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扇神剑 - [曹若冰]

第 一 章 月黑风高 五鬼逞凶顽 [4]

  跟着一声唿哨,五人纵身扑奔林外而去。

  萧承远眼见父亲被杀,母亲昏倒地上,仇人又复纵到自己身侧,小心眼儿里,立刻下了决心,要和仇人拼命,为父亲报仇,于是立起身来,牙关一咬,一头就向仇人撞去,满想一头能将仇人撞倒。

  小心眼儿里想得倒是满好,但他又哪里知道,凭他这样小小年纪,别说是不会武功,就是会武功,也不能将仇人怎么样哩。

  他这一头眼看就要撞到仇人身上,忽见仇人单手一捞,便捞住了自己的一只手臂,轻轻地往外一掼,便已摔出老远跌倒地上,自己只感到身上一阵剧痛,以后便失去了知觉,一切都不知道了。

  当他醒来时,发觉自己是睡在一张木床上,床前桌上放着一盏昏黯的油灯,他向这屋子的四周一打量,发现了这屋子里另外还有一张木床,放在隔着桌子的对面,有一个年约三十多岁,书生模样的中年人,正垂眉闭目,像老僧入定样地盘膝坐在木床上,奇怪的是两只鼻孔里还有两股白烟在冒出缩进的伸缩不定。

  他觉得很奇怪,这是什么地方?自己怎会睡在这里的?对面木床上坐着的中年书生是谁?自己怎么不认识他?他为什么光坐着不睡觉?鼻孔里怎的又会冒白烟?他脑子里充满了一连串的问号,疑问。

  但,他略一回想时,便想起了刚才经历的一幕,一想到父亲被杀死的惨状,一双大眼睛里立刻喷射出一股愤怒的火焰,突地一翻身,就想跃起下床,可是右臂一触木床,忽然一阵剧痛,只痛得他一裂嘴,人便又倒在床上痛昏了过去。

  当他第二次醒来时,天已发晓,一丝微微的亮光,已从窗外透进窗棂。他睁开眼睛看时,房间里不知从什么时候来了个白头发白胡须,脸孔红红的老公公。

  这时,那中年书生也没有盘膝坐在木床上了,他和那位老公公都坐在桌子旁边的凳子上,两个人在谈话。

  只听得那老公公说道:“这孩子秉赋资质,均是上乘之选,实是难得的练武奇材,要是交给我实在被糟蹋了,而且你老人家这一身奇绝武学,和那一把玉扇,迄今未有传人,我看还是你老人家成全了他吧。”

  那中年书生闻听后,不禁紧皱着眉头说:“像此子秉赋资质之佳,骨格之秀,实在是武林中难得的良材美质,我并不是不爱,只是此子一身杀孽、情孽牵缠太重,我只怕将来要白费心血,一个不巧,要是走上邪路,那我就成了武林的罪人了。”

  忽听那老公公哈哈笑道:“我看你老人家这是杞人忧天,我看此子骨秀神清,面带厚道,决非心性不良之人,你老人家尽管放心,在你老人家调教培育下,将来定能成为武林一朵奇葩,为武林大放光彩。”老公公说到这里,态度忽地变严肃地说道:“至于此子将来行道江湖,只要我有三寸气在,决不袖手就是了。”

  那中年书生猛地一睁双眼,精芒暴射,像两道电闪似地在老公公的脸上一闪而过,脸露喜容地说道:“这话可是你自己说的,可不能说了不算,将来可不准嫌麻烦哩!”

  老公公一听这话,这才知道自己是上了当了,不由得一声哈哈道:“你老人家要我将来照顾这位小师弟,干脆直截了当地吩咐一声就得了,何必还要来绕上这么个大圈子让我钻哩,你老人家尽管放一万二千个心好了,我说了决不能不算,不管将来有什么样的麻烦,我决不置身事外就是。”

  那中年书生听了只是点头微笑,没有说话,老公公话说完后,就站起身来,向中年书生躬身一揖说道:“我这里暂且别过,二年后我定当去拜候你老人家及看望这位小师弟去。”

  说罢,只见老公公肩头一晃,人便已穿窗而出。

  萧承远看得很清楚,见老公公只这么一晃,便没有了踪影,心想:“这老公公是什么人呢,怎么会飞呀。”

  这老公公不是别人,正是那武林二老一神尼中的一老银髯叟,中年书生外号人称玉扇书生,其真实姓名连银髯叟也不知其详。

  原来玉扇书生,浪迹荒山未履江湖已达四五十年之久,还是远在银髯叟初出师门行道江湖时,曾与玉扇书生有过一面之识,此后便结成忘年之交,虽如此,银髯叟对玉扇书生仍一直以前辈称之。

  这日玉扇书生忽动游兴,乃过访银髯叟,二人偕游名山大泽,途经太湖边上,却功碰见川中五鬼屠杀萧家满门,二位世外高人见这五鬼太过心狠手辣,惜二老已戒杀多年,不愿再开杀戒,玉扇书生这才于千钧一发之际出手救了萧承远,救出后仔细一看此子,竟然是良材美质,练武上乘之选,怜材之心油然而生,加以自己一身武功绝学,尚无衣钵传人,遂决心收留此子,要为他日武林造出一朵奇葩,扫荡近年来蠢蠢欲动的群魔。

  这才请银髯叟现身传话,拦阻五鬼追搜,并说以前途相候地点及店名。

  然后便挟着萧承远施展“凌空步虚”的轻功绝技,身若幻云飘絮地转瞬便到达百余里外的常州,敲开店门投宿入内。

  银髯叟于现身传话之后,也就急急赶到。

  玉扇书生虽已有收萧承远为衣钵传人之心,但他绝迹江湖数十年,并已修悟上乘真谛,尔后当更不会再现迹江湖,为了将来萧承远学成下山报仇,行道江湖时好有人照顾。乃故作推诿,亦实在是要银髯叟自动出口,愿意相助,俾使萧承远将来行道江湖,得其扶助,免得自己操心,其用心可谓“深谋远虑”之极矣。

  银髯叟穿窗而出后,萧承远正惊奇地眼睛睁得大大的望着窗口发怔,玉扇书生已掉过头来,见他呆呆地望着窗口出神,便对他慈爱地一笑。

  他正想翻身坐起,玉扇书生好像已知道他的心意似地,身形一动,已到了床前,一伸手按住他温和的说道:“你先躺着别乱动,你受了伤,右臂骨节已脱了臼,虽经我替你接好了,但是还没有服过药,右臂的肿痛也还没消掉。”说着,便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巧的白玉瓶儿,打开瓶塞子,立刻有一股异乎寻常的清香,芬芳扑鼻,侵入肺腑,闻之令人神清气爽,萧承远心里暗想:“这是什么药嘛,这么香。”

  玉扇书生从玉瓶里倾倒出一颗色泽光润,碧绿颜色的药丸,送到他的口边说:“把这粒药丸吃下去,你的伤马上就会完全好了。”

  萧承远连忙张开嘴唇,玉扇书生便将药丸捺入他的口中,奇怪!那药丸一入口中,也不用使劲下咽,真是入口生津,立刻顺涎而下,不久,他就觉得浑身像火烧般地难受,血液循环加急,这样,大概过了有了一盏茶的时光,这才慢慢感觉周身有无比的轻松舒畅,而且精力充沛,试一移动右臂,一点也不觉得疼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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