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香血染衣 - [周郎]

第十章 仆人的尊严 [3]

  郑愿掩上门,走到床边坐下,冷笑道:“你一直这么哭下去?”

  花深深哭得更伤心了。

  郑愿缓缓道:“将心比心,你仔细想想,阿福的话有没有说错?你知不知道他每天晚上都不敢睡觉,生怕你有个什么闪失?他也是人,不是生来就该这么对你的。你这么喝斥他,他心里好不好受?”

  花深深的哭声小了许多。

  郑愿又道:“你发你的小姐脾气没关系,可以对我发。”

  花深深泣道:“我…·敢么?……呜呜……你就知道…··、说我不好,呜呜…,··你当别人那么…·那么狠我,我、…··我··,…呜呜呜……”

  郑愿一怔,想了半晌,才叹道:“你说得对,我是有错,我不该狠你,但你有错在先。”

  花深深一下扑进他怀里,破涕为笑:“你认错就好。”

  郑愿用手推着她,冷冷道:“你要先对阿福道歉。”

  花深深抱得更紧了:“他……他乱说。”

  郑愿道:“他没有乱说,他是喜欢我们才会那么说的。

  再说咱俩是不是有点‘特殊情况’?既然是真的,别人说说有什么?”

  花深深恨恨的道:“你还说没什么,还说没什么!”

  郑愿也忍不住笑了:“就算你怕羞,也不该那样说话!”

  花深深咬了他一口:“都是你不好!……我明天去向阿福道歉,行了吧?”

  郑愿嘉许似地拍拍她脑袋;“这才乖。”

  花深深吃吃笑道:“姑……姑爷!”

  郑愿悄笑道:“其实阿福这么叫我,你很爱听,只不过是有点害臊,是不是?”

  花深深拧了他一把:“瞎说。”

  她抬起头,羞笑道:“真不知你穿上新郎倌的吉服是个什么样子?”

  郑愿道:“你真想知道?”

  花深深点点头,大眼睛水汪汪的瞟着他。

  郑愿叹道:“我知道是个什么样子。”

  花深深媚态撩人,曼声道:“我也知道。”

  郑愿道:“哦?我会是个什么样子?”

  花深深一松手躲开,笑道:“像三叔!”

  郑愿却没有去追她,只是微笑着唤道:“三婶儿。”

  花深深一下扑倒了他。

  阿福自然已听见了他们的轻声细语。

  他的心中,涌起一种深沉的感激。

  两行泪水,从他眼中流下。

  郑愿的话,深深震撼了他。

  他第一次品尝到了做人的尊严。

  他是花家的仆人,他祖上三代都是花家的仆人。

  仆人虽也是人,但却是被人呼来叱去的人,是没有尊严可言的人,是人下人。

  可郑愿却说,他阿福不是生来就该服词人的!

  阿福感激郑愿。

  就是郑愿让他去死,他也心甘情愿。

  花深深已软若泥水。

  郑愿的大手轻轻地揉动着,花深深薄而柔滑的绸衫早已被解开。

  花深深软软地仰靠在他坚实的怀抱里,脑袋枕在他肩上,痴痴地半张着嘴地,享受着他的亲吻。

  明天一早,他们就要分离。

  虽然他答应半月之内一定赶去洛阳拜堂,但她还是忍受不了这半个月的孤寂和相思。

  她知道阿福的劝告是对的。她必须回去把一切都告诉奶奶,求奶奶做主。

  更重要的是,这么做将会大大改变花老祖对郑愿的恶劣印象。

  花深深是个聪明的女孩子,他清楚父母的祝福是何等的重要。

  但今晚,她决定不去想这些,她要尽情爱抚她的心上人,享受每一刻时间。

  月亮还没有出来,房中一片漆黑,但对恋人们来说,光明反倒是多余的。

  再黑暗的地方,两颗充满爱情的心也能照亮。

  隔壁房中传来了很响的鼾声,阿福该已经睡得很熟了。

  花深深轻轻的喘息已变成了肆无忌惮的呻吟和媚声娇语。

  他们都没有注意到,阿福的鼾声已消失。

  他们忘记了一切。

  阿福的听觉及其敏锐。

  阿福的武功在花家众多的仆人中首屈一指,就算花老祖,也未必强过阿福,所以孙老太君才放心地派他来保护花深深。

  阿福也悄悄溜出了窗户。

  就在刚才,他听到了极细微的衣带破空之声,而且就在房顶上。

  阿福猫一般灵巧地上了屋顶。

  他看见了一个人。

  一个又老又丑的人。

  是扮成石榴红的红石榴。

  红石榴抱着剑,呆呆地坐在屋脊上,呆呆地望着夜空,好像根本没看见阿福。

  阿福在心里重重叹了D气,飘到另一边屋脊坐下,背对着红石榴。

  他知道红石榴对郑愿的感情。在青州那天夜里,他就在客栈外面,红石榴和郑愿的对话他听得很清楚。

  但他不知道红石榴今晚来干什么。所以他要守在这里。

  房中不断有声音飘出来,屋顶上的两个人,却都僵硬地坐着,伴着星空,伴着凄冷的残月,伴着清凉的夜风。

  两颗晶莹的泪珠,滚出红石榴的眼眶。

  月残。星淡。

  风呜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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