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2]
滕传忠朝史其川躬身一礼,便自退了出去。
史其川一手抚须,点头笑道:
“贾总管这一手,实在不错,老夫差点也看不出来。”
贾者二傻笑道:
“小老儿早就知道逃不过史大庄主的法眼。”
史元问道:
“爹看出来了?贾总管把玉瓶藏在哪里呢?”
这话也正是徐少华、蓝如风想问的,是以四道眼光都朝史其川投去。
史其川呵呵一笑道:
“第一次,贾总管在滕管事走近之时,就把玉瓶从袋中取出,放到了滕管事身上。滕管事搜毕,他又从滕管事身上取回来,放进自己口袋里。第二次也是一样,只是没有从滕管事身上取回来而已,不过贾总管手法快速已极,不易被人发觉,这一手着实很高明!”
贾老二道:
“史大庄主这是过奖,这些手法,不过是江湖上不入流的玩意,你老见笑了。”
他虽然表演了一手绝活,也只是江湖上的扒窃手法,自然不登大雅之堂,但手法之快,也看得自许为天下第二的史其川赞赏不已!
大家坐了一回,徐少华站起身,拱拱手道:
“小侄等人打扰了史伯父半天,也该告退了。”
史其川抬了下手,说道:
“徐小兄弟,你且坐下,老夫还有事要和你说。”接着朝史元道:
“元儿,你不妨陪蓝小兄弟去外面走走,为父要和你大哥谈谈。”
史元心知爹有意把大哥收列门下,闻言喜孜孜的答应一声,就站起身道:
“三弟,我们走。”
蓝如风、贾老二跟着站起,向史其川告退,三人迅快的退了出去。
徐少华恭敬的道:
“不知伯父有何教海?小侄洗耳恭聆。””
史其川朝他微微一笑道:
“小兄弟,你身负血海深仇,可知千毒谷的厉害吗?”
徐少华听他提起父仇,不禁热血沸腾,切齿道:
“千毒谷纵然厉害,小侄也要和他们一拚。”
史其川点头道:
“父仇不共戴天,当然要报,小兄弟孝思可嘉,但大自不量力了,你要和他们拼,和谁拚?冤有头,债有主,你知道杀害你令尊的仇人是谁?”
徐少华自然不知道。
史其川又道:
“我们姑且假定杀害令尊的是千毒谷某一个人。据老夫所知,千毒谷门规森严,门人弟子没有个人恩怨,不是奉命行事,决不会乱杀一人,你小兄弟要报父仇,自然要找他们谷主交出仇人来。凭你现在的武功,只怕连千毒谷周围十里还进不了,就是谷中护法之流也见不到,就会弃尸荒山了,你和谁去拼呢?”
徐少华俯首道:
“史伯父说得极是。”
史其川朝他笑了笑,又道:
“兵法有云,知彼知己,百战百胜,知彼、就是先要了解敌人,知己、就是了解自己,你小兄弟只怕连自己也并不了解……”
徐少华没有说话。
史其川又道:
“老夫是说小兄弟心里,对自己报雪父仇,有多少把握?哈哈,以你小兄弟目前的武功,只怕连老夫庄上一名武士都还要差上一点哩!”
他这话徐少华承认,他今天早晨看到庄上武士们练的剑法,自己就无法接得下来,就是庄了们练的擒拿手法,也比自己强!
云龙山庄,不,淮扬派的武学,就是自己会的“云龙剑法”和“云龙十八式”了。他脸上不禁一红,低头不语。
史其川温言说道:
“但小兄弟不用气馁,以小兄弟的资质来说,可说是练武的上上之选,能得名师指点,只要有三年苦练,老夫包你快意仇敌,手刃元凶,不知小兄弟意下如何?”
徐少华抬头道:
“史伯父……”
“哈哈!”史其川不待他说下去,就大笑一声,接着道:
“小兄弟方才也看过了,天下各大名派,千百年来传到现在,已是徒具虚名。
他们那些所谓镇山绝技的拳剑,不是破绽百出,就是徒有其表,精孪尽失,早已不足观了,小兄弟如要另投名师,你说还有谁是名师?”
徐少华俯首道:
“史怕父教诲得极是,小侄内心极为感激,只是……”
史其川温笑道:
“你和元儿是结义兄弟,老夫面前,有话只管直说,不用吞吞吐吐。”
徐少华道:
“小侄已经拜敝师叔为师……”
史其川颔首道:
“这个老夫知道,你师傅就是人称马陵先生的闻天声。”
徐少华应了一声“是”。
史其川点着头,嘉许的道:
“小兄弟能够不忘师恩,不见异思迁,果然难得!”
说着,看了他一眼,续道:
“但这是平常的时候,小兄弟遭遇非常之变,就不能以常情常理处之。”
徐少华欠身道:
“小侄愚昧,愿聆史伯父高论。”
“哈哈!”史其川大笑一声,说道:
“处非常之变,就得有应非常之变的决心,这就是说,小兄弟没有遇上非常的变故,你拜在马陵先生门下,学会淮扬派一套武功,上有令尊的荫庇,作一个云龙山庄少庄主,也可以安安稳稳的过一辈子。但小兄弟遭遇了这场非常之变,而你又立誓要报雪父仇,重建云龙山庄,那么仅凭淮扬派的一套武功,就办不到了。”
徐少华听得不觉耸然动容!
史其川看在眼里,微微一笑道:
“前人带艺投师,如遇上厉害仇家,另访名师,江湖上也多得是。老夫一生从未收徒,因为小兄弟孝思可嘉,资质不错,才动了收徒这念,不是老夫夸口,当今之世,能够帮助你报雪父仇的,大概除了老夫,也屈指可数了,小兄弟好好考虑考虑!”
直到此时,他才说出口来!
那么武士们在院子里练剑,和书架上尽破各大门派拳剑,以及当筵表现了一手以气功摄取贾老二酒瓶等等,也都是有意安排,好让徐少华看得口服心服。
徐少华低下头去,迟疑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