返卫府,轻轻抽出软剑,提气纵身,跃上围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