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小东邪路见不平 [6]
向留开见致虚子去得远了,也是恨恨地看了周暮渝一眼,转身离去,消失在街角不见了。
郭襄道:“老顽童好本事,在哪里学来的这些怪异招式,那致虚子只怕已然被你气得疯了呢!”
老顽童道:“小姑娘,怎地你还认识我,我却好似认不出你来了呢?你是我郭靖兄弟的大女儿么?”
郭襄道:“我是小东邪郭襄啊!”
老顽童终于想起了起来,抓着头皮、连说自己糊涂。
张三丰睁开眼来,向老顽童施了一礼道:“多谢前辈相助。”
老顽童急忙闪在一旁,双手乱摇:“错了错了,应该多谢你才对,你们帮我打跑了那致虚子,使我女儿没有被他们抓走,怎么反倒谢起我来了呢?”
张三丰看看老顽童,又看了看周暮渝,脸上微微露出笑意,但随即止住了,正色向郭襄道:“郭女侠,在下有事相求,不知肯不肯帮忙?”
郭襄微笑道:“你我患难之交,怎么突然这般客气起来了呢?”
张三丰道:“此事关系重大,又非得你去办不可,所以我只好如此说,你须得答应了,我才能告诉你是什么事情。”
郭襄见张三车说得郑重,不由得也郑重起来,道:“你说罢,只要我能够办到,定当去办。”
张三丰看了老顽童一眼,见他也在认真的听着,犹豫了一下,终于缓缓地说道:“我要你到少林寺去一趟,去找无色掸师,告诉他,有绝顶高手要去找他复仇,让他早作准备。”
郭襄犹豫了一下,心中颇感为为难。张三丰见了,已知她心意.继续说道:“本来应该我自己去的,但我是少林弃徒,终觉不大方便。那无色和尚于我于你,该说都是有些思义。
你虽为女子,按少林寺规矩,也是不许进寺去的,但那些方丈掸师,对你父亲母亲及外公都是极尊敬的,自也不会把你当成寻常女子看待,所以此事还须拜托你了。”
郭襄听他说得有理,再不犹豫,点了点头道:“我去就是,但不知那绝顶高手是谁,什么来路,怎么我没听说在中原除了五绝还有什么高手,你既也说是绝顶高手,那人武功自是极高明的了,怎地却没有听说呢?”
张三丰看了一眼老顽童,见他作出一副与已无关的样子来,遂说道:“想你是听过这人的,我也听过这人,却想不到他的武功已经高到了那般不可思议的地步。”
郭襄想了半晌,问道:“他究竟是谁呢?”
张三丰道:“魔衣王子。”说完了向老顽童看了一眼。
郭襄想了一下,道:“我是听说过这个人,听说他专门与青衣帮中人为敌,说话之间杀人无数,却没听说武功如何高法,他身穿——喂,老顽童,我听说他穿着和你所穿的一模一样的衣服,并且听说他是你的得意弟子。怎地我们在这里说他你却如同没事人儿一般?”
老顽童道:“那魔衣王子已经死了,被我的徒儿杀死的,你们现在说他,自然与我无关,”
张三丰道:“我听说那与你在一起的年轻人便是魔衣王子.怎地你说他死了?谁的武功又能将他杀死?”
老顽童眼殊一转,问郭襄道:“你说那魔衣王子长得什么样?是不是又漂亮又身穿魔衣的?”
郭襄道:“我是听到人们这么说。”
老顽童又向张三丰问道:“你看到的青年人是什么样子?”
张三丰道:“一张怪异之极的阴阳脸,身穿白衣。”
老顽童道:“对啦对啦。你们所说的定然不是一个人。这可不是我在骗你们。”
张三丰和郭襄对视一眼.都是觉得已然无话可说。
张三丰深吸了—口气,对郭襄道:“咱们就此别过,何日到武当山来作客,我定当盛情款待!”说完了又向老顽童揖了一揖,转身大步行去,片刻之间,便消失了踪影。
当晚.老顽童、周暮渝、郭襄三人同住在这不空客店之中。
周暮渝与郭襄同处—室.周暮渝讥讥喳喳地向郭襄说个不休,郭襄如一个大姐姐似地微笑听着、直到周暮渝说得累了,两人才沉沉睡去、睡到中夜,忽然窗外传来打斗之声。
郭襄急忙起床,伸手去摸那柄倚天宝剑时,不禁大吃一惊,那宝剑已然不在了。
这一下郭襄吃惊不小.那宝剑丹父母所赠遗物,内中实牵武林之中重大关系,著真个丢了,那可当真是非同小可的大事。
郭襄不及细想,忙纵身从窗口跃了出去,立时看到相斗的两人中有一人是老顽童周伯通,另外—人却是二十六七的白衣青年,手中一柄宝剑舞得正酣。那剑比之普通宝剑长出—
—尺有余,正是那柄倚天剑。
老顽童纵上纵下的,始终拦住了那白衣青年去路,而那青年的宝剑也舞得风雨不透,竟然放住了老顽童,使老顽童无论如何也攻不破。
郭襄看得大惊,想不到世间竞有这样一个武功如此高强的人,看他所使剑招,竟是多年不见的全真剑法,老顽童平时与同辈人相斗时,若是打成了平手,定然会在口头上讨些便宜。此刻由于对手是个白衣青年,那柄剑倒似是连他的口也封住了一般,只是闷声不响地运起双掌,尽数将那青年的退路封住了。
那白衣青年好似甚是焦急,但剑法上并不见有丝毫紊乱。月光映照之下,只见他忽然之间将剑从右手交到左手之上,剑法忽见凌厉了许多,剑招上也变化灵动起来,好似忽然之间换了一个人似的。
郭襄猛地心下一惊,险些站立不稳摔在地上。仔细看那青年时,却是眉清目秀的,虽在月色之中看得不是十分清楚,但绝对不是她心中日夜想念之人;只看那脸型和眼睛,就一切都再明白不过。
她心中日夜想念之人的脸型是冷峻的,双目明亮而又深透。
让人看一眼便终生也忘不了。‘月光之中、但见郭襄身穿黄衫,俏生生地站在那里,好似竟然再也看不见眼前的两人正在相斗,又好似那白衣青中使的倚天剑再也与她没有了关系。
那白衣青年的剑交左手之后,不但剑招凌厉泼辣,更在全真剑法之中夹杂了许多种老顽童看不明白的剑招。这下可苦了老顽童。
那柄倚天剑本就锋锐无比,老顽童单用双掌应付已有些困难,再加入一些凌厉而高明的剑招,老顽童双拳组成的气墙便倾刻之间被那青年破了。再斗数招,那青年一声清啸.长剑向老顽童咽喉遇到,剑尖在月光映照之下奥妙无方地颤动着,老顽童肉掌不敢樱其锋,闪又觉得无论闪在何方、终是在对方剑尖的威胁之下,万般无奈,只得向后跃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