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童年游伴仇何事 [12]
韩茜茜不大懂,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但其他的人,却是老江湖,自然晓得,苏治泉乃是表明,日后必令其女,洗雪今日落败受伤之耻的意思!
苏治泉瞥见韩茜茜并不答腔,自觉得更加不是意思,狠狠的一跺脚,却听一边的华倩倩道:“姨父你老将表姐交给我吧!……”
苏治泉转头将目光落在华倩倩的脸上,沉默半晌,方才道:“贤侄女盛意,老夫心领。老夫无能,不堪翼护小辈的安全,衷心致惭,同时也实在无脸,再呆在秦州。故此请侄女不必劳神,即请上达华兄,说老夫已回转陇西去了……”
华倩倩闻听此言,已知他对于自己,已然产生了不满?只是原因何在?一时尚想不出来,因之也无法回答苏治泉这一番满怀怨恨的话!
苏治泉见她也不答腔,心中更气,但仍然强忍在肚子里,话题一转,又道:“贤侄女回去之后,若见著老夫不成材的儿子苏陇,也请代老夫传一句话,就说老夫有事找他,令他速返陇西一行!”
说罢,也不得华倩倩的答覆,更不望罗天赐一眼,猛一跺足喝一声:“走”!顿即展开却步,向场外疾驰而去!
此际,四周看热闹的,见已事完,便即纷纷的循路下山,苏治泉因自己一行人,乃是败军之将,无颜与别人走在一起,顿时也不管是路不是路,抱著晕迷的巧燕,向后出无人之处掠去!
金羽、苏瀚,两人的脚程本不及他,再加二人,屡次遭遇到直接间接的打击挫折,都有点心灰意冷,垂头丧气。因此,一个不留神,不一会便与苏治泉疾驰如飞的身影失去了连系!
臬兰山后,显然是人迹罕至,故而愈走愈是荒凉,不但无径无路,甚且茂草渐深,林木渐密,连连绵绵的,一入其中,三转二弯,竟而迷了方向!
前面苏治泉,起初是气愤填胸,不曾留意,以致一口气穿林而入,转了半晌,出不得林,才想起后面的一子一婿来!
他停下疾驰的脚步,打量四周,只见处身之地,乃是一座密密麻麻的大林子里!
林中树木均不曾经过开伐,最细的亦有合围之粗。地上落叶堆积,又厚又软,只有表面上一层,新近落上的,尚存轻脆,踏上只用力稍重,既有碎裂的脆声发出!
他看看怀中爱女,面目苍白,呼吸微弱,唇角上尚还残留有丝丝鲜血!心头一阵惨然,忍不住滚掉下两行泪来。
只是苏治泉晓得,光哭是不中用的,故而强自镇定住悲戚心神,收束住紊乱的心思,稍一凝思,便决定先在此运功为苏巧燕推治伤势,等候苏瀚、金羽一阵,待会齐之后,再决定下一步骤。
他缓缓放下苏巧燕,先扶著她盘膝坐好,正待也坐在她的身后,突听得“刷”的一声微响,落在前面,猛一抬头,不由吃了一惊!
原来,就在这一声轻响下,不知从何地突然出现了一位身著玄色劲装,背插宝剑,面目姣好的女子!
这女子来得其突,尚且不说,最怪的一脸傲气,睨视著他,双手插腰,一付不屑的神色,令人见而生厌,见而生戒!
苏治泉双掌一错,盘却绕到苏巧燕的身前,,苏巧燕失去依凭,支坐不住,,“吱噎”连响,仰倒在枯叶上,发出一片裂叶的脆响!
但是苏治泉顾不得去扶,他一边暗中运功戒备,一边厉声喝问道:“姑娘悄然追踪老夫父女,意欲何为?”
那女子见状,唇角一撇,忽然洪声大笑,声似壮男,中气极是充沛,入耳便令人觉得,这人功力不凡,不敢忽视!
