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血魔是谁 [4]
“好的,你跟我们来吧!”
两名剑士将华云表带到分宫门外,一人上前与守卫之剑士低声说了几句话,两名守卫者立即分出一人匆匆走入宫内。
不一会儿那名剑士重新出现,向两名同伙点点头道:“宫主亲自传见,在白玉轩。”
于是,两名剑士一前一后,将华云表夹在中间,由正门领进,沿走廊穿过二三道边门,最后走到一间雅轩外面停下。
轩内一个熟悉的少妇声音问道:“是蓝衣老八、老九么?”
两名蓝衣剑士挺直腰杆应了一声是!
里面接着吩咐道:“着来人进来!”
两名蓝衣剑士朝华云表以目示意,然后分傍华云表左右,同时跨入室内。华云表迎面打量过去,室内一张红木书案后面,赫然坐着一名肤色如玉,脂粉不施的美貌妇人,华云表虽然这尚是第一次见到这位玉剑令主的真面目,但对方那双晶澈中微透寒森之意的眼神却不陌生,四目相接之下,连忙惶惶然低下头去。
那名新近升任的第三分宫主在华云表身上扫了一眼,问道:“这位老大贵姓大名?”
华云表故意装出很紧张的样子,双手抓着自己两边的裤脚管,一捏一放地抖着喉咙回答道:“小……小的姓钱,叫钱万发,班头上伙计们开小的玩笑,一向都喊小的‘见钱眼开’……”
那位第三分宫主不由得笑了一下,又问道:“长安本城人氏?”
华云表答道:“是的,祖籍长安,不过是在洛阳姑母家中长大的,因为小的很不幸,三岁时便失去……”
那位第三分宫主轻轻咳了一下,华云表便没有再说下去。
那位第三分宫主顿了顿问道:“这位钱老大,您说您知道前夜潜人本宫放火之人,那人生做什么模样,您是打哪儿听来的,可否为本宫详细说来?”
华云表两手交握了一下道:“那是两名年轻的男女,昨天乘小人的车子去终南,在车中密谈时被小人听到的,先是那女的叹了口气说:‘我真想不透我们那位老师祖跑去北城放上这把火是什么意思?’那个男的回答道:‘你不知道这里面的关系,当然不懂了,喏!你等着瞧吧,第一把火没有成功,说不定马上就有第二把、第三把,以后的好戏多着哩!’那女的沉默了片刻,忽然追问道:‘你对这事知道得如此清楚,是谁告诉你的?’那个男的似乎给窘住了:‘我……我……’我了老半天,都没有我出个所以然来。那女的怒道:‘好呀!原来教主已经给你巴结上了,你却一字不提,瞒得我紧紧的……’接着,二人便在车中乒乒乓乓地扭打起来。”
带华云表进来的那二名剑士听不懂华云表这是在说些什么,左首那名剑士这时轻声喝道:“朋友,你如果胡言乱语,瞎编一套黑话想来混几个大钱用用,你朋友可是想左了,这儿是什么地方,你朋友最好先看看清楚!”
那位第三分宫主连忙阻止道:“不,不,他不是瞎说,本宫心里有数,你们别扰他,让他继续说下去,好的,钱老大,您有没有看清那一男一女都生做什么样子?”
华云表不安地望了身边两名剑士一眼,然后惶惶然搓着手心道:“小人说不上来,小人只知道那一男一女年纪都很轻,衣着极为华丽鲜艳,至于面貌,小人只有见到面才能辨认出来。”
那位第三分宫主凝眸虚空,缓缓点头,自语道:“既然彼此间恩断义绝,就此了却这层见不得人的暧昧关系也好,哼!尼姑生儿不嫌丢人却敢来责备别人。”
说着,忽然向门外沉声嘱咐道:“小琴何在?去传外殿孙诸两位护法来!”
室外有女婢的声音应了一声是,室内,华云表左边的一名剑士这时向上躬身请示道:“此人如何打发?”
那位第三分宫主沉吟了一下道:“先带到后面去,交紫衣前副队长伺候着,等那批幻形教徒抓来,尚需他一一加以分辨指证,将来弄明白了,自然重重有赏!”
华云表暗道一声:糟了!
自己定计太快,实在有欠考虑,这位第三分宫主就是换了他自己也不会轻易就将一名告密者放出去。
利用告密者作证,固然是原因之一,一个弄不好,为了保全宫中秘密起见,甚至于事后将告密者来个杀人灭口都很难说。
对于第二点,华云表倒是并不怎么担心,因为凭他目下之成就,小小一座血剑分宫大概还困他不住。
问题是:他如真的呆在这儿,今夜七巧仙子将由谁送去南郊半帖圣手那里?
他迅忖道:管它,先顺从下来看看情形再说吧!
所谓“伺候”,实际就是“软禁”,这一点,华云表是早就知道了的。
紫衣翁副队长是个心机深沉的大个子,他请华云表守在一间大房子里,由两名紫衣剑士陪伴着,名义上是怕华云表一人闲着无聊,真正用意何在?只有天知道。
华云表虽然有点后悔,但事已至此,悔亦无用。
他如果不顾一切闯出去,纵然能够脱身,对其今后之行动也将是一个莫大的麻烦。
中午时分,厨房送来一份饭菜,不但菜肴丰富,居然还有一小壶好酒。
华云表知道,在目前,魔徒们尚无在酒菜中对他施手脚的必要,于是放心饱啖一顿,那两名监视他的紫衣剑士见他食量惊人,反而加强了对他车夫身份的信任。
饭后,那二名紫衣剑士清闲无事,便取出一副棋子在门口对弈消遣,而听任华云表一人在屋中到处漫步。
华云表虽对弈事颇感兴趣,但为了表示自己乃粗人一个,自不便走过去观战,于是他在屋中随意走着,正好藉此思索一下脱身之计。
两名剑士一局未终,忽见屋外一名紫衣剑士匆匆奔了进来道:“快快收起!”
两名剑士讶然抬头道:“什么事?”
那名后到的剑士促声道:“帝君到了!”
两名剑士手脚一慌,竟将棋子洒翻一地,于是三人忙着俯身捡取,一时间乱成一团。
华云表转身望去,他见过来报讯的那名剑士头上缠有白布,白布上血斑隐隐,心头一动,暗忖道:来人莫非就是那位“负伤生返”的“赵老三”不成?
等到那名剑士抬起脸来,华云表看清之下,果然就是怪叫化胡毕义!
这位怪叫化真有他的一套办法,只见他脸上血沟纵横,一幅染血的白布由下颔包上去,几将整个面孔完全包人血布之中,若非他适时向华云表飞递一道眼色,华云表还真认不出他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