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追踪神秘客 [2]
她看着陆小凤,眼睛里也有了热情,忽然轻轻的问:"你想不想吃牛肉?"陆小凤笑了,也压低了声音,轻轻的说:"我也想睡觉。"后面的二十多间屋子更破旧,可是到这里来的就不在乎。
对这些终年漂泊在海上的男人来说,只要有一张床就已足够。
牛肉汤拉着陆小凤的手。
"我外婆常说,要得到一个男人的心,最快的一条路就是先打通他的肠胃。"她叹了口气:"可是你们两个为什么对吃连一点兴趣都没有?""因为我怕发胖。"
他们已在一间房的门口停下,她却没有开门。
陆小凤忍不住问:"我们不进去?"
"现在里面还有人,还得等一下:"她脸上带着不屑之色:"不过这些男人都像饿狗一样,用不了两下就会出来的:"在饿狗刚啃过骨头的床上,这滋昧可不太好受。
陆小凤已准备开溜了,可是等到她说岳洋就住在隔壁一间房时,他立刻改变了主意。
他对这少年显然很有兴趣,这少年的样子,几乎就跟他自已少年时一样,唯一不同的是,他从来不会将牛肉汤盖到女孩子们脸上去。
房门果然很快就开了,一条猩猩般的壮汉,带着小鸡般的女孩子走出来。
奇怪的是,小鸡还在鲜蹦活跳,猩猩却好像两条腿已有点发软了。
两个女孩子吃吃在笑着,偷偷的挤眼睛。
"你嘴上的这两条东西,究竟是眉毛,还是胡子?"小鸡好像很想去摸摸看。
陆小凤赶紧推开了她的手,突听"砰"的一声,隔壁的房门被撞开:"拍"的一声,一条东西被重重地摔在地上,赫然竟是条毒蛇。
女孩子们尖叫着逃了,陆小凤窜过去,就看见岳洋还站在门口,脸色已有点发白。
床上的被子刚掀起,这条毒蛇显然是他从被窝里拎出来的,这已是第五次有人想要他的命了。
陆小凤忍不住叹了口气,道:"你究竟做了什么事,是抢了人家的饭碗,还是偷了人家的老婆?"岳洋冷冷的看着他,挡在门口,好像已决心不让他进去。
陆小凤也挡住了门,决心不让他关门:"别人想要你的命,你一点都不在乎?"岳洋还是冷冷的看着他,不开口。
陆小凤道:"你也不知道暗算你的人是谁?"
岳洋忽然道:"我只在乎一件事。"
陆小凤道:"什么事?"
岳洋道:"若有人总喜欢来管我的闲事,我就会很想让他以后水远也管不了别人的闹事:"他忽然出手,仿佛想去切陆小凤的咽喉,可是手一翻,指尖已到了陆小凤眉心。
陆小凤只有闪避,刚退后半步,房门被"砰"的一声关起。
接着屋里发出"砰的一响,他好像将窗子都关上了。
陆小凤站在门口怔了半天,忽然转过身,从地上把那条死蛇拎起来,就着走廊上的一盏灯笼看了半天,又轻轻的放了下去。
蛇的七寸已断,是被人用两根手指捏断的,这条蛇不但奇毒,而且蛇皮极坚韧,连快刀都未必能一下子斩断。
这少年两根手指上的功夫,居然也好像跟陆小凤差不多。
陆小凤只有苦笑:"幸好他也有二十左右了,否则别人岂非要把他做我的儿子:"也许连他自己都会认为这少年是他的儿于。
夜终于静了。
刚才外面还有人在拍门,陆小凤只有装作已睡着,坚持了很久,才听见那热情的小姑娘狠狠在门上踢了一脚,恨恨的说:"原来两个人都是死人:"然后她的脚步声就渐渐远去。
现在外面已只剩下海涛拍岸声,对面房里男人的打鼾声,左面房里女人的喘息声。
右面岳洋的房里却连一点声音都没有。
这少年不但武功极高,而且出手怪异,不但出手怪,脾气更怪。
他究竟什么来历,为什么有那些人要杀他?
陆小凤的好奇心已被他引了起来,连睡都睡不着。
睡不着的人,最容易觉得饿,他忽然发觉肚子饿得要命。
虽然夜已深,在这种地方总算可以找到点东西吃的,谁知房门竟被牛肉汤反锁住。
幸好屋里还有窗户。
这么热的天气,他当然不会像那少年一样把窗子关上睡觉。
屋里既然没有别的人,他也懒得一步步走到窗口,一转身就已窜出窗户。
一弯上弦月正高高的挂在天上,海涛在月下闪动着银光。
他忽然发现岳洋的窗外竟有个人蹲在那里,手里拿着个像仙鹤一样的东西,正对着嘴往窗里吹气。
陆小凤从十来岁时就已闯江湖,当然认得这个人手里拿的,就是江湖中只有下五门才会用的鸡鸣五鼓返魂香。
这个人也已发现旁边有人,一转脸,月光正好照在脸上。
一张又长又狭的马脸,却长着个特别大的鹰钩鼻子,无论谁只要看过一眼就很难忘记。
陆小凤凌空翻身,扑了过去。
谁知这个人不但反应奇快,轻功也高得出奇,双臂一振,已轻烟般掠过房脊。
一个下五门的小贼,怎么会有如此高的轻功?
陆小凤没有仔细去想,现在他只担心岳洋是不是已被迷倒。
他落下地时,就发现窗子忽然开了,岳洋正站在窗口,冷冷的看着他。
有人在窗外对自己吹迷香,这少年,等人走了才开窗户。
陆小凤实在不明白他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岳洋忽然冷笑道:"我实在不明白你究竟是怎么的一个人三更半夜的,为什么还不睡觉?"陆小凤只有笑:"因为我吃错了药。"
这一夜还没有过去,陆小凤的麻烦也还没有过去。他回房去时,才发现牛肉汤居然已坐在床上等着他!
"你吃错了什么药?春药?"她瞪着陆小凤:"就算你吃了春,也该找我的,为什么去找男人?你是不是有什么毛病?"陆小凤也只有苦笑:"我的毛病还不止一种。""你还有什么病?"
"饿病:"
"这种病倒没关系。"她已经在笑:"我刚好有种专治这种的药。
"牛肉?"
"馒头夹牛肉,再用一大壶吊在海水里冻得冰凉的糯米送下去,你看怎么样?"陆小凤叹了口气:"我看天下再也找不出比这更好的新药。"喝得太多,睡得太少,陆小凤醒来时还觉得肚子发涨,疼如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