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3]
叫玉玲的口张开又闭上。
“姓洪的,你这叫做不见棺材不掉泪,你心里应该有数,三阳会是个秘密门户,这门户之所以能长时期保持神秘,就是因为从没活口落在敌人手里,你不说,他们会相信你真的什么也没泄露?”
洪子成不断地咬牙。
“你不说让我来说。”不见红瞟了江湖秘客一眼,然后沉声道:“你们的眼线密布每一个角落,所盯的主要对象是浪子和应无敌。当你们知道病猫霍云的行迹之后,便安排了这一场索仇的好戏,原来的计划是由你们的人适时扮演为病猫霍云解围这一角,以便藉此拉拢加以利用,却想不到事机不密,被我们抢先了一步,一着之失,满盘皆输,我说得对是不对?”
“你准备如何发落我们?”洪子成意志似已动摇。
“要是坦诚跟我们合作,说了实话,我会送你们一笔钱,负责送你们到安全地方,好好过平安日子。”
顿了一顿又道:“你俩不是兄妹,是一对情人,退一万步说,你们脱身之后纵使不被杀也没有结合的可能,一个下级弟子,等于是砧板上的肉,而这块肉又是块好肉的话,上级的随时可以宰割对不对?”
“成哥,我们……真的是无路可走了,三天前荆总管……我连想都不敢想。”玉玲的粉腮泛出了铁青,就仿佛看到一只流涎的饿狼正对她龇牙舞爪。
“玉玲,如果……他们的目的只是套口供,不守信用的话,我们……哪来的活路?”
“成哥,只好赌了!”
江湖秘客乘机插口道:“朋友,这一次你是非赌不可,不赌注定是输,想通这道理没有?
玉玲咬了咬下唇道:‘赌了,我来说,不过……’江湖秘客打蛇随棍上地道:‘不过什么?’
玉传道:‘我们是小角色,所知不多,三阳会十分讲究地位,在下面的只知道奉命行事,不该知道的不许知道,更不许问,万一无意中知道了不该知道的秘密,就只有……死路一条。’
江湖秘客道:‘这我清楚,你只拣知道的回答,不许有丝毫的隐瞒,别忘,你们要真正到了安全地带才算赢,否则将输得很惨。’
玉玲道:‘你问吧。’
江湖秘客道:‘你们紧迫盯踪应无敌应大侠的目的是什么?’冷一凡瞪大了眼,这是他迫切需要知道的谜底,一个职业杀手被委托的一方严密盯踪是很不近情理的事。
洪子成的目光扫向站在门边的冷一凡。
玉玲原本铁青的脸逐渐回复正常,这表示她下了决心‘豁出去’,心理上的巨大压力减除,负荷顿轻。
沉默片刻之后她开了口。
‘这是因为……’望了冷一凡一眼:‘应大侠一再推托,不肯爽快地接下买卖,他们怀疑第三者从中作梗,要追出第三者,所以布线跟踪。’‘嗯!’江湖秘客点点头,目芒一闪道:‘为什么这笔买卖一定要应大侠来接?’这是问题的重点,三阳会摒弃自己的力量不用,甘愿化八千两黄金的代价来买贾依人的命,邝师爷透露是包侯爷所托。”
因为贾依人与如意夫人李艳娘有染,而许一剑临死却说是为了浪子,先后的说词不一,令人费解。
冷一凡是双重当事人,当然是倾耳以待下文。
但玉玲的回答却令人失望,三个字:“不知道。”
江湖秘客并不怀疑她的回答,以她和洪子成的身份,是极可能不知道这秘密,所以没追问下去,改变了话题。
“你们有多少人来到开封?”
“至少一百!”
“由谁指挥?”
“荆总管做主,邝师父直接指挥。”
荆总管指的就是在上清宫反穿皮袄驾驶金马车的“毒龙”荆经。
想不到他居然是总管的身份,以帮派的惯例而言,总管通常是第三把交椅,位份相当不低。
玉玲刚刚回答的话里,谁都可以听出大有蹊跷。
如果三阳会仅仅是接受包侯爷之托,居间谈买卖,一二人便足可应付,不必出动到百名弟子,而且是远从洛阳调来。
“高级的弟子有多少?”江湖秘客继续问。
“这不清楚,因为任务不同,无法接触。”
“有一个蓝眼鹰鼻的怪老头,他是谁?”
“听说是掌令!”
“听说?”
“是的!”洪子成接了腔:“是我无意中听同属提起的,会主的谕令由掌令传达,而掌令所传最低到堂主这一级。再由堂主转达,一般弟子连见他的面都很难,我本人入会三年,身为一级头目,就没见过他的面。”
“会主是谁?”
“不知道!”
“身为会中弟子,连会主是谁都不知道?”
“是真的不知道,只知道有个会主,不知名,不知姓,更不识其人。”
这可是江湖上从没听说过的怪事,门户中的弟子竟然不知道主人是谁,连其面目都不曾见过。
所谓秘密门户,只是对外秘密,焉有对内也秘密之理。
冷一凡想开口说什么,但一转念又闭上了口。
“我可以让你两个改变面貌,而且永远的。”
江湖秘客敢做这样的承诺,所仗恃的当然是“武林三怪”之一的“幻幻子”夺天地造化的易容术。
“永远改变面貌?”发出惊叫的是玉玲。
“不错,改头换面之后,就变成另一个人,过去的完全埋葬,等于是重新做人。”江湖秘客说得很严肃。
“不是一般的易容术,而是彻底的改变,没有任何的不便、不适,实际上你还是你,外貌上你已不是你,明白么?”
“天底下……真的有这种奇术?”
洪子成也张大了嘴,这是江湖上闻所未闻的奇事。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
“那我……我们……就不必怕他们……”
“对,甚至可以不必离开这一带。”
“这……不是神仙么?”
“可以说介于人神之间了!”话锋顿了顿,又道:“这是极短时问之内就可办到的,不过,必须多少付出些代价。”
“代价……什么代价?”
“轻而易举,在你两个而言并不困难,这以后再说,从此刻起,彼此都不是敌人。”说完,转向冷一凡道:“应大侠,我们到外面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