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十三章 九鼎玄功 [2]
老包和小刀六诸人都没有说话,只是惊于林渺的话,半晌没有回过神来。
林渺没有望身边的四人,而是站了起来,分开老包和祥林,大步就向门外走去。
“阿渺,你去哪里?”老包最先回过神来,一把拉住林渺,急切地问道。
“醉月楼!”林渺淡然答道。
“你要去找孔庸?”祥林也骇然道。
“是的!”林渺的声音没有半点感情色彩。
“你疯了,孔庸身边有很多家将,你这去不是等于送死吗?”小刀六也急了,一把拉住林渺急切地道。
“就算是满城的官兵护着他,我也要取其狗命!”林渺的声音冷而坚决,有种让人不能不信的力量。
“你怎斗得过他?”阿四急得直搓手,他此时根本不知道该用什么话去劝林渺。
“放开你们的手,没有任何人阻止得了我!”林渺仍不带半丝感情地道。
“也许孔庸并不在醉月楼呢?”祥林见林渺心意已决,知道难以相劝,不由提醒道。
“不,他今晚一定会去,事情是昨夜发生的,他今天便绝不会还呆在府中守着那丧气的事。是以,他今晚绝不会不去醉月楼!”林渺的头脑竟似乎超乎寻常的清醒,清醒得让人心惊。
老包和祥林诸人不由得面面相觑,他们本以为林渺已被悲痛冲昏了头脑,但此刻看来,林渺比他们任何人都要清醒。
“可是……可是你一个人怎敌得过他们那么多的人?”老包急得直搔头。
“没什么可是!请你们不要拦我,如果还当我是兄弟的话,就不要阻止我的行动!”林渺固执地道。
“那我们陪你一起去!”小刀六突地松手,冷然而认真地道。
“不,你们不可以一起去!”林渺断然道。
“为什么?难道我们不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兄弟?”祥林大为生气,一把扳过林渺,冷问道。
“是!但这不关你们的事……”“你以为心仪只是你一个人的吗?你错了!心仪是我们大家的,是我们整个天和街的,这不只是你的事,更是我们天和街的事!”老包也道。
林渺不由得愣住了,怔了半晌,道:“好!但你们必须见机行事,接应我!”“好,我们知道该怎么做,没有人比我们更懂得如何保护自己!”祥林自信地道。
林渺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望了望身边的四人,然后大步跨出大通酒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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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月楼依然是灯红酒绿,热闹非凡。越是乱世,青楼的生意似乎就越好,尤其如宛城这样的大都市,富人们的危机感比谁都强,似乎只有纸醉金迷的生活才能够使他们空虚的心灵得以安稳,只有女人的怀抱才可以使他们暂时忘却这乱世的烽火。
孔庸今天的心情极为不好,或许是还没能自昨晚丧气的结果中回过神来。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苦耗了一个多月,最后竟扫兴至这种程度!他气恨梁心仪,事实上,他真的是有些喜欢这个女人,否则,他也绝对不会等上这一个多月之久。可是,林渺回来了,也正因为如此,梁心仪才死了,他气恨梁心仪,却又有些可惜,但他最恨的人还是林渺,因为是这个人坏了他的好事。
孔庸想宰了林渺,可是官府却找不到关于林渺的半点消息。他绝不相信这个人能飞出宛城,直觉告诉他,这个人一定仍在城中,是以,刚才他还在都统府中发了一通脾气,骂那群酒囊饭袋办事不卖力。不过,现在他的心情稍好了一点,那却是因为小幽儿。
这确实是个尤物,宛城之中许多人都在打她的主意,可是他这个都统之子的身分却可以压倒许多对手。是以,他可以轻松地带着小幽回到自己的府上风流快活。
这倒确让孔庸的心情畅快了一些,至少,这使他天生的那份优越感更明显,也可以暂时抛开梁心仪留下的遗憾。
长街空寂,夜已经很深了,都统府的家将围护着孔庸的马车,张扬得厉害。他们并不怕惊扰百姓,隆隆的车轮声似乎并不能完全掩盖车厢之中孔庸与小幽的调笑声。
孔庸的派头很足,出入皆如众星捧月,家将一大群,这或许与宛城的不安宁有关。皆因近来有杜茂的例子及冷面残血的杀戮,使得许多人都不敢再如往昔一般张扬,谁都怕下一个死的人便是自己。
孔庸倒不怕这些,但是都统大人孔森却不敢让他这宝贝儿子冒险,要知道孔森就只有这样一个儿子,自是骄惯得不成样子,孔庸每次出门,必有八名家将相护。
都统府距醉月楼的路程并不近,却也不远,穿过三条街,拐四个弯便到了。这段路孔庸走过千万次,即使闭着眼睛也能摸回府上,而对其父孔森让这么多人护着他,使他深感不以为然。
事实上,不只是孔庸这般想,就是那群家将也这么想,试问谁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何况孔庸也绝非庸手,受过好几位师父的指点。
马车在转弯,孔庸已有感觉,虽然他沉迷于车厢内那醉人的温柔之中,可是他的心依然很明朗,这一刻他更感到,小幽儿虽一身媚骨,可是与梁心仪相比,却仍差上许多,那是一种内在气质的差异。想到梁心仪,他竟有些怕返回府中,是以,他的心在默默地计算着回到府上的路程,只要拐过这一个弯,便只剩下一个弯和两条街了,他禁不住感到汗颜。以他的身分、地位和才华,居然得不到梁心仪的爱……
“轰……”孔庸的思绪还没平复之时,猛觉车厢狂震,整个车顶竟然塌下,裂为碎木。
“不好……”孔庸心中掠过电火一般的意念,一拖小幽闪身疾掠而出,马车也便在此时完全爆裂——那是因为一块自天而降的磨盘大石。
“嗖……”孔庸刚一掠出车厢,便觉冷风袭至,他根本就连喘口气的机会也没有。
“哧……呀……”孔庸只觉肩头一阵火辣辣的痛,而此时他怀中的小幽却发出一声惨叫。当他发现这是怎么回事之时,小幽竟已气绝,却是因为一根八寸长的弩矢。
惨哼并非只有小幽,他的八名家将已有四人中箭而倒,另外四人怒吼着向大街两旁的屋顶上掠去。
杀手,正是伏在长街两边的屋顶之上,黑暗的夜,黑暗的瓦面,根本就难以发现这群如幽灵一般潜伏的敌人。
“孔庸,纳命来!”怒喝声中,一条人影如大鹰展翅般自屋顶上飞扑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