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寄望殷殷 [3]
他本身的根基已经很好,天资也颖悟超人,再加上梵净山与韦家的武技惧属正统之学,习来十分迅速。
白啸夫本人更是一代高手,良材遇大匠,韦光在这三天中所得的成就,不下于常人十数载的钻研。
第四天一清早。
翁婿二人在院中换手过招,白啸夫亲自喂式,让韦光在临敌交手中,将所学的东西融会贯通。
朱兰则带着韦珊与白纫珠在一旁观看。
韦光神定气闲,从拳掌到兵刃,一一从容挥洒,俨然名家气度,白啸夫还不时指正他姿势上的缺点。
朱兰眼看爱子的进境,兴奋得涕泪交流。
白纫珠喜动颜色,好容易等到他们告一段落时,立刻像小鸟一般地飞到白啸夫身畔,揽着他的颈项笑叫道:“爸爸!你偏心,原来咱们家还有这么多的好功夫你都藏着不教我,现在韦哥哥比我还强了,将来他……”
白啸夫笑着道:“将来怕他会欺负你是不是?”
白纫珠瞪着眼睛笑道:“是啊!他要是欺负我,我又打不过他,那该怎么办?”
白啸夫用手一摊道:“我也没办法,现在只有希望韦哥哥不欺负你。”
白纫珠故意鼓着嘴道:“不行!男人总是帮男人的。”
韦光诚挚地对她道:“珠妹!你放心,单以太公与岳父对我的恩情而论,我发誓这一辈子要好好地对你,保护你不受到一点损害!”
白纫珠无限感动,深情万种地柔声道:“韦哥哥!别这么说,我是在跟爸爸开玩笑,在我的心中对你完全是一片尊敬,我希望你比我强,将来就是你管我,骂我,甚至于打我,我也心甘情愿地接受,我很不懂事,也太任性,你千万不要对我客气。”
韦光也是无限激动,只是喃喃地道:“谢谢你,珠妹!谢谢你,珠妹……”
白啸夫看在眼中,内心无限欣慰,又有点感慨地道:“丫头!我做了你十几年的父亲,也没有听到这么动人的话,人家才认识你几天,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韦光十分窘迫,红着脸低头不敢作声。
白纫珠则娇羞万状,缠着爸爸闹不依。
朱兰微笑道:“亲翁怎么好意思吃起孩子的醋来了。”
白啸夫推开白纫珠,哈哈大笑起来。
朱兰也跟着大笑,白纫珠也想笑,却又不敢笑,只好一头扎到韦珊的怀中,满脸都是红云。
她不敢去缠朱兰,虽然她一样地慈样近人,可是这未来的婆婆仿佛另有一种威严,使她不敢去冒渎。
在一团笑声中突然一个洪亮的声音道:“白兄好福气,一大清早就乐享天伦,令兄弟羡煞。”
白啸夫闻声一怔,立刻止笑,望定声音之处。
紧接着在松林后走出三个人,后面是柳氏兄弟,前面一人年龄较白啸夫略长,神态颇为威严。
白啸夫立刻拱手道:“柳兄折节过访,怎么也不先着人通知一声,好叫兄弟迎接,真是失礼之至,失礼之至!”
那人微笑道:“失礼的应该是兄弟,闻得自兄新得佳婿,本该早来贺喜,无奈兄弟因事外出,昨夜返来才得知喜讯。”
白啸夫连忙将众人一一介绍,然后指着那人道:“这就是柳家庄的庄主柳大木,是柳家贤侄的尊亲,与我不仅是近邻,也是多年的世交,一代名家。”
韦光等母亲见过礼后,才上前作了一揖道:“小侄参见柳前辈。”
柳大木点头为礼,然后才盯着他道:“果然是人中麟凤,比我那两个畜生强多了,难怪能使白姑娘一见钟情,更得自兄如此器重!”
白啸夫有些尴尬地道:“儿女之事,全在缘分,而且兄弟许婚韦公子,还得到家祖的指示,兄弟不过是遵命而已!”
柳大木神色微微一动道:“哦!太公已是陆地神仙,居然还有心情理会儿女情缘。”
白啸夫赔笑道:“家祖见过韦公子,留谕指命,兄弟自然只好遵守。”
柳大木微微一笑道:“犬子列白兄门墙数年,也未蒙太公一召,就是兄弟也久思一诣,俱憾无缘,韦世兄毕竟比我们幸运多了。”
白啸夫苦笑道:“近二十年来,兄弟也未曾见过家祖一面……”
柳大木不理他,转对韦光道:“令尊韦大侠蜚声宇内,令兄韦首领独创神骑旅,威震武林,世兄家学渊源,犬子自不量力,无怪自取其辱!”
韦光惶恐地道:“小侄极少与父兄聚晤,更未蒙父兄教授,浅薄之学,实不能与柳见相抗拒,日前乃是无心之举……”
柳大木冷笑回顾柳树道:“你听听,人家韦世兄只是无心之举,你就断了一根手指,若是有心,你连命都保不住了,自不量力的畜生!”
柳树羞愧地低下头,目光中却充满狠毒之意。
韦光惶恐地道:“柳前辈误会了,小侄不是那个意思。”
柳大木用手一比道:“世兄不必介意,今天我是特率犬子前来请罪的。”
韦光连忙道:“这个小侄更不敢当了。”
柳大木微笑道:“世兄不必客气,那天幸而是犬子吃了亏,若是犬子不幸伤了世兄,不惟向兄放不过兄弟,就是韦大侠与令兄,也不会放过兄弟,韦大侠或许还可以哀之以情,令兄可惹不起,神骑旅大名扬天下……”
韦光见他语中涉及父兄,不由微微色变道:“前辈何苦要扯上家父与家兄呢?家父早已不理世事,家兄早岁生死未卜,近日虽然传出讯息,真伪未明,小侄开罪柳兄,情愿一身担当!”
柳大木闻言哈哈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一种鄙夷之意,使得所有的人都为之一震。
柳大木笑了片刻,才冷冷地道:“韦世兄壮语不减豪士家风,犬子无能,世兄管教得极是,不过兄弟也想来领教一下名震天下的韦门绝学。”
白啸夫想不到柳大木会提出这种要求,连忙插身道:“柳见何苦跟一个小孩子过不去。”
柳大木脸色一寒道:“我儿子手指断了,该如何说法?”
白啸夫呐呐地道:“那天的情形是怎样的……”
当着柳大木的面,他不好意思批评柳树的行为乖张,是以底下的话很难启口,谁知柳大木一笑道:“那天的情形犬子并未隐瞒,他的行止的确十分卑劣,不怪白兄看不起他,就是兄弟也无颜再向白见提求亲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