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巧得火丹 [2]
封君萍突然心一动,急忙跪了下去,救道:“老婆婆,你是老神仙,你就可怜可怜我大哥,救救他吧!”
说着连连磕头不止。
银发老太婆看她哭的伤心,心有不忍,回头望望蟹脸老者,柔声道:“常郎……”
蟹脸老者一直不曾说话,这时没待银发老太婆说下去,摇摇头道:“此子双颧似火,肺金已遭火丹烧伤,三日必死,再说他和咱们非亲非故,要助他至少要耗损咱们两人十年功力。”
此人一开口,却是声如夜果,刺耳己极,和银发老太婆的娇美声音,恰好成为强烈的对比。
封君萍心头一急,伏在地上,只是磕头,哭道:“求求两位老神仙,救救我大哥,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两位老神仙,求求你们,救我大哥一命,我会感激你们一辈子……”
话声未落,突听蟹脸老者玉杖往地上一顿,发出一声尖厉的嘿然冷笑,道:“这小子原来是丁老煞星的门下,哈哈,火龙门下,居然被火丹焚心而死,哈哈哈哈!媚娘!咱们走!”
封君萍虽然不知他说的”丁老煞星”是谁?但听他口气,好像有幸灾乐祸之心,一时不觉怒从心起,猛地抬起头来,正待抢白他几句。
那知就在她抬起头来,眼前那里还有蟹脸老者和银发老太婆的踪形?
封君萍暗暗切齿,忖道:“这两个老不死,不知是什么?石公子真要死了,就是你们见死不救害死的,总有一天我会找到你们,报雪今日之恨。”
封君萍含着满眶眼泪,缓缓抱起了全身火热,昏迷不醒的石中英的身子,口中哺哺说道:“三天,还有三天时间,、我一定会找到医冶火毒的人,你不会死的…”
她走了几步,看到草丛间有一支散发着湛湛青光的软剑,一眼就认出那是石中英的兵刃,这就俯下身去,探手取起,再在石中英身上找到剑鞘,才抱起石中英,沿着山脚走去。
如今唯一的希望,就是赶到盘山,找诸葛星去。
她忘记疲劳,到此也忘记了饥饿,其实她从昨晚起,不但没有睡眠,也一直没有进过食,一个晚上不睡,也许还支持得住;但一天不吃东西,体力就会支持不住。
何况她双手抱着一个大男人,急急赶路,没有路的山路,又是那么乱石高低,崎岖难行。
封君萍再强,也只是一个女子,女子的体力,自然较弱,她在疲惫和饥饿之中,抱着石中英,勉强奔行了二十来里,已是香汗泱骨,喘息的透不过气来,只好在山石上歇息再走。
低头看去,怀中的人儿,仍然双颧如火,双目紧闭,全身滚烫,一直昏迷不醒,看来真像火烧内腑,已无生机……
不,石公子决不是英年夭折的人,他不会死的。
她抱起石中英继续上路;这样走走歇歇,赶到盘也、已是黄昏时光。
仰首望着高耸入云,山径盘曲的盘山,心头立即1起了莫大的鼓励和希望。
盘山终于到了,诸葛星一定会治好的他的火毒的。
一个人只要坚定信念,就会产生力量,她抱着石中英,一路行来,本已不胜疲惫,但看到盘山,精神不觉一振,循着盘曲小径,在暮色苍雹中,住山上走去。
诸葛星在江湖上,没有人知道他;但在云贵山区里,不知道他的人很少。
他不是普遍郎中,而是专治毒症,诸如中了蛊毒,和被各种毒虫,毒蛇咬伤,山瘴毒雾所昏迷,毒药暗器所伤,只要送到他那里,还有一口气,保你药到毒除,因此大家都叫他毒郎中。
他自己却吹嘘他是诸葛武侯七十二代后裔,反正也无史可查,任由他说去。
他的诸葛庐,就在盘山半山腰的一处山拗间,茅檐三槛,依山而筑,四思山坡上、种着不少药草白
封君萍勉强走近山坳,天色已经有些昏暗,茅屋中竟然没有点灯。
荒山晚凉,暮气四合,愈显得景物凄清,
封君萍举步走近茅屋,但见木门虚掩,无人声,当下就在门口站定,提高声音,叫道:
“诸葛先生在家么?”
里商静悄悄的无人答应。
封君萍足尖轻轻一踢,两扇木门呀然开启,堂屋里面一片昏暗,封君萍抱着石中英跨入屋中,又叫了声。“诸葛先生在家么?”
封君萍腾出右手,从身边取出一颗明珠入托在掌心,凝目四顾,堂屋右侧,放着一张木榻,敢情是给病人躺卧之用。
这就走近塌前,把石中英轻轻仰卧在木榻之上,然后在桌上取起火种,点起油灯,心中暗暗忖道:“莫非诸葛星出去了?他会到那里去了呢y她托着明珠,在左右两间屋中看了一遍,诸葛星果然不在。
左边一间是厨房,灶上有只被烟火蒸得黝黑的铜壶,锅里还有吃剩的冷饭。
右一边是他卧室,除了木榻铺着凌乱的被褥,靠壁的一张木桌上,放着刀圭和许多大大小小的药瓶。
只要看这情形,诸葛星决不会走远。
她迅快退出,在厨房时找到一个木盆,舀了半盆清水,然后取出一方绣帕,蘸着冷水,轻轻替石中英拭着脸上汗水,口中低声说道:“石公子,你好好休息一回,只要诸葛先生来了,你就会得救。”
她这是自己宽慰自己的话,但说出这几句话,她心头就好像松散了许多。
这一阵工夫,天色已经全黑!
门外,山气空蒙,夜雾渐浓;但毒郎中请葛星依然不曾回来。
封君萍拉过一条木凳,旁着石中英身边坐下。
就在此时,突听山下传来了一阵说话声音!
山洞间,夜雾正浓,万籁俱寂,说话的声音,自可传出老远。
封君萍仔细谛听,似是有两人,正沿着小径,朝茅屋走来。
她为机警,迅快站起,掠到门口,轻轻掩上木门,又上了横闩,然后双手抄起石中英,奔入右首卧室,把他放到木榻之上,随手拉过棉絮,替他盖上。
退出右厢,从怀中取出一张面皮,覆到脸上,一口吹熄灯火,悄悄掠到窗下,贮着身子,朝外看去。
窗外夜色如墨,雾气沉沉,几乎伸手不见五指。
只听一个人道:“错不了,盘山诸葛庐,还会走错?”
另一个人道:“怎么没有灯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