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7]
羽红神轻淡淡的一拍掌,登时“抱月独饮”围住了宋怀古和他座下的那匹骏马。
“这半个月来你一路追杀,元气也损失了不少?”羽红袖淡淡笑着道:“我相信现在以他们四个对付你,最少是平手。”
宋怀古打量了一眼,嘿嘿一笑着道:“就凭他们四个,老夫还不放在眼里……”
饮拳忽然歪歪斜斜的几步进退,出乎宋怀古意料之外的,一拳打中了马肚。
轻绵绵的一拳,那座下骏马竟然悲嘶一声扬蹄。
宋怀古皱眉翻身下来,蓦的一刀砍至。
这刀芒飞旋,有如风轮圆月。
宋大堂主沉嘿一声,抽剑一挑中三式变化逼退了对方,脑后门,抱剑的剑则有如情人般倚偎过来。
沉身,移步。
宋怀古舞出一片剑光,不但压下了对方的来势,而且百险中犹能刺出两剑,挑飞了抱剑的一截衣角。
独钩则大力的挥落下来。
湛蓝森森的弯钩充满了追杀之力。
宋怀古不得不往后稍退,这一退,饮拳再度斜里欺近,双拳如棉飘落。
抱剑和月刀也捏在这个时机大步向前挤来。
四个人,四记重杀手。
唯一的目的,就是要把宋怀古的生命挤出体外。
他们有七分的把握,最少可以重创宋大堂主。
这点,连宋怀古自己都这么想。
他有点后悔自己错估了两件事。
第一,是半个月来的奔波追杀,果然已大折元气,否则以他的一身修为大可以怒剑斩敌。
第二点更要命。
“抱月独饮”似乎已经不是以前的“抱月独饮”。
他们四个人和一年以前的造诣大大的不同。
这时候,宋怀古才突然想到有关羽红袖的传说。
一个很神奇的传说。
“任何一个人,任何一种武功,到了羽红袖的手里,很奇怪的可以变化出自己都想不到的威力。”
宋怀古想到这句话时,只有叹气。
今日,真的要死在这里?
有一把刀多出来。
刀来的很快,很有力。
而且,几乎是轻灵的同时吸住另外的一把刀、一把剑、一把钩和逼退一双拳头。
宋怀古原本也可以做到这样,如果他元气不伤的话。
魏尘绝垂着眉站在身旁。
这个杀死自己儿子的人,正全神的看着刀鞘,不眨不动,像是一座大岳。
宋怀古忽然有一种想跟他交朋友的冲动。
软轿上面,羽红袖沉默了片刻。
终于,她的声音随着天台山来的风声一道传了过来,道:“你们可以走了!如果想见面,天台山里多的是机会。”
这次,宋怀古是第一个大步转身就走。
他知道自己不能再留在这里,这个城里。
因为,他杀不了羽红袖。
更因为,他无法杀魏尘绝。
宋怀古相信自己是是非分明的人。
他怎么能够对一个救了自己的人出手?
杭州十六怀古堂仍在,只不过损失了一处基地。
他知道,自己的肩上还有更重的任务去做。
□□“蒲焰和楚卧他们失败了?”
“是。”
“羽红袖的人呢?”
“也到了天台城。”这次回答的是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她的名字很特别,就叫做“容易记”。
容易记的确是个容易记的名字,她杀人的方法也令人容易记。
你只要看到一个江湖人的尸体,在他的额头上没有眉毛,那就是容易记这个女人下的手。
“不认识我容易记,你奶奶而敢动手的人,真是有眼无珠。”容大姑奶奶就曾这么说过:“可是,挖掉死人的眼睛太残酷了,不是女人家该做的事。”
所以,她选择了剃掉了眉毛。
反正死人的眼珠子是闭着的,剃掉眉毛反而更威风。
“连人都敢杀了,挖掉眼珠子算什么残忍?”有一次,曾经有一个人这样子笑着问过。
可是第二天,他就变成了一具没眼珠子的尸体。
据说,这是容易记的老公郝困难下的手。
“我最讨厌随便对女人问一些不礼貌的话。”郝困难每次杀人后,总是会说上这一句:
“特别是对我老婆……”
郝困难现在也站在武断红前面,恭敬道着:“今午一战,宋怀古本来该死在“抱月独饮”的手上,但是姓魏的出刀救了他……”
武断红嘿嘿冷笑着,道:“宋怀古回去了?”
“是。”
这次应话的声音好慢,温吞吞的像是每个字都仿如生孩子般才能挤出来,道:“宋怀古已经离开天台城西走……”
这个说话很慢的人,也有一个怪名字。
曾慢。
可是没有人敢轻视他,因为曾慢出手的时侯一点都不慢,而且快的让你讶异自已为什么出手“真慢”。
除了这个人之外,还有一个一直默不出声的人。
这个叫“吴声”的人,武断红特别欣赏。
因为,暗器要练到像他那样无声无息的打入敌人的身体后,目标才一脸讶异的死去,是很不简单的事。
这四个人是武断红早就安排进入恶人谷的棋子。
他早想夺下恶人谷,利用谷中的恶人扩大势力。
千万没料到让羽红袖早了一步。
但是这并不影响他的计划,如今恶人谷不也在掌握?
而且更有趣的是,羽红袖在这里的经营好极了。
若不是有内应,这座山谷几乎无法进攻。
武断红大笑着,嘿嘿道:“我想,他们现在准备动身了?”
恶人谷的顶峰,天台山正顶着半轮明月。
月,只有半圆。
是不是如同生死一般,各占了一半?
武断红不用想这个问题,因为他知道自己是属于胜利的那一半。
□□“今晚的月色真不错。”李大捕头双臂枕着头,躺在屋檐脊上跷着腿说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