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如花容貌付东流 坐怀不乱大丈夫 [4]
“谭大侠,不会的……”抱拳转身离去。
他要去哪里?他自己也不知道;以前他是如此,但那时身边有燕雨丝,她去哪里他就去哪里,现在他必须自己决定了。
回潜龙堡,可没有这么厚的脸皮,而且回去可能被龙潜废了武功。出家遁入空门?他目前对红尘依旧贪恋。天下固大,却没有他立锥之地。
他奔出里许,忽然背后有人道:“辛大侠……。”
一听就不是谭起凤的口音,原来是唐耕心。
他相信,唐耕心已在暗中看到他和谭起风的交谈了。
“唐少侠,久违了!”见到这等光明磊落,铁铮铮的汉子,辛南星自惭形秽是不免的。
“辛大侠,何不回堡一趟?大家都关心你!”
辛南是长叹一声道:“唐少侠,今生今世我是无颜回堡了!”
“辛大侠,人生总有走错一步的时候,况且这事并不是你的错,回堡之后,几位长辈都会为你美言,绝不会使你受罚的!”
“多谢唐少侠,让我考虑一下再说!”
“辛大侠,事做要果断,机会一错过就更不可收拾了!”
辛南星道:“这个我也知道,我的现况非你所能想象。正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头已百年身。”
“辛大侠,这两句名言,前一句自是不错,但后面一句却过分消极,就不如‘回头是岸’那句话妥贴了。”
辛南星道:“唐少侠,老实说,我无颜回去。”
唐耕心道:“你也不能否认,不舍得离开燕女士才是真正的原因吧?”
辛南星似有愠色,但没有出声,至少他有“闻过则怒”的倾向,到此地步,他还是不会真正悔改。甚至谭起凤刚还警告过他,他不应该把谭的话视为耳边风,而事实上只怕他正是如此。
“辛兄,有件事想问一下。”
辛南星道:“知道的我会回答,不知道的请原谅!”
“那怪女人是不是石绵绵?”
“唐少侠不以为你问得太离谱了吗?”
“这话怎么说?”
“她是不是石绵绵在下怎么知道?”
“听辛大侠的口气,分明知道那个怪女人的一切。”
“知道的人很多,唐少侠不也知道?”
唐耕心道:“只不过在下知道的一定没有辛大侠多!”
“怎见得?”
“至少,不久之前你还和燕雨丝联手对付过那女人。”
辛南星突然一言不发,扭身离去,这—次小唐亦步亦趋跟去。
口口口
辛南星像孤魂野鬼,到处游荡,就是不考虑回潜龙堡。现在,他坐在这家酒楼临窗座位上,可以眺望街景。他希望燕雨丝突然在人丛中出现,但一会又打消了此念,他以为不能再沉迷下去。
谭起凤的话言犹在耳,他深深地叹了口气,这些日子他往往整夜不眠,稍有声音,就以为是燕雨丝来找他了。这工夫忽见冷雪舫自梯口出现,辛南星立刻就看出,这不是巧遇。
“辛师兄,师叔叫你回去!”
辛南星道:“冷师弟先坐下来喝一杯如何?”
“使命在身,不便耽搁。”
“冷师弟,我将来会回去,现在不成。”
“为什么?”
“俗务未了!”
“先回堡,有事慢慢地办也成,什么事比回去探望师父更重要?”
“师弟不知!”
“辛师兄,小弟是师命在身,你要原谅我。”
“怎么?师弟要把我架回去?”
“这么说不大好听,事实却也差不多!”
“冷师弟,你有把握吗?”
“受命而来,不能没有把握就畏缩不前吧!”
辛南里道:“奉劝师弟,得饶人处且饶人!”
“辛师兄,你—直未想到,你荒腔走板到了什么程度?事实上,师门并未派我专程抓你,以前是交代过,遇上你一定要劝你返堡,如不听劝可以硬架。这次是出堡办事,在此巧遇。”
辛南星丢下一块银子,二人出了酒楼,也出了小镇,在一片柏林中停下来。辛南星道:
“冷师弟,不再多加考虑一下吗?”
“大师兄要我违抗师命,阵前纵敌?”
“你把我看成敌人?”
“以大师兄的作为,不是先与师门为敌吗?”
“动手吧!”
冷雪舫小心翼翼地出招,他自然不敢小看辛南星,他毕竟是师叔的大弟子。辛南星也有这种自负,在潜龙堡中,除了师父、龙不忘和师母,就数他了。可是他绝未想到,近半年来武林精英和名宿,几乎全集中于潜龙堡。
这些长辈都不吝啬,有空就指点他们。只要年轻人旨学,长辈就尽量地教,所以半年来,非但唐耕心已是顶尖高手,冷雪舫、莫传芳、夏乾、颜学古乃至于郑昭等,都大有进境。
二十招后。辛南星发现自己高估了自己,不是自己能不能击败对手,而是对手在多少招上击败他。他当然可以猜到为什么会有此差距。燕雨丝偶尔传他一招半式,可惜的是他不怎么热中学武功,两人在一起,大多是重复那永远不腻的“游戏”。
冷雪舫等年轻人就不同,由干小唐窜升太快,年轻人较上劲,大家都埋头苦学,所以进步神速。
只不过同样用功,由于资质有别,其成就仍可分出高下。
五十余招时,辛南星已是守多于攻,估计不出六、七十招必会失招,事实上冷雪舫并未全力以赴。
就在这时,林外掠进一个二十七、八岁,颇有姿色的女人,道:“你们为什么在此恶斗?”
冷雪舫道:“这是家各事,姑娘请别管!”
“你们是什么关系?”
“我们是师兄弟。”
“这不是师弟欺负师兄了吗?”
冷雪舫道:“姑娘有所不知……”这工夫这姑娘已经攻了上来,招式十分凌厉。
冷雪舫招呼两人是绝对不成的,只好收手撤退,疾掠出林。辛南星道:“多谢姑娘援手!”
“不必客气,到底是为了什么事?”
辛南星喟然道:“一言难尽,姑娘贵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