苏治泉闻声心中一动,却见那女子,笑声忽收,面如寒冰,双目霍射出迫人光辉,逼视在苏治泉的脸上,洪声道:“苏老头你何必自抬身价,凭你这块材料,我雄凤王梅若想动你,不过是人强指闲事,何必亲显法像?……”
苏治泉一闻对他的称呼与轻视,不由得怒火中烧,但听到那雄凤王梅四字,却不由全身一震,惧意暴升,故此,空自有满腔怒焰,却也不敢随便发出!
但,雄凤王梅一句说完,苏治泉了解其言中之意后,忽的胆子壮了不少,竟故意让怒火显于面上,哼声道:“姑娘原来是雄凤王梅,但老夫素来不犯你家规矩,姑娘现身于此,意欲何为?”
雄风王梅窥知他色厉内荏,但因别有用心,并不点破,却也以牙还牙,冷“哼”了一声,道:“你那丫头,滴与梅花仙姑贼婆婆之徒对敌,被那姓韩的妞儿,用“寒梅玄玉罡气”,震成重伤,眼看心脉将断,我雄凤玉梅因觉得你这丫头,与我的脾气相近,动了怜才之心,有心救她一命,却不想你这老儿,自命不凡,有眼无珠!既如此我也不必费这付精神……”
说著,转身使得走开!
苏治泉一听这话,顿时又急又恨,忙即扬声叫道:“姑娘留步!”
雄风王梅,缓缓转著身来,问道:“你留下我待怎的!”
一付生事打架的样子,逼视著苏治泉,那知苏治泉竟然毫不动气,威风尽失,却堆下一脸的苦笑,长揖及地,道:“老夫有眼不识泰山,姑娘你千祈勿怪!费神惠予援手,则小女有生之年,老夫一家,必永感姑娘大德!”
说罢,又连连打躬不止,一付卑躬屈节的模样,只差著不曾下跪了!
雄凤王梅,秀眉轻皱,一付不耐的样子,打量著他,半响力才洪声说道:“为你那丫头医好此伤不难,但你等必须答应我几个条件……”
苏治泉眼神一亮,连说:“好,好,只要是老夫能力所及,必为姑娘办到!……”
雄凤王梅却不理他,压低了那付特有的洪大声音,继续说道:“第一,你这丫头,对我的脾性,我将她医好之后,便得永远跟随在我的身边,不得嫁人,一世做我奴婢。”
苏治泉闻言一怔,不敢骤即回答,雄风王梅见状大怒,素手一抬,苏治泉顿觉大腿根处,突然一麻一痛,如已中了毒针,不由得大吃一惊!
雄凤王梅冷笑连连,道:“老儿你已中了我师傅的附骨毒针,虽不致死,但过了三日之后,如不按时服用解药,每日子、午,针毒发作,管教你周身筋缩骨裂,行血逆流,万箭攻心,为时一年,方能筋骨寸断而死……”
苏治泉大吃一惊,只吓得面目变色,冷汗如雨,哀声乞求,道:“并非小老儿不答应姑娘的条件,实因小女已然许配小徒,怕他们不肯……”
雄凤王梅面色稍缓,道:“这丫头方面,老儿你只管放心,我王梅亲自告诉她,谅来她必对我心悦诚服。致于你那徒儿,我懒得过问,但我不妨告诉你,他若敢稍现异色,杀了他不就完啦!”
苏治泉连声应可,却仍然汗水不止,颤声要求道:“小徒方面由小老儿负责,一切均无异议,但请姑娘为小老儿解去附骨毒针如何?”
雄凤玉梅,不应这个碴儿,又道:“第二条,从今日起,老儿你一家老幼,均应投入我恩师铁马乌爪的摩下,忠心为我恩师服务,听我的指挥,你可愿意!”
这话虽似在征询苏治泉的同意,然而在事实上,连他本身的生命,已落人雄凤王梅之手,他还有何话说!
苏治泉有点黯然,心底在惨呼苍天何其无眼,命运何其惨酷!
然而表面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