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1]
催魂伽蓝丁大江大喝道:“咱们快走!”身形腾起,疾如星飞而去。
追魂学究苏廷芳等人纷纷一鹤冲天拔起,疾离嘉陵客栈,追上丁大江,道:“一双黑衣小辈似已受制,我等为何逃离……”
丁大江冷笑道:“他们身後还大有能人,我等如不逃离,终成瓮中之鳌。”
苏廷芳意似不信。
丁大江察言辨色,已知苏廷芳有不满之意,不禁泛出一丝苦笑道:“丁某无形奇毒往昔非但使武林中人畏如蛇蝎,而且目睹丁某即退避三舍远扬无踪,但如今除避珠珠外尚有他物可制,既不够得心应手,更无法恃之必胜,再说我等离开红叶山庄到此本隐秘异常,这一双男女为何知情……”
苏廷芳不待他说完,即大不以为然冷笑道:“丁兄是一朝被蛇咬,三年怕井绳,畏首畏尾,一事无成,小弟不愿忍受如此东逃西躲,请解开禁制从此分手。”
丁大江目中泛出一抹及机,虽怒满心头,却仍和颜悦色道:“我最知贤弟心情,倘不见信,贤弟不妨领数人重回嘉陵酒楼将那一双鼠辈擒来。”
苏廷芳鼻中冷哼一声,示意三名匪徒重返嘉陵酒楼後院,小心翼翼翻墙掠回原处,只见自己伤亡数人外,那一双黑衣中年汉子及少女似毒发昏迷倒在一株石榴树下,不禁喉中发出阴恻恻笑声道:“丁大江也太胆小了,快将这一双鼠辈擒走!”
三名匪徒迅疾掠去,正待伸手抓起黑衣男女,忽见树後流芒电闪,三匪闷嗥一声,身形倒撞摔下,咽喉重穴各洞穿一孔,泉涌鲜血汨汨冒出。
苏廷芳不禁大骇,只见树後闪出邓公玄阴恻恻笑道:“苏老师,料不到在下在此现身吧!”
那一双黑衣男女却一跃而起,剑洒寒飚防苏廷芳遁逃而去。
追魂学究苏廷芳这时变做学究亡魂了,骇得面无人色,目露悸容道:“你们并未中毒!”
那少女娇笑道:“我等事先有备无患,怎能罹此暗算。”
苏廷芳大诧道:“那两位为何又轻易让丁大江逃去?”
少女格格一笑道:“早料尊驾必去而复返!”
苏廷芳不禁一怔,心情疾转,面泛怒容,冷笑道:“苏某与此事无干……”
邓公玄面色一沉,喝道:“在下早知苏老师为丁大江老贼挟制,不过在下欲找出漆元章下落,须苏老师相助。”
苏廷芳淡淡一笑道:“漆元章下落只有丁大江一人知情,苏某无能相助,何况少侠须探悉之事目前并不隐秘,因为丁大江已向群雄吐露,谅少侠也有耳闻。”
邓公玄沉声道:“这个在下知道,但‘伏义天玑图解’藏处丁大江并未说出。”
苏廷芳道:“丁大江自己亦无法知道图解藏处。”
“漆元章知情!”
“桥归桥,路归路,漆元章关我苏廷芳何事。”
邓公玄冷笑道:“丁大江在你身上弄了手脚,难道在下就不能在你苏廷芳身上做手脚么?”
苏廷芳闻言暗中直冒寒气,却佯作镇定无惧,面上泛出淡淡笑意道:“只怕少侠弄巧成拙,於事无补。”说著一晃手中铁烟袋,面色倏沉,接道:“少侠手下见真章!”
语音未落,铁烟袋振腕电闪攻出,一式“风卷落花”幻出漫空竿影带出悸耳风啸袭向邓公玄三人。
这式“风卷落花”乃苏廷芳成名绝学追魂九招中最辣毒一招,兆但迅如雷霆,变幻莫测,而且暗含打穴招式。
邓公玄面色一变,冷笑道:“你在找死!”三支长剑划空奔电,虹飞眩目,只听叮叮金铁交击之声,三剑击实在铁烟竿上,烟孔内突爆射出一蓬牛毛飞针。
苏廷芳倏地腾空冲天而起。
邓公玄三人虽身负绝学,却被苏廷芳辣手奇招及飞针逼得身形避开,剑起“屏断天南”将飞针磕飞,未免缓得一缓。
黑衣少女急道:“不可让苏廷芳走脱!”
邓公玄道:“他走不了!”两脚一踹,疾逾飞鸟掠起,右臂一式“度厄金针”奔出一道青虹袭向苏廷芳。
蓦地——
一股如山罡劲卷来将邓公玄雷霆电奔剑势震得回撞开来,邓公玄只觉右臂飞麻,气血狂逆,不禁大骇,身形倏地下沉。
只听随风传来森冷笑声道:“邓公玄!你难道不知令尊已被丁大江在身上弄了手脚么?”
邓公玄闻声不由面色大变,厉声道:“尊驾是谁?”
森冷语声又起:“别问我是谁,只问你能否斗得过催魂伽蓝丁大江?”
一双黑衣男女疾逾闪电掠至,落在邓公玄身侧,面现惊疑之色。
邓公玄向黑衣汉子少女示了一眼色,冷笑道:“鹿死谁手,尚末可知,尊驾不要将丁大江瞧得太高了。”
那黑衣少女及中年汉子正要循声扑去,忽闻断喝道:“站住!若妄念找出我存身之处恐不得其死!”
邓公玄不由眉头一皱,忙止住两人。
只听森冷语声接道:“我一生行事不偏不倚,嫉恶如仇,丁大江虽非良善,却比你心术好得多!”
邓公玄闻言面色大变,心神凛震目中暴泛杀机。
那黑衣少女不禁眸露惊诧神光,暗道:“这人恐非信口雌黄,不然,邓少侠为何面色如此难看。”
邓公玄冷笑道:“在下仰不愧天,俯不诈地,仗义行侠,光明磊落,尊驾岂能含血喷人。”
只听阴恻恻冷笑道:“说得到也动听,我老人家暂时保全你的颜面,不揭破你罪行阴私,望及早改过迁善,否则到时後悔莫及。”说罢寂然无声。
邓公玄顿了顿足,目露怨毒神光,疾挥一剑循声扑去,但见十馀丈穿起一条鸟般身影,星泻横空而逝,知无可再追,暗咬钢牙,叹了一声道:“我们回去了吧!”
…………
朝阳初上恒泰丰布庄,已开门应市,店外面走入一翠衣少女,双堕髻,眉似远山,眸若秋水,肤不凝脂,杏靥胜霞,婀娜多姿,朝柜上道:“请问有一南宫鹏飞在内么?”
柜内是一四旬中年店夥,凝注了少女一眼,忙道:“姑娘尊姓,请问姑娘找他则甚?”
那少女双目一瞪,嗔道:“姑娘姓胜,他在么?”
少女目光如挟霜刃,店夥禁不住机伶伶打一寒颤。
只听内宅传来南宫鹏飞清朗语声道:“是那位见访,不知有何指教?”说时南宫鹏飞已飘然跨出,天青绸衫,手持摺扇,神采飘逸,目睹少女似乎一愕,双拳微抱含笑容道:“姑娘请入内为坐叙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