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欣释重负 [2]
“伤心客”的声音又道:“老弟,你找的人在山前,快去,东西接着!”
一个尺长的小包,凌空飞来,方石坚忙伸手接住,掩不住心头狂喜,电疾转身,朝前山方向掠去。心里对“伤心客”感激万分,他果然言而有信,把东西交回。
前山,荒冢间一块三丈不到的空地上,两条人影对峙。
一个是牟庭光,另一个却是个中年女尼,很美,但面罩寒霜。这接近中年的女尼,不用说,正是方石坚急于要找的“妙修”女尼。她开了口,声音很冷:“王世宇是贵同门?”
“是敝师兄,小师太约晤区区,就是为了……”
“不错,我是在找他!”
“找敝师兄为何?”
“这施主不必管。”
牟庭光口角一撇,道:“区区似乎不能不问个明白。”
“妙修”女妮眸中闪射出一片栗人凌芒,冷厉地道:“我要杀他!”
牟庭光意外地一震,惊声道:“杀他?”
“不错!”
“为什么?”
“他毁了我的一生!”
“这……这话怎么说?”
“就是这么说,现在请见告他的行踪。”
“区区也在找他,他已经失踪了十年。”
“什么,他失踪了十年?”
“是的!”
“我不相信!”
“那可是没办法的事。”
“妙修”女尼横着脸道:“施主今天如果不说出他的行踪,恕我出家人要开杀戒。”
牟庭光皱着眉头道:“区区说过了,也是在查探他的下落。”
“妙修”女尼怒哼一声,道:“施主包庇不了他的!”
“随小师太怎么说吧!”
“那只有手底下见真章了!”说完,挥袖出掌,她可是说打就打。
牟庭光晃了开去,避开这一击,“妙修”如影附形而上,出手相当凌厉。牟庭光在闪避了三招之后,出手还击。绵山派是剑派,但掌功也不含糊。
双方顿时打得难分难舍。
“妙修”每一出手,都指向要害大穴,她是存心杀人,牟庭光却是守多于攻。只见掌影如山,劲气漫卷,沙石与草叶纷飞激扬,战况相当激烈。
一声暴喝传来,牟庭光不知用了什么招式,把“妙修”震得连连倒退,但他没跟踪进击。
“两位别打了!”人随声现,方石坚直逼到两人身前。
“妙修”面红气促,望着方石坚道:“施主怎么称呼?”
方石坚抱拳道:“在下方石坚!”
“妙修”的双目睁大了,显得十分吃惊地道:“施主就是‘冷面修罗’?”
“是的!”
“听说人在找贫尼?”
“不错!有何见教?”
“在下受人之托,转交一样东西给师太。”
“什么东西?”
“不知道,在下没看。”
“施主受何人之托?”
“冷面秀士欧阳仿!”话说出口,才觉不妥,有牟庭光在旁边,是不该抖露的,但出口的话,是收不回去的了。
“妙修”脸色大变,连退三步,激动无比地道:“施主说是谁?”
“欧阳仿!”
“他……他……人在何处?”
方石坚心念连转之后,黯然道:“他已经不在人世之间了,在下是受他临死重托。”
“妙修”全身一震,忽地凄厉地狂笑起来,笑声比哭还要难听,泪水随着笑声滚落。方石坚皱着眉,感到有些失措,她为什么要这样?她与欧阳仿是什么关系?一旁默立的牟庭光,也收紧了眉头,久久,她才止住了笑声,颤抖着道:“死了,他竟然死了,……他……他……”喉头哽住了。
方石坚不知说什么才好,因为他还不明白真实的情况。
“妙修”拭去了泪痕,哀声道:“欧阳仿是怎么死的?”
方石坚当然不能抖露“神灯”的秘密,想了想,道:“不知道,在下只是凑巧碰上,受托交件东西与师太。在下曾到过水月庵,听说师太已离庵外出,六年未归……”
“你埋葬了他……”
“没有,在下受托之后,便离开他了!”
“那就是说施主并末目睹他死亡?”
“是的!”
“东西呢?”
方石坚把“伤心客”归还的长形小包,递了过去,“妙修”伸出颤抖的手接过去,立即打开,方石坚想到欧阳仿的嘱咐,不能入外人之眼,要想阻止,已来不及了,小包打开了。里面赫然是三截断剑,剑柄的一截,闪着珠光,另外,是一条撕下的衣领,染满了血,可能因为时日太久,已经变成了紫黑色,仅能从边缘的浸纹,辨出是血染的。
血领,断剑,欧阳仿为什么要送这东西给她?这中间包含了一个什么样的可怕故事于
“妙修”身形簌簌直颤,歇斯底里地道:“他……他替我办到了,他没……失信!”说完,突地眸泛厉芒,凝视着方石坚道:“他并没有死,是吗?不过……在我而言,他是死了!”
方石坚惊诧地道:“在下不懂?”
“妙修”惨笑着道:“施主当然不懂。”
“他的确死了……”
“施主刚刚说并末目睹他死亡,对吗?……死了,他在我心里早死了!”
没人注意到,一旁的牟庭光脸色剧变,目中饱含杀机,狠盯着“妙修”手中的血领与断剑。
方石坚目光瞥处,牟庭光的神色使他大吃一惊,惑然道:“兄台怎么了?”
牟庭光厉声道:“方兄,请见告欧阳仿的准确下落?”
“这……为什么?”
“这断剑是敝师兄王世宇随身兵刃,照情形看,敝师兄已遭欧阳仿杀害,区区要讨回公道?”
方石坚心头剧震,一时也无法分析内中的蹊跷,蹙额道:“欧阳仿已经死了……”
“埋葬在何处?”
“小弟刚才说的,兄台当已听到了,不知……”
“方兄只是受托,区区不拟破脸相向,但如果不明白交代的话,区区为了报杀师兄之仇,便顾不了许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