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群雄会聚凤栖镇 [6]
脸,渐渐涨红了,青筋如蚯蚓般的一恨根地暴跳了起来,然后,冷汗开始一颗一颗地沿着面颊、额角向下滚了。
手臂,却仍然停在原来的位置,尤其令人难以置信的是,寒松龄脸色亦如初时,丝毫未变。
阴阳判忍不住转向绝丐道:“他是谁?老化子。”
绝丐低头喝着酒,慢声道:“话不投机半句多,咱们还是少说两句吧。”
阴阳判冷笑道:“你早就知道此人底细了?”
绝丐道:“也不太清楚,只是替他们事先在这里订了个住处而已。”
阴阳判急声道:“你告诉老夫说你住在此处,就是要引老夫来见此人?”
绝丐仍然没有抬头,慢声道:“那可是你说的,老要饭的可没那么说。”
拉了把椅子,在绝丐身侧坐了下来,阴阳判迫切地道:“老化子,别卖关子了,他到底是谁?”
绝丐总算抬起头来,望了阴阳判一眼,他正色地道:“阮老儿,人家本人都不愿意抖出名号来吓人了,我老化子算得哪颗葱去替人家宣扬名号,你看下去不就可以知道了吗?”
阴阳判目光果然又转向那边桌上去了。”
脸色由紫红又变成了煞白,阴寒山终于无力地收了劲,骇惧地道:“小于,你是谁?”
笑笑,寒松龄道:“朋友,不太晚了吗?:阴寒山猛力向回一抽手,但却无法抽出那只手指,冷声道:“老夫还没输!”
俊脸突然一沉,立时罩一层煞气,寒松龄阴沉地道:“朋友,你该说你还没有见到你应有的结果,而不该说你还没有输。”话落大手缓缓伸向桌下,把那柄带有血红剑穗的寒玉蛟血剑放在桌面上。
老脸突然一变,阴寒山脱口道:“寒——松——龄?”
“寒松龄”三字似乎有着震晃人心的力量,阴寒山脱口说出这三个字,大厅中立时响起一连串的重复的回声,惊异的声音中,自然的流露出无法掩饰的怀疑与难以置信。
目光从寒松龄平静落漠的俊脸上,很自然地转注在绝丐毫无惊异之色的脸上,阴阳判道:“老化子,他真是寒松龄?”
绝丐反问道:“你不信?”话落一顿,继续道:“怎么?可是觉得他太嫩了些?”
阴阳判点点头道:“固然世人有英雄出少年之说,但是,不管怎么说,要说眼前这个娃娃就是现身关外不到两个月就把三佛台关外两大雄厚实力完全瓦解的寒松龄,我实在无法相信。”
绝丐大笑道:“阮老儿,事情就有那么气人,你越是不相它却越是千真万确的事实。”
阴阳判依旧怀疑地道:“我还是无法相信。”
绝丐笑笑道:“那你就等着自己看吧。”
那边,寒松龄把手从剑上移开,阴沉冷漠地一笑道:“不错,朋友,我就是寒松龄。”
周围的眼睛瞪得更大了,各人眸子中的怀疑之色开始消失,但那种出乎意料之外的惊讶神情却越发浓厚了。
显然,他们得接受这个完全无法想像的事实,而却不能掩盖内心的错愕与惊奇。
阴寒山脸上的傲气消失了,盯着静坐如山岳,神色冷得令人心寒胆怯的寒松龄,他道:
“姓寒的,本派等你已非一日了,怎么个解决法,你约个日子吧!”
寒松龄森冷地道:“寒某定好了日子,由你带过去,是吗?”
阴寒山试探着道:“老夫可以代你转告。”
寒松龄道:“然后,寒某就这么放你回去,是吗?”
阴寒山所担心的就是寒松龄会察觉他的用心,闻言老脸一变,脱口道:“不放老夫,你待怎地?”
