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四 章 [6]
郎中令叹道:“刘家三弟兄确非庸俗,老朽当年一条胳臂也是断送在刘顺的飞刀之下…”
郎秀姑连忙道:“我砍断了他的一条胳臂,他再也不能用飞刀伤人了,您的仇也算报了!”
史进道:“姚大哥砍死了花刀刘胜,郎姑娘砍下刘顺断臂,虞志海穿心,你们的仇,宝珠姑娘的恨都算是消了,现在是刘老头找咱们报仇了,大家还是快点走,上我一个小徒弟的家里去躲一躲,公开邀斗,托李爷的福,咱们或许还能顶一下,如果刘老儿带着人来围攻,咱们的力量实是太单薄弱了!”
姚胖子忙问道:“你那个徒弟家住在那儿?”
史进笑道:“就在刘家庄不远的地方,咱们绕个弯再兜回去,刘老头儿做梦也想不到咱们会在他旁边!”
李韶庭忙道:“离得太近,恐怕不容易瞒过人吧,万一被他们找到了,岂不是又要连累到令徒……”
史进道:“李大爷,读书做诗是你行,动刀舞剑,我也不敢比,可是论江湖阅历,您可差着呢,我在北通州浮了十多年,刘家近在飓尺,都没能发现我,离得越近,他们越不会发现!”
郎中令道:“这倒是至理名言,最秘密的地方,往往是最显眼的地方!”
李韶庭道:“我懂得这个道理,可是咱们一下子去了这么多的人,总是难以掩藏行踪的。”
史进笑道:“刘家左近十里,人人都视为畏途,有点家财的人都搬走了,现在就是几个僻村,住了几家破落户,刘家的人从来也不往那儿去的,绝对安全!”
李韶庭道:“史大哥这么说,兄弟当然放心了!”
大家转了一圈,天色转黑了,才掩至一个破村落中,只有寥寥几户人家,史进的那个徒弟叫廖大发,是个赶大车的,每天白天出去赶车,晚上拉车回家睡觉,这天把大家藏在车子里直拉到门口,果然是神不知鬼不觉。廖大发自己有两间屋子,整个腾了出来,一间让宝珠与郎秀姑,另一间则挤着四个男人,同村的住户不是打柴的,就是做苦活的,都是史进的徒弟,十分隐密!
史进的茶楼自然关门了,茶楼中的伙计也都分散到各地,史进的徒弟并不跟他学武,多半是接受他的津贴,替他打听消息,外人不知道,所以他们倒是十分安全!
村子落一个小土坡后面,站在土坡上,可以望见刘家的动静,因为有土坡挡着。刘家却望不见这边!
住了两天,姚胖子则是养伤,郎中令根本就无法再动武了,史进忙着收集各处的消息,加以研究,而且还要暗中连络旧日的武林朋友,整天难得见到人影!
郎秀姑最关不住,刘家庄一战,激发了她的雄心,而且以未能找个对手,厮杀一场而感到遗憾,整天磨着李韶庭练剑,李韶庭因为即将与金刀刘琮比斗,虽然身上还带着轻伤,倒也不敢松懈,每天总是要温习一下,而且还得指点郎秀姑剑法中缺点,宝珠最闲,只能看着他们练剑,脸上流露着羡慕的神情,然后晚上偷偷地淌眼泪!
因为她自己的身世已经使她有羞惭的感觉,李韶庭落魄的时候,她觉得还有点希望,现在李韶庭的名气越来越大了,而且又有着郎秀姑这样一个旗鼓相当,门户相对的师妹,他们两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她并不是嫉妒郎秀姑,可是不能不为自己的将来而伤心了…
第三天,消息传来了,老刘琮从天津卫匆匆地赶了回来,脾气大得怕人,如果不是有人拉着,他差点没把三个受伤的儿子都拿刀砍死,刘胜与虞志海的尸体都收殓了,老头儿不发丧,也不准落葬,当众声言要砍下李韶庭,姚逢春,史元春与郎中令的脑袋来祭灵!
他从回来的那天开始,就执着那口金刀,眼睛瞪得铜铃一般,在通州城的四处乱转,要找人报仇!
找了两天没消息,他才被人劝了下来,在门口贴了张大通告,约定在十天后,在北运河畔的张家湾空地上和李韶庭等人决斗,这是他以为李韶庭等人一定躲到远处去了,否则他恐怕一天都等不及!
天津卫的双枪将银髯叟王伯通老英雄也赶来了,这位。英雄在武林中的地位很人人也很通达情理,不过他听的俱是一面之词,居然对李韶庭也大加非义,认为这年轻人太过狠毒了,他要用双枪斗斗这年青的剑手!
李韶庭毫无所谓,依然每天练他的剑,消息却越来越多因为王伯通表示了态度,连各地成名的武林人物,都到了北通州,准备共同对付这心狠心毒的年轻人。
乐天知命的姚胖子也忧形于色,每天拼命喝酒,醉了骂大家不长眼睛,气氛很低沉!
决斗的前一天晚上,下着大雪,李韶庭与郎秀姑到旷野练剑去了,姚胖子、史进、郎中令三个人在屋子里喝问酒,忽门外有人喊道:“姚老哥!你出来!”
姚胖子一听声音,失声惊道:“是刘五爷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