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2]
这小辈武功不错,轻功更是杰出,咱们不能让他作困兽之斗,不能让他赚回老本,一起用暗器先摆平他……”
青衫客已看出情势恶劣,赤手空拳怎挡得住二十余名高手合围用暗器聚击?猛地向贝如玉三个人飞扑而上,先杀出重围脱身再说。
糟了,黄泉殿的冥河地火珠,是暗器中最歹毒的一种,一开始就碰上了最可怕的暗器。
贝如玉与两鬼王三手齐挥,九颗冥河地火珠成网状迎面撒到。
青影如虚似幻,折向急射,淡淡的身影似流光,脱出了冥河地火珠的暗器网。
但身形一动,便知上当了,假如真是冥河地火珠,对面合围的人岂不也一同遭殃?
果然不错,是假的冥河地火珠,半途便已在半空爆炸,爆散出九团青灰色的毒烟,迎风一吹,毒烟散布成三丈方圆的毒烟阵。
扑出方向的另三个中年人,抛出九枚翩翩飞舞的淬毒蝴蝶镖。
大袖交叉一挥,罡风大作。
可是,蝴蝶镖是使用袖风者的克星,随罡风加剧飞舞,交叉穿梭旋舞令人眼花撩乱,不但不被袖风刮飞,反而八方旋舞飞行,威力平空增加数倍。
青衫客总算武功超绝,反应更是快得匪夷所思,袖挥出身形却后躺,倒地便急速滚转,九枚蝴蝶镖失去准头,全部落空。
后面,是毒烟阵,他必须侧滚,奋全力向一侧贴地滚出危境。
另有其他的暗器,暴雨似的跟踪连续飞射。
刚跃起,便感到右大腿一震,麻木感随即光临。显然被某种有毒的,可在片刻间令人麻痹,失去活动能力的歹毒暗器,而且是可击破内家先天护身气功的暗器击中了。
跃势出奇地狂急,生死关头,他居然忍受得住麻木感,与迎面拦截的另三个人贴身了。
这三个人都是年已半百的高手,不使用暗器,也不用兵刃截击,同声大吼,挫马步六掌齐吐,浑雄无比的排山掌力,以推山填海硬攻的招式聚力行雷霆一击。
“嘭嘭……”掌劲袖风接触。
“砰匍……”三个高手倒摔而出,被袖风震飞,摔倒在草丛中,地面似乎也在撼动。
青衫客也占不了多少便宜,暴退三步,失去破围脱身的机会,果真是一步错,全盘皆输。
毒烟阵一涌而至,他已无力前冲脱困。
麻木感来势汹汹,毒烟也令他无法在力拼后屏住呼吸,这瞬间,已吸入不少毒烟。
求生意志激发了他生命的潜能,他忘了麻木感,克制了昏眩感,猛地飞跃而起,从摔倒的三个人上空飞起,竟然远出三四丈外,突破轻功极限的境界,眨眼间已破围出困,再一跃便远出七八丈外,电掠而走。
后面,追来的人像鸦群。
远出两百步左右,精力已尽,感到眼前一黑,头重脚轻,重重地向前一栽。
这瞬间,朦胧的视界中,突然看到模糊的黑影出现,撞上了。
昏厥的前一刹那,他知道自己并没摔倒,便失去知觉,不知身在何处。
神智终于恢复,似从虚无中返回尘世。
缓缓睁开双目,眼前景象渐渐清晰。
原来躺在浓荫蔽日的松林下,地面的两三寸厚松针躺得好舒适。
身侧伸来一只朱漆壶葫芦,持葫芦的手坚强有力。
“喝两口酒,可以加速血液流动。”熟悉的语音令他心中一宽:“毒已离体,右腿的淬有麻痹毒的旋风镖擦伤了皮肉。青衫大叔,你的命大,死不了。”
他挺身坐起,头脑仍感到昏眩。
“幸好碰上你,李老弟,谢啦!”他接过葫芦喝了两大口酒:“天杀的!那些混蛋一点也没有武林人的风骨,他们呢?”
“追赶无望,只好走啦!可能撤回杏园去了。”飞灾九刀坐在他身旁状极悠闲:“幸好我在毒魔的师兄处,获得不少解毒和辟毒的药物,不然也救不了你。”
“这些混蛋……”
“无双秀士躲在杏园发号施令,这次他是布下天罗地网对付我的。蚁多咬死象,大叔,你就不够聪明,你以为你对付得了一大群牛鬼蛇神?”
“你聪明……”他抗议。
“我当然聪明,没有把握,决不逞匹夫之勇,所以我在铁城之约中,能保得住性命。”
“我虽然很少与这些高手名宿打交道,但我认为你对付得了毒手睚眦那六个杂种。”
“你错了,大叔。”飞灾九刀摇头苦笑:“那天不只有六个人应约,约会处的山丛缝隙中,头一天晚上就躲着九个带了水和食粮的人,我如果晚走一步,就会出现一比十五的凶险局面。”
“这些混蛋,哪配称高手名宿?简直就丢尽武林人的脸面。哼!我真该开杀戒了。”
“哦!你以往没杀过人?”
“见鬼!我一辈子除了这次出外活动之外,不曾与人交过手。”
“真的?”
“我为何要骗你?”
“你用什么兵刃?”
“刀和剑比较有所成。”
“我会替你弄到一把刀。”
“这……”
“有兴趣到杏园吗?”
“你是说……”
“采用山东响马白衣军的战术,出其不意突袭击杏园。像尖刀一样,猛然贯入大开杀戒。”
“这……”
“我们如果不杀杀他们的凶焰,他们就会像缠身的冤魂般死缠不休,明暗齐来,唯一的办法,就是杀得他们落花流水,心胆俱寒,他们就会望影而逃了。”
“可是……”
“大叔,他们已经把你列为目标,今后你将防不胜防,随时都可能被他们剥皮抽筋。”
“好,咱们……”
“对,这才是自保的不二法门。走,首先你得有一把杀人的刀,靠一双大袖成不了事的。”
他一蹦而起,眼中出现肉食猛兽特有的光芒。
杏园不是什么宏丽或秀雅的别墅,只是一座不怎么大的园林住宅,十余栋房舍而已,前面还有一栋诊病的客室,接待登门就医的病患。
周一帖很少出诊,他本身曾在州学舍就读,中过秀才,所以身分地位都高人一等,他自己也以儒医自称,因此连那些达官贵人也请不动他的大驾。他的秀才身分,比他那些老同行幸运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