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部:米伦太太的信 [3]
“我托姬娜在我死后将这封信和这柄钥匙交给你,当你读到了这封信,和看到了这柄钥匙之际,你一定会感到莫名其妙,不知道我要你做些什么。事实上,我要你做的事,十分简单,你拿着这柄钥匙,到火山口去,你只消缒下二十公尺,你就可以看到一扇门。”
我念到这里,又停了一停,然后,我抬起头来,再吸了一口气。
米伦太太的信中,确然这样写着:你只消缒下二十公尺,就可以看到一扇门。一扇门是什么意思呢?
我抬高头,可以看到那座火山,那火山并不高,而且显然是一座死火山。在死火山口中,有一扇门,我是不是在做梦呢?还是我只是在读着一个神经不正常的人所写的怪信?
但是米伦太太之谜,显然不是“神经不正常”这一句话所能解释的,因为和米伦太太一齐存在着,还有许多奇奇怪怪的东西,例如那戒指,那照相机也似的东西,那些钱币一样的金属圆片,那本簿子和簿子中的图片等等东西,无不是十分神秘的。
火山口中的一扇门,那扇门是通向什么地方的呢?是通向四度空间的么?
我心中一面想着,一面继续去看那封信——那时,我只是看,而不将之念出来,因为我已然失去了将之念出来的勇气了!
那封信以下是这样的:
“你可以用这柄钥匙打开那扇门,然后你便会知道你看到些什么。我希望你能够从你看到的东西中,揭露我恶梦之谜,那么,请别再讲给别人知,谢谢你!”
信越是到后来,字迹也越是拙劣和潦草。米伦太太是不会没有足够的时间的,那当然是由于她心绪极端恶劣的缘故。
是以,那封信的最后一段,词意便十分含糊,即使看了好几次,也不明白究竟确实指什么而言。
信后,也没有署名,我再将那封信看了一遍,将之小心折好,放在袋中,我的手中紧紧地握着那柄钥匙,望着那座火山。
尊埃牧师已经死了,现在,我既然读到了那封信,那么我自然要用这柄钥匙,去打开那扇门,去到米伦太太希望尊埃牧师去到的地方。
我慢慢地转过身,回到了镇上,我也不再去见葛里牧师,我驾着那辆租来的车子,顺着通向火山脚下的公路,疾驰而出。”
一面驾着车,一面我不断地想:基度当年,也曾在这条路上,赶赴火山,结果,他发现米伦太太,站在火山的山坡上。而如今,我能够发现些什么呢?
我以十分高的速度,在崎岖的公路上飞驰,等我来到火山脚下的时候,已经是傍-时分了。抬头向山上看去,火山十分险峻,我并没有携带爬山的工具,但是我相信,徒手也可以爬得上去的。
我在山下的小溪喝了几口清水,便开始向上攀登,十年前火山曾经爆发过,但是却已没有什么痕迹可寻了,野草和灌木滋生着,使我攀登起来,增加不少便利,我在午夜时分,登上了山顶。
月色十分好,在明洁的月色下,我看到了直径大约有一百公尺的火山口,向下望去,一片漆黑,像是可以直通到地狱一样。
火山口中并没有浓烟冒出来,但是却有一股浓烈的硫磺味道,使人很不舒服。
我甚至于未曾携带电筒,是以尽管我的心中十分着急,急于想找到那扇门,用米伦太太的钥匙打开那扇门,去看个究竟,但是我也无法在漆黑的火山口内,找到那扇门的,是以我只好等待天亮。
我找了一处背风的地方,在一块很平坦的大石之上,躺了下来,我恰好可以看到山脚不远处的古星镇,镇上只有几点零零星星的灯光在闪着。
那块大石十分大,我本来是可以放心睡上一觉而不怕跌下山去的,但是我心中十分紊乱,以致我一点睡意也没有。我在想,当我打开了那扇“门”之际,我将要踏到一个什么样的地方呢?
而且,我在到了那个不知的地方之后,是不是还能够回来呢?
当我一想到这一点的时候,联想起来的问题太多了,我想到我的朋友,我的妻子,如果我竟这样莫名其妙地消失了的话,他们是不是知道我是在那扇奇异的门中消失了呢?
他们当然不会知道,因为没有人知道我的行踪,连葛里牧师也不知道。或许,过上些日子,他们会在火山脚下发现我租来的那辆汽车,但是也决计不会有人知道我是在火山口中消失了!
我翻翻覆覆地想着,好几次,竟打消了天亮之后去寻找那扇门的主意,有好几次,我甚至已经开始向山下走去,决定将这一切,全都忘个一干二-了!
但是,我只向山下走了十来步,便又爬上了山顶,而太阳也终于升起来了。当阳光射进火山口之际,我已约略可以看到火山口的大概情形了。
火山口内的岩石,-峨不平,要攀下去,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米伦太太信中说,那扇门离火山上的边缘,不会超过二十公尺,所以,我想我应该可以在山上面看到那扇门的。
我顺着火山口,慢慢地走着。
太阳越升越高,火山口中的情形,也可以看得更清楚了,我沿着火山口走到一半时,突然看到了一丝金属的闪光,那种银色的闪光,一定是金属所发出来的!
一看到那种闪光,我立时停了下来,仔细审视着,火山口之内的岩石,奇形怪状,有的圆得像球一样,有的像是钟乳,大都呈现一种异样的灰红色。
是以,那种金属的闪光,看来便十分夺目,我立即看出,它大概有两公尺高,一公尺宽,我的心中陡地一动。那是一扇门!
那是一扇金属的门!一定就是米伦太太在她信中提到的那一扇门,也就是我要找的那扇门!本来,我对于火山口会有一扇门这件事,仍然是将信将疑,心中充满了疑惑的。
但现在,它的的确确在那里了,那实在是不容我再疑惑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