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王子 [3]
我“嗯”了一声,小郭道:“他完全没有杀人的理由。阿佳先以为牛顿骗她,这才进而以为自己是死在牛顿之手,可是事实上,牛顿绝没有骗阿佳。”
我点头,小郭的分析很有理。小郭又道:“这位阿佳,只怕也美得不可方物,不然,约克、牛顿两个男人,也不会对她念念不忘。”
我笑:“哪里那么多美女只怕是情人眼里出西施而已。”
小郭讶道:“你没有见过她的相片?那个牛顿没有拿她的相片给你们看?”
小郭这样问了,我也觉得牛顿很怪,他并没有给阿佳的相片我们看。虽然好象没有必要,但阿佳是如此有关键性的一个人物,多叫我们认识她一些,也属应该。
我一面想,一面向小郭作了一个:“等一等”的手势,已拿起电话来。
电话一接通,牛顿一听到我的声音,就颤声问:“有消息了?”
我道:“还没有,正在进展中,有两件事必须弄个明白。”
牛顿喘了几口气,我道:“第一件事,方琴女士没向你说起那婴儿是什么模样的吗?”
牛顿一时之间,没有回答,像是这个问题太突兀了。过了一会,他才道:“没有——婴儿会有什么样子?即使是一个会说话的婴儿,仍然是婴儿。”
我沉声道:“你立刻去问方琴,叫她详细回忆那婴儿的模样。还有第二件事,你只形容了一下玫玲的美丽,有她的相片没有?”
牛顿的声音又发颤:“有……但不多……”
我道:“挑最清楚的寄张来,两件事,我都要最快收到资料。”
牛顿答应了一声,小郭道:“方琴是故意不说,还是没有留意?”
我摇头:“两者都要可能,更有可能的是婴儿不让方琴说——他要报仇,自然不想牛顿知道他外形的上的特徽,一旦知道,就容易防范了。”
小郭现出怪异的神情——一个婴儿竟也可以如此工于心计,实在叫人骇然。
我补充:“那只是我的假设。”
我的假设,在两天之后,就得到了证实,牛顿打电话来,声音怪异莫名:“方琴说了那婴儿的模样,起先她不肯说,我威胁要取消对她的资助,她说,那是婴儿告诫她,叫她千万不能说的……”
我已不耐烦,喝道:“那婴儿究竟是什么模样?”
牛顿道:“扁鼻,厚唇,小眼,深肤色,是一个有东南亚一带土人特徽的亚洲人。”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就证明在三个女人,小郭找到的二个女中,曾见过婴儿的那个所给的资料是可靠的。
牛顿又道:“真想不到一个金发碧眼的美妇人,会产下这样的一个婴儿——事情真算是有进展,至少,现在我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了。”
我冷冷地道:“人长大了,容貌是会变的。”
牛顿道:“容貌会变,但是人种的特微不会变。”
我道:“好了,阿佳的照片——”
牛顿道:“我已用最快的方法寄出,你应该很快就可以收到。”
我总觉得牛顿这个人很是可厌,若不是这事真是如此地稀奇古怪,我一句话也不愿和他说,所以我道:“再联络吧!”
牛顿却还不识趣:“一个亚洲人,怎么能使一个美女替她生孩子呢?”
他的话中,有着明显的歧视在,我不客气地道:“像你这样瘦小乾枯,其貌不扬的人,也有阿佳这种没脑的美女投怀,或许那亚洲人比你更有钱,甚至,可能是一个国王,有什么好奇怪的。”
牛顿被我抢白了一顿,一声也不出,我可以想像到他脸色发育的样子。我大声喝:“还有问题吗?”
牛顿怔道:“没有了!没有了!”
我放下了电话,想起自己的假设正确,也很得意,婴儿懂得如此嘱咐方琴,自然是吃了亏,长了智。由此可见,人的智慧,可以是前世今生累积起来的。
第二天,我就收到了牛顿寄来的邮件,在拆封的时候,我心中突然感到很紧张,至于为什么紧张,我也说不上来。
我只是隐约感到,在玫玲女士和阿佳之间,应有着某种程度上的联系。
自然,我所指的“某种程度上的联系”,不是指阿佳今生成了玫玲的儿子——这种关系是表面的,人人可以看得到。
我隐约觉得的联系是内在的,隐秘的,而且我觉得,那一定是一个关键性的所在。
我拆开了邮件,牛顿把照片包得很好,那表示他重视这些照片,他把照片夹在两张硬纸之间,一掀开了硬纸,照片映入眼帘,我就一震,立即拿起了电话来,和小郭联络。
因为一看到了阿佳的照片,我就知道我隐约的模糊的感觉,已渐渐变成实在,可以摸得着抓得住了。
但是小郭却不在,留言说是出远差去了。我心想。难道小郭不向我道别,就出发去找青龙了?如果事情真是如此,那么一定是有突发事件,以致他连向我道别的时间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