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今古双龙 [7]
淳于琬一面把“夜光草”揩回怀中,一面目注龙今,神情高傲无匹地,冷笑说道:“龙今,厩来你只有这么一点芝麻大的能为,下次再不可妄逞凶威,把公共山林,据为私有!”
淳于琬这连打待骂之举,是有意为之,她准备把龙今狠狠地刺激一番,替自己的龙古大姊,一出多年怨气!
谁知龙今对于淳于琬这些话儿,只是静静聆听,根本不会回答片语!
龙今不答话之举,含有两种原因!
第一种原因是他嘴角被打肿,牙被打落,舌被打破,痛彻心肝,暂时不能开口!
第二种原因是他正在凝聚功力,准备对淳于琬发动猛然攻击!
淳于琬说完以后,认为龙今必然立即盛怒相扑,如今见他居然沉稳如山,不矜不躁,倒着实略感惊讶!
她秀眉微轩,计上心头,再加撩拨地,冷笑连连,目光斜瞥龙今,以一种不屑神情,曼声吟道:“今……不……如……古!”
说也奇怪,龙今忍得住淳于琬的怒掴痛骂,却听不得这“今不如古”四个字儿!
淳于琬吟声未毕,龙今便已目中喷火,咬牙切齿地,十指箕张,觑准她电疾抓扑。
但锐啸指风,尚未及身,淳于琬业已施展绝世轻功,闪出数丈,口中却仍在低吟:“今不如古!”
龙今二十年幽峡栖身,就是为了争这口到底是“今不如古”抑或“古不如今”的恶气。
如今听得淳于琬左一句“今不如古”,右一句“今不如古”,声声如锋利箭镞,射向心头,怎不把他刺激得如痴如狂,不顾-切,想与淳于琬拚命一斗!
但淳于琬既见鱼已上钩,虎已落阱,却怎肯在他凶威正盛之际,加以收拾?只是施展轻灵无比的绝世身法,引逗龙今,使他尽量消耗精力!
龙今拚命骂,拚命叫,拚命抓,拼命扑,淳于琬却给他来个骂面不答,叫面不睬,抓则急躲,扑则急闪,绝不和他实行正面冲突!
惭渐地,龙今骂得喉哑,叫得口干,连扑抓之间,也不如先首那般迅疾威猛了!
换句话说,就是龙今业已略感疲乏,要想稍加休息!
但淳于琬哪里允许龙今有丝毫休息机会?她发现龙今面呈疲惫神色之后,便立即由引逗改为袭击,由闪躲改为逼迫,施展出平生绝艺,把龙今困在双掌所发的幕天巨网以下!
龙今既有点力尽精疲,又有点首伤未痊,自然抵御不住淳于琬的猛烈攻击,终于被她用了一招“笑指天南”,点了软麻穴道!
淳于琬制住龙今,向他脸上看了一看,便自扬眉冷笑地,沉声说道:“你看这脸儿,左半边又红又肿,与右边不大相配,多么难看?且让我来替你修理得漂亮一些!”
语音方落,左手又挥,向龙今右颊之上,又复重重掴了一记!
龙今被淳于琬点了软麻穴道,身不能动,口却能言,只气得目中喷火地,厉声叫道:“贱婢,你何必对龙今如此折辱?干脆把我杀掉多好!”
淳于琬微微一笑说道:“你尽管放心,我有一桩莫大理由,绝对不能杀你!”
龙今咬牙问道:“你为什么不能杀我?”
淳于琬扬眉笑道:“因为我古姊姊要在你身上证明‘今不如古’之语,我著把你杀了,岂不使龙大姊无法实现她的雄心大愿了吗?”
龙今听完淳于琬的话儿,不禁气得狂叫一声,全身乱抖!
淳于琬见自己业已把龙今气得要死,又知所点软麻穴道时至自解,遂不再与龙今多话地,哂然冷笑几声,立即转身,驰向“双龙峡”外离开“庐山双龙峡”奔往“九华绝顶”,途中不曾有丝毫耽搁!
因为淳于琬急于复容,更急于在复容以后,去寻夫婿“金手书生”司空奇,故面尽力飞驰,期望“万妙夫人”鲍玉容,获得“夜光草”之下,便可为她施展回春妙手!
“万妙夫人”鲍玉容见了淳于琬后,颇为惊奇地,向她扬眉笑道:“陆贤妹,你怎么回来得这般快法?业已去过‘庐山双龙峡’了么?”
淳于琬点头笑道:“我已去过,鲍大姊所说不差,那龙今龙古两位男女奇人,性格确实怪极,他们竟在‘双龙峡’中,互相恶斗僵持了二十年呢!”
鲍玉容含笑问道:“贤妹可曾与龙古动手?并把夜光草找着了么?”
淳于琬笑道:“龙古对我还好,龙今被我打了两记耳光,‘夜光草’则弄来六茎,不知可够用么?”
说完,便把那六茎“夜光草”取出,向鲍玉容递去!
鲍玉容接过“夜光草”细看几眼,点头说道:“这‘夜光草’质地极好,约有三茎,便已够用,其余三茎,似可……”
淳于琬不等鲍玉容说完,便自接口笑道:“其余三茎!就由我奉送大姊,留待后用吧!”
鲍玉容毫不客气地,把六茎“夜光草”一齐揣入怀中,向淳于琬扬眉笑道:“陆贤妹,你随我来,我自你走后,业已替你完成了一切复容准备,只等‘夜光草’一到,便可开始动手!”
淳于琬好生感激地,笑声说道:“鲍大姊,你待我这等恩情,却叫我陆昭昭如何答报?”
鲍玉容失笑道:“我们既结兰盟,便是自家姊妹,哪里还说得上‘答报’二字?但在实施复容手续之际,难免略有痛楚,贤妹却要稍加忍受一点呀!”
淳于琬笑道:“鲍大姊尽管放手施为,慢说轻微痛楚,就是剜肉刮骨,小妹亦能忍受。”
鲍玉容推开一扇石室门户,命淳于琬坐在石室中央的一只特制石椅之上!
淳于琬见这石椅的扶手踏足等处,均有粗巨钢环,但钢环上却又覆以柔兽皮,似是避免钢环把皮肤磨损!
淳于瑰见了这种装置,不禁蹙眉叫道:“鲍大姊,你还用这钢环,把我手足都束起来么?”
鲍玉容微笑答道:“我知道贤妹必能忍受,但万一在要紧关头,稍有动弹,岂非为山九仞,功亏一篑?反而糟踏了罕世灵药!故而只得请贤妹略为委屈,我才好放胆动手!”
淳于琬闻言,只好听鲍玉容之言,把手脚自行仲入石椅上的特制钢环之内!
鲍玉容一面替淳于琬一只只的扣紧铜环,一面向她含笑问道:“贤妹,你在‘庐山双龙峡’内既未与龙今龙古作甚殊死之斗,则我送给你的那只‘七星伴月万蜂巢’,定也不曾用去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