寒松龄道:“你得带点什么回去,那样,你的那主子才会完全相信你是真的见过姓寒的我了。”
阴寒山深知多言干事无补,徒遭人耻笑,把心一横,冷声道:“老夫既然一时大意落人你手中,无话可说,怎么处置悉听尊便,老夫若哼上一声,便不算三佛台的护法。”
寒松龄笑道:“你是一时大意,才落人寒某手中的是吗?。朋友,你可真会说话,不过,冲着你‘大意’这两个字,寒某倒想让你在不大意的情况下展展你的绝学。”
阴寒山怒色道:“小子,你少说凤凉话。”
冰冷地哼了一声,寒松龄向身侧的白凤公主及荒城孤剑道:“你们先退到一边去,让我称称这位三佛台的大护法到底有些什么惊天动地本领。”
白凤公主粉脸一变道:“松龄,何必呢?他已经在你手中了,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呢?”
寒松龄淡淡地道:“白凤,你不要多问,我有我的看法与想法,以后我再告诉你,快退下去吧。”
心中虽然不十分情愿,但却不能不照着寒松龄的话去做,白凤公主抓起身边的一对雁翎短剑,起身向后退下去。荒城孤剑的想法与白凤公主完全相同,但白凤公主都退下去了,他更没有什么可以多说的了,只得也跟着退了下去。
阴阳判焦急地道:“这娃儿怎么这般狂妄自大,难道他对那老魔头的底细一点也不知不成?”
绝丐不赞同地摇摇头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人同此心,心同此理,能不多事,谁愿意自找麻烦呢,寒松龄身为碧血盟之主,遇事自然也要看得比别人远些,目下八方凤雨会聚凤栖镇,大体上看来是分成正邪两大势力,但正派这一方面却各行其事,群龙无首,难以化零成整,虽有雄厚实力,却分散而不能团结,最后,仍免不了被三佛台并吞消除掉,因此,我觉得寒盟主此举有其慑服人心的用意。”
阴暗判一呆道:“老化子,你别吓人,他有多大年岁,竟会有这等遥远的目光,我看你是敬重他敬重得有点近似迷乱了。”
绝丐正色道:“阮老儿,老化子的确打心底深处敬他、服他,这些绝不是只为了他有超人一等的武功而已。”
阴阳判一怔道:“老化子,你说得好像很认真?”
绝丐郑重地肃声道:“老化子一生从未像现在这么正经过。”
绝丐的为人行事,阴阳判知道得很清楚,的确,他从来没看到他像现在这么正经过,也从来没听他亲口说过他敬谁服谁,因此,对寒松龄,这个他一直以为他年事太轻的少年人,他心底的那份怀疑开始渐渐地消失了。
这时,比较接近寒松龄坐在附近的人已纷纷走避到边去了,甚至连那附近的桌子也全搬了开去,腾出一块相当大的空地,显然,他们心中对这个名动关外的少年人也同样的存有怀疑的看法。
真正担心的还是店东,他倒不是担心谁胜谁败,而是替他那些桌椅担着莫大的心事。
松开右手,就那么连想都不想地便把手松开了,寒松龄道:“朋友,现在你完全自由了。”
生怕那只手指头再落人寒松龄手中似的,阴寒山急忙缩回桌上的手,双目紧盯着寒松龄看了许久,才突然得意地大笑道:“哈哈,小子,要逞英雄威凤,你找错人了,说实在的,你不该放开老夫。”
手掌朝下,双手平贴放在桌面上,剑,就在那两只手中间。四平八稳地坐在那里,寒松龄平视着阴寒山道:“朋友,再开始,你可得小心点,寒某要用这把剑了。”
暗把脚步放稳了,阴寒山活动了一下双臂,突然大吼一声,暴立而起,左掌右指,惊雷奔电般地对准寒松龄头胸狂击过去。
突起发难,出手快,距离近,他料准了寒松龄在这仓促情况的凑合下,决无法拔剑出手,只要使他无法还手,他就有自信在寒松龄站起身来之前,放倒地。
一切来得都很突然,但寒松龄俊脸上都没有流露出一丝。一毫在突然的情况下应有的错愕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