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胜负两分 宾作囚 [2]
项真徐缓的道:“七河会来了有一千四五百人,只有‘镇半天’章桓带着么?”
于吉道:“他们的二当家‘一孤叟’白斌也来了,以外尚有十四名大头目,但自褐石涧一路下来到大河镇,七河会的人马差不多全顶在头阵上,吃我们连番冲杀,再在如意府这一战里连死带跑的人,几乎全光了,‘一孤叟’白斌在本派‘飞字门’长孙大尊主手里,‘镇半天’章桓被严宿击伤被生擒,对了,严宿说是项兄你交待要饶这老小子一命的……以外,我看他们那十四名大头目,活的只怕也没有几个了……”
点点头,项真又道:“大刀教‘地字行’的‘寒漠双鹫,全死在如意府中,听说他们方字行的两个教头也完了?”
润润唇,于吉道:“不错,在大河镇,他们‘黄字行’的另一个教头‘飞灵剑’齐强亦送了命,这家伙在连伤我们十七名兄弟之后,被老尉迟的大弯刀斩成了两段,他们大刀教这次来了一千两百人由六名大教头率领,血战之下我看难剩三百人了,六个为首的教头,也是一俘五尸,无幸存!”
沉默了一下,项真道:“贵派伤亡的人数,一定也十分惊人吧?”
微微颔首,于吉道:“是的,详细数目尚不知晓,正在清点中……”
一面说着话,他们已踏上了金瓶殿的石阶,在石阶两侧及大门边,整整齐齐的肃立着六十名无双弟子,一见项真等人来了,全部躬身行礼,手中大弯刀的寒光与头上的束发金环互相辉映,特别有一股威武旷悍的味道,是的,不同了,项真在昨夜亦来过此处,但昨夜与此际的感受完全却迥异,昨夜,是在敌人的重重把持之下入虎穴,冒险心情来此刺探消息,可说处处受制,时时担心,丝毫也不敢稍有大意,现在,他却是以征服者的胜利姿态重临于此,更接受四周如林的无双豪士们致敬,那种气氛,那种场面,简直和夜来有天渊之别……
西门朝午侧着一笑,道:“项兄,昨夜你也来过这里吧?
与此时的滋味约模大不相同?”
有些吃力的踏上石阶,项真朝周遭看了看,笑道:“不错,昨夜我只是冒充如意府的一个小角色而已,再加上怕人识破,只得处处留神,提心吊胆的觑看人家眼色行事,连喘口气还得防着喘大了……”
于吉忍不住笑了起来道:“也大亏项兄有这等的涵养。”
这时,尉迟寒波气喘吁吁的被一路扶持着到了门边,他一看四处尚未洗刷干净的斑斑血迹,不由大大摇了摇头,血迹已经凝固成紫褐色的了,或是点点滴滴,或是一滩一滩,这些,全表示着无双弟子们进攻金瓶殿之时,双方拼杀的惨烈情形,连那巨门、窗框、回廊上,也都布满了累累的刀斧缺痕,看上去好不触目心惊,令人找骨子里冒着冷气冷气。
辛坚抢前一步,推开了大门,躬腰请项真等人先进去了金瓶殿的大厅里,所有的陈设摆置都是一片破碎零乱,狼藉满地,空气中,浮荡着隐隐的血腥气息,现在,正有十几个无双弟子在匆匆收拾着……
辛坚进入大厅之后,指使几个无双弟子将五张大圈椅搬了过来,先帮着将里在毛毯中的铁娘娘放好,然后,项真、西门朝午、尉迟寒波及于吉才坐了下去,辛坚站在尉迟寒波身侧,低声道:“尊主,可要上楼去看看?”
尉迟寒波喘了口气,瞪他一眼:“上面你搜过没有?”
辛坚忙道:“早已搜查过了,全是空房,没有什么岔眼的事物……”
将全身都埋在大圈椅中,尉迟寒波冷沙沙的道:“既是没有不妥之处,我还上去作什么?”
尴尬的肃立一旁,辛坚不敢再我讲话,于吉朝他眨眨眼,道:“辛坚,去将那几个人与你张师兄、欧阳师弟动过手的小子带进来!”
答应一声,这位“小无常”赶忙领命离去,于吉又望着项真,低沉的道:“项兄,还挺得住么?我看你气色十分不佳……”
用手揉揉额角,项真苦笑一下道:“还好……”
尉迟寒波转过脸来,肥敦敦的胖脸上浮着一丝悲苦,他哑声道:“老弟,有一件事我差点忘了告诉你,自冲进如意府来就是连串的厮杀,跟着我那大弟子又殒了命,这些事情叠在一起,我的头都晕了,若有失态之处,老弟你千万包涵着……”
舐舐嘴唇,项真道:“尉迟尊主不用客气,任谁在你目前这种情形下心绪都不会大好,你要靠诉我的,可是这件事?”
“啊”了一声,尉迟寒波忙道:“不,不,这件事乃本派‘血字门’大尊主尘望朴及‘铁字门’大尊主商先青所托,他们要我向老弟你致意,若非老弟数次冒死相救,只怕他们一个也无法活着回大草原了,这种云天高谊,也不知我无双全派那一辈子才报得完……”
摇摇头,项真道:“言重了,尉迟尊主,尘兄及商尊主他们几位的伤势看去相当麻烦,在他们被囚掳在如意府的这一段时间里,受的苦楚定是难以描述的……”
点着头,尉迟寒波恨声道:“可不是,几个人全被折磨得只剩下皮包骨头了,他们五个人中倒有三个患了咯血症,另两位还有水肿,衷弱得风吹就能吹跑似的,五个人身上更是伤痕累累,瘀血处处,左一道青,右一条紫的,这还不说,你没看见他们那些疤块,唉,真是个血肉模糊,惨不忍睹,有的疤块溃烂破裂了,四周的肌肤都红肿得硬冬冬的像个柿子,稍微用手一压,溃烂处就有黄黄的脓水流出来,还有琵琶骨长期被铁丝穿串,全暴露于外,不是白的,变得褐黑了,再加上他们五副骷髅似的脸容,蓬头垢面的样子,乍一相见,几乎令我连认都认不得了……”
项真深沉的道:“天下之大,确有些狠酷之人!”
咬咬牙,尉迟寒波道:“但无双派不会就这样轻轻饶他们的……”
项真没有青情的道:“当然……”
旁边大圈椅上的于吉打了个哈哈,正要说什么,外面一片急骤的蹄声已一路响到了石阶之前,接着便是几声低促的问答声,于是,一名浑身浴血,满头大汗的无双弟子已在另一名守门外的同门兄弟引导之下匆匆超了进来,这名无双弟子的大弯刀还握在手里,一面闪闪的鹰盾斜挂肩上,盾面已是突陷不平,斑斑剥剥了,一看他这样子,便使人明了他定是经过了一场激烈的杀戮及奔波,连呼吸还是那么迫促呢。
这名无双弟子一见厅中所坐各人,立即躬身为礼,他面孔上汗血相混,显得又是疲惫,又是劳累,嗓子也沙哑得像一面破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