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借刀杀人 [9]
索飞兄妹与郭小岚未送,仅站在亭子里目送萧涵秋离去。
大白天里萧涵秋不便闯皇城,他预备晚上再到总督府去,所以他只有先回到了客栈里。一进客栈,店伙便急步迎了上来,劈头便道:“爷,您上那儿去了,一夜没回来,昨儿晚上您有位朋友来找您,一直等到大半夜才走!”
萧涵秋闻言一怔,忙道:“小二哥,我的朋友?是个怎样的一个人?”
那店伙想了想,望了萧涵秋一眼,道:“差不多跟您一般高,看上去有四十多岁年纪,白净脸,长得挺英武,那双眼神好怕人!”
萧涵秋呆了——呆,道:“小二哥,他姓什么?”
店伙摇头说道:“他没说,他只说是您的朋友!”
萧涵秋皱了眉,道:“他可曾说些什么?”
店伙道:“他说他明天再来看您,就是今天……”
萧涵秋点了点头,道:“谢谢你了,小二哥,他再来的时候,麻烦你马上带他到我房里去!”说着径向后院行去!背后店伙一叠声在答应着。
萧涵秋边走边想,边走边慑怙,他明白,那绝不会是索飞的人,要是,索飞刚才会告诉他。
那也不会是纪奉先,纪奉先不是那等模样!更不是边子风,边子风没那么年轻!除此,他在北京没有认识的人了!只有-个可能,那可能是东西两厂的人物。
想着,想着.他到了房门口,刚到了房门口,只听背后响起了一阵急促步履声,走得好快,像跑。
他回头-看,只见那店伙奔进后院,向他扬手说道:“爷,您那位明友又……”他话尚未说完。院门口转进-人,那店伙描述的不错,此人身穿-袭青袍,身材跟萧涵秋差不多,四十多岁年纪,白面无须,那双犀利而阴邃的眼神逼人。
此人对萧涵秋来说.甚是陌生,不过萧涵秋第-眼便直觉地感到,此人顾盼之间,隐隐含有慑人之威,神态举止,不类常人。
他没开口,只站在房门的盯望着来人。
那青拖人-进后院便即笑道:“不错,萧大侠,你的朋友又来了!”说话问他已到近前,未等萧涵秋开口,他又哈哈-笑道:“萧大侠,要见你-面可真不容易,我这是第二趟了!”
萧涵秋道:“我听小二哥说过,阁下贵姓!是……”
青袍人笑道:“萧大侠。这岂是待客之道,看在我跑了两趟的份上.也该让我进去坐坐才是呀,对么?”
萧涵秋泰然而笑道:“是萧涵秋失礼,阁下请!”侧身让路,举手往房中肃客。
青袍人似是随便惯了,毫不客气地当先走进房中。
萧涵秋向店伙吩咐了-句:“小二哥,麻烦你给我沏壶茶来!”转身跟进房内。进了房,萧涵秋举手让座,坐定,萧涵秋又问:“阁下,现在可以说了么?”青袍人目中阴邃威棱闪动,笑道:“我久仰圣手书生宇内第一、盖世奇才,是位雅得不能再雅的高人,怎么-见面就逼问人姓名?”萧涵秋淡淡笑道:“阁下,夸奖我不敢当,这是礼!”
青袍人大笑说道:“-个‘礼’字压死人,别让萧大侠笑我不通礼数……”顿了顿,压低了声音,接道:“萧大侠,我叫宸容!”萧涵秋吃了一惊,连忙站起:“原来是恭王爷驾到,江湖草民有眼无珠,王爷恕罪,容江湖草民重新见礼!”整衣就是长长一,揖,恭王宸容仓皇还了…礼,皱眉说道:“阁下,这是雅?”
萧涵秋道:“不,王爷,这是礼!”
恭王宸容摇头笑道:“算了,阁下,我肚子里明白,‘恭王’这两个字,未必在你眼里,所幸我这这官儿还不算太坏,要不然你见不见我那都成问题。”萧涵秋道:“草民没有天胆,不敢!”恭工宸容皱眉说道:“王爷已够人难受,草民听来更觉刺耳,阁下,我也算得牛个江湖人物,这儿也不是皇城,你更不是朝廷里的官儿,今天你我是初见面的朋友……”萧涵秋道“王爷,草民不敢。”
恭王宸容道:“阁下,我说句不客气的话,你令我有点失望,我来找你,是因为你是宇内第一,不同寻常的圣手书生,别让我看这些,我这个人素性放荡不羁,你也该让我看看你那英雄本色,要不然我会坐不住的!”
萧涵秋道“那么,王爷,我不敢让王爷失望,这里告罪遵命了!”
恭王宸容双眉一展,笑道:“这才是,阁下,主人站着,客人坐着没这个礼数!”
萧涵秋一笑落座,道:“王爷,我先请王爷恕个罪。”
恭王宸容呆了一呆,道:“怎么回事儿,阁下?”
萧涵秋道:“王爷该知道,我在高碑店……”
恭王宸容一挥手道:“我知道了,我还当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原来是你打了那个锦衣卫的事儿,阁下,打死了他们没有?”
萧涵秋道:“王爷明鉴,我还没有那么大胆子!”
恭王宸容笑道:“算啦,阁下,那是他们福命两大造化大,没惹翻了你,要是惹翻了你,恐怕你照样敢要我恭王宸容的命,没事儿,阁下,那是他们自找的,活该,也是我律下不严,太纵惯了他们!”
萧涵秋欠身说道:“多谢王爷不罪,其实王爷该知道,我那叛逆罪名是怎么来的!”
恭王宸容点了点头,道:“我自然知道,阁下,这是官场中的习见作风,不知冤屈了多少官儿!多少百姓,别看我是个恭王,有时候我处处尚得向人家低头,要不然我连脑袋都保不住!”竟然是满腹牢骚,这话也说得可怜。
萧涵秋目光一凝,道:“王爷是勋戚,又领锦衣卫,除了皇上,我不以为王爷该向任何人低头,更不该怕任何人!”
恭王宸容哈哈笑道:“阁下,你这是试我……”
萧涵秋忙道:“王爷这话令我惶恐不知所措!”
“又来了!”恭王宸容道:“不过没关系,我可以告诉你,像东西两厂那位总统领,官职比我小,权势却比我大,他身怀密旨,遇事可以径自斟酌处理,对他我不得不畏忌三分!”
萧涵秋道:“那只是王爷自己的畏忌。”恭王宸容笑了笑,道:“事实上,你见过他,你认为他这个人如何?”
萧涵秋慨然说道:“撇开武学不谈,他心智过人,阴狠毒辣……”
“对了!”恭王宸容说道:“他表面上对我是恭恭敬敬,其实他随时随地都在抓我的短处,只要我有一点短处落在他手里,他随时都能要我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