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部:四个人的重大秘密 [3]
白素驾着车,向前驶去,车子才一驶出,我就打开车门,身子一侧,自座位上滑下去,在路上打了一个滚,立时躲进了路边的灌木丛中。白素继续驾车前驶。我估计白素不会超过十分钟,就会来和我相会。我矮着身子,迅速向前移动,不一会,就来到了温室的转角处。在那里,我占据了一个有利的位置,看进去,几乎可以看到大半个温室内的情形。
我看到达宝在走动着,绕过了那棵大羊齿,来到那个培育箱的前面,打开了箱盖。
由于那株大羊齿的掩遮,我想看得更清楚一点,因此向上略挺了挺身子。
就在这时候,我感到有人在我的肩头上轻轻拍了一下。我道:“那么快,你就来了?”
我以为在我身后的一定是白素,所以一点戒备也没有,一面说,一面转过头去。谁知道我才转头去,“嗤”地一声响,一蓬喷雾,已经向着我迎面喷了过来,当我闻到了一股强烈的麻醉药的气味时,我所能做的事,就是陡地挥出了我的拳头。
在彷佛之间,我感到自己的拳头,好像是击中了甚么,但是根本已经没有确实的感觉。那种麻醉剂一定极其强烈,我几乎在不到一秒钟的时间内,便已经昏迷不醒,人事不知了。
我不知道我是昏迷了多久之后,才醒来的。先是一连串恶梦一样的幻觉,感到自己口渴到了极点。然后,便是真正的口渴我醒了过来,感到极度的口渴。
继之而来的是昏眩,天旋地转,我知道在强烈的麻醉剂药性初过时,会有这样的感觉。
我用尽了气力,才能睁开眼。眼前一片漆黑。
我开始努力深呼吸,用力扭动自己的身子,用尽一切力量,直到汗出如雨,才一面喘着气,一面慢慢挣扎着站起来。我双腿发着抖,站立不稳,向前一连跌出了几步,才按到了一堵墙。定了定神,扶着墙向前走,不一会,就摸到了一扇门。
这时,我已经可以肯定,我是在一间大约每边四公尺的房间中。我在门边停了片刻,伸手摸了摸口袋,打火机居然还在。
取出了打火机,打着了火,先看了看表,已经是午夜时分了,昏过去的时间相当长,我看那门,门锁十分普通。
我不禁十分疑惑,我完全可以记得昏迷过去之前的情形:有人以一种强烈的麻醉剂,喷向我脸上,造成昏迷。
对方行事成功。何以我身上的东西,一点也没有失去?而且,这样的一间房间,绝对关不住我,对方也该知道。
我再吸了几口气,取出了一个小堡具,门被我打开来。我小心旋转着门柄,先将门打开一道缝,向外看去,外面是一条走廊,走廊的一端,有灯光透出来。
打开门,悄悄向外走去,才走了几步,我便不禁哑然失笑。在走廊的一个窗子上,我看到外面的情形,外面是一个温室,达宝的温室。
我根本没有被搬离多远,就在达宝的屋子里!
这时,我想起了白素,她和我约定了立即来相会,我忽然遭袭,昏迷了那么久,白素找不到我,她的处境怎么样了?
我虽然想起了白素,但是我却并不担心,因为我虽然遭袭,可是对方却并没有将我怎么样。这真有点不可思议,偷袭,令我昏迷,但是却一点也不伤害我。
我一面想,一面向着有亮光传出来的方向走过去。亮光相当微弱,从一间房间的门缝下透出来。来到门口,我听到门内有声响传出来。当我将耳朵贴在门上时,听到了一下咳嗽声。
接着,便是一个人的声音道:“怎么办?这三个人,我们怎么处理他们?”
另一个声音,听来十分苦涩:“怎么办?如果是他们,会怎么办?”
一听到这两个人的声音,我便怔了一怔,第一个讲话的是白辽士,第二个讲话的是达宝。
而令我惊讶的更在后面,我立时又听到了第三个人的声音,那人道:“如果照他们的办法,那当然是将他们杀了,毁灭迹。”
我不是十分听得懂他们的话是甚么意思,但那第三个人,毫无疑问是连能。
他们这几句话,是甚么意思呢?“如果是他们,会怎么办”之中的“他们”,显然和以后的“他们”,是同所指的,这个“他们”,多半十分凶残,因为连能说“照他们的办法,当然将他们杀了。”
那第二个“他们”,应该是指白辽士所说的“那三个人”而言。
那三个人,是哪三个人呢?
我一面想着,一面已准备出其不意,推门进去。因为我相信自己的身手,如果突然出现的话,对方即使有三个人,也不一定是我的敌手。
但就在这时,我听到了第四个声音,那是文斯的声音,他道:“可惜,他们是他们,我们是我们,我们做不出这样的事来。夺走另一个生命的生命,那真不可思议。”
我听得文斯这样说,不禁陡地一呆,伸出去的手,又缩了回来。
文斯的声音十分诚恳,而且他也根本不知道有人在外偷听,不须要做作。
文斯的话,如果出自他的心底深处,那么这个人的情操之高,已是没有多少人可以企及。
在这个残酷的世界中,如果有文斯这样的认识,这个人的胸怀不同凡响,也不应该有任何怀疑。
可是,事实却多少有点矛盾。我在偷袭的情形下被麻醉过去的,而他们也提到有三个人,不知该如何处置才好,这又分明是极卑劣的手段。
一时之间,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去判断他们几个人。由于心中有了犹豫,所以暂时不去推开门。只听得他们四人一起叹了一声,达宝的声音又传了出来:“这样,总不是办法。”
文斯道:“当然不是办法,可是,有甚么办法可以令他们不将秘密外?”
我听到这里,心里陡地一动,这四个家伙,果然有着秘密。
这四个人究竟有甚么秘密,我一直在查,也一直一点头绪也没有。许许多多已经知道的事情拼凑起来,再加上推理、猜测,应该已经对他们的秘密可以有一些轮廓了,但是偏偏一点也没有。
这时候,我心中暗自欣庆,欣庆我刚才没有贸然推门进去。说不定,由于在门外偷听,倒可以真相大白,知道他们究竟有甚么秘密。
一想到这里,我将耳朵贴得更紧,屏住了气息,去倾听门内四个人交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