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笑面罗刹 [3]
黑影娇笑答道:“司马兄休惊,小妹夏侯英!”
说完,竟晃着火摺,点起油灶。
司马-方对姬元姬利兄弟,看了一眼,夏侯英便摇头笑道:“不要理会这两个蠢材,小妹早已买通店家,在他们酒食之中,下了‘安睡迷魂散’,包管睡得像死猪一样,不会妨碍小妹与司马兄的剪烛夜话。”
司马-笑道:“妙极,妙极,‘深宵来国色,剪烛坐西窗’这情调委实太好……”
他边自说话,边自欲起身下榻。
夏侯英手持烛台,盈盈走过,向司马-流送秋波,接口笑道:“司马兄既然享受情调,何妨使情调变得更美一点?我们干脆来个‘深宵倾肺腑,剪烛坐床头’吧?”
说至“剪烛坐床头”,之际,果然在司马-的床头坐下,并把手中烛台,放在几上。
司马-见她如此,只好倚枕而坐,目注夏侯英,扬眉问道:“夏侯姑娘为何再度见访,并有何肺腑可倾?”
夏侯英一言不发,只是闪动着两只黑白分明妙目,毫不羞涩地,在司马-脸上身上,扫来扫去。
她虽毫不羞涩,司马-却被她弄得有点不大自然地,皱眉问道:“夏侯姑娘,你……你……你以这种奇异眼光,看我则甚?”
夏侯英银牙微咬下唇,目光仍紧盯在司马-的脸上,摇了摇头,缓缓说道:“大丈夫讲究的是‘书有未曾经我读,事无不可对人言’,司马兄是铁铮铮的‘玉金刚’,为何竟未能实践此语?”
司马-笑道:“夏侯姑娘,你是觉得我有些话儿,对你言有未尽?”
夏侯英道:“常言道得好:”薰获不同器,冰炭不同炉,我不相信你会和那‘七绝魔君“孟南,沆瀣……”
“淳瀣一气”的“一气”二字,犹未出口,司马-便叹息一声接道:“夏侯姑娘既对我如此关怀,我只好对你实说了吧!”
夏侯英点头笑道:“这样才有点像是‘玉金刚’的气概!
司马兄,说实话吧,你到底是中了姬元姬利兄弟的什么暗算,才不得不接受他们挟制?“司马-叹道:“我是在养病之中,被他们掳劫,并中了独门‘金蚕毒蛊’!”
“金蚕毒蛊”四字,把夏侯英着实听得吃了一惊,目光一转,轩眉说道:“我来搜搜这姬元姬利身边,可有毒蛊解药?”
司马-摇头说道:“不必搜,据姬元所说,这种‘金蚕毒蛊’,是由‘七绝魔君”孟南,亲自祭炼,解药也只在’七绝谷‘中才有!“夏侯英哪里相信,立即动手在姬元姬利身边,搜寻解药。
司马-见她搜寻无着,苦笑说道:“夏侯姑娘,你如今总应该知道我的苦衷了吧?只有暂时随他兄弟,去往‘七绝谷’中,再想办法,否则,姬元催动毒蛊之下,我便心肝尽碎,立遭惨死!”
夏侯英眼皮微合即睁,神色朗然地,看着司马-,扬眉叫道:“司马兄不要发愁,我有办法。”
司马-“哦”了一声,诧然问道:“夏侯姑娘,你一身武学,虽然不弱,但恐未必能够在获得解药之前,祛除‘金蚕蛊毒’?”
夏侯英道:“我虽不能,有人却能!”
司马-道:“此人是谁?”
夏侯英应声答道:“是贵州‘苗岭’之中,一位断了双腿,瞎了双眼,如今已寿将百岁的‘百灵老苗’!”
司马-闻言,颔首说道:“我也听说过这‘百灵老苗’有‘蛊圣’之称,但常言道‘远水难解近渴’……”
夏侯英不等司马-的话完,但自一挑双眉,扬声说道:“什么叫‘远水难解近渴’,只要我去把‘远水弄来’,司马兄不就解了‘近渴’了吗?”
司马-看了夏侯英一眼,含笑问道:“夏侯姑娘这样说法之意,莫非是打算为我跑趟‘贵州苗岭’,去找那‘百灵老苗’?”
夏侯英点了点头,略挪娇躯,坐得与司马-更靠近一点,低声笑道:“我正是这样打算,我跑得快点,司马兄则设法拖延,在路上走得慢点,定然可以在姬元姬利兄弟等进入‘野人山七绝谷’前,追上你呢。”
司马-听她说完,双眉微皱。
夏侯英道:“司马兄为何皱眉,是不是你认为我这安排,有甚不妥之处?”
司马-摇头说道:“我不是认为夏侯姑娘的这项计划,有何不妥,只是据闻那‘百灵老苗’,年老性暴,十分怪僻,未必肯……”
夏侯英嫣然笑道:“司马兄不必担心,我与那‘百灵老苗’,有点特殊渊源,这种求药小事,包管一说便有。”
司马-正想询问夏侯英与那“百灵老苗”,是有何渊源?
夏侯英仿佛已知其意,含笑又道:“我师傅‘岷山神姥’生前,在苗疆中,帮过‘百灵老苗’一次大忙,救过他全族性命,老苗衔恩感德,曾称一旦有事,必全力以报。”
司马-道:“既有这种渊源,夏侯姑娘当然是此去必成,不过……”
夏侯英笑道:“司马兄为甚语音忽顿?”
司马-道:“我是在想夏侯姑娘如此不惮劳苦,仆仆风尘,究竟是为了什么……”
夏侯英妙目凝注,从两道秋波中,流送无限深情,接口笑道:“司马兄,你应该是聪明绝顶之人,我是为了什么,你……你当真不知道吗?”
司马-叹息一声,缓缓说道:“我……我当然知道,但……我却不敢接受!”
夏侯英芳心一震,急急问道:“为什么?是嫌我武功不够?
容貌不佳?或……或是‘辣手玫瑰笑罗刹,的外号不好……“司马-连连摇头。
夏侯英“哦”了一声,眉尖隐含幽怨地苦笑说道:“我明白了,你是业已有了心上人,或……或是业已有妻子?”
司马-仍然摇头。
他这两度摇头,可把夏侯英整得惨了,瞪着两只水灵灵的大眼,满脸困惑神色。
司马-突然目注夏侯英,朗声叫道:“夏侯姑娘,我有件事儿冒昧问你,希望你坦诚相告!”
夏侯英笑道:“司马兄尽管问吧,我不是世俗女子,决不会有所羞涩,不作直言。”
司马-盯着夏侯英的如花娇靥,扬眉说道:“我要问的是,夏侯姑娘是第一次在松林初见,便对我有了好感?抑或第二次在这客栈再遇,才青眼相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