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卷 第四章 巢由公子 [3]
“据我所知,这位小夭姑娘,就是殒惊天的女儿,殒惊天曾被收入黑狱,天司禄大人为罪臣的后人脱险而庆贺,就不怕圣皇怪罪吗?”一个冷冷的不协调的声音忽然传入众人耳中。
大堂内顿时静了下来,落针可闻。
天司禄的目光投向了说话人所在的方向,说这番话的是一个削瘦的中年人,就在战传说的对席。
天司禄道:“这个嘛……季先生就不必多虑了,殒城主虽然曾入黑狱,但本司禄仍觉得他不失为人中俊杰,何况此事与小夭姑娘可是毫无关系。”
“你……!”那削瘦的中年人微微动容,看样子他似乎没有料到天司禄会这么说。
“本司禄知道季先生是地司杀大人身边的红人,比地司杀大人的三大刑使还得宠信,但在本司禄眼中,既然都是司禄府的客人,就无所谓地位高低之分,平日纵有恩怨,也不应坏了大家的兴致。季先生是客,小夭姑娘也是客。”
这样的话,已是很不客气了。
那削瘦的中年人竟然是地司杀的人,地司杀曾领二百司杀骠骑直闯坐忘城乘风宫,结果却被杀得大败,地司杀是只身回到禅都,这被地司杀认作是奇耻大耻,从此与坐忘城算是结下了不解之仇。那削瘦中年人既然是地司杀的人,对小夭持这样的态度倒在意料之中。让战传说有些意外的是,天司禄竟可以为小夭而得罪地司杀的人。
尤其让战传说意外的是天司禄对殒惊天的评价。对殒惊天被禁押黑狱一事,无论心头真实的想法如何,至少很少有人敢公然宣称殒惊天无罪,错的是冥皇。换了天司杀这么说,战传说或许还不这么惊讶,但天司禄给战传说的印象一直是比较软弱,他怎么敢在大庭广众下说出这样的话?
那削瘦的中年人缓缓地站起身来,道:“天司禄大人好像不太欢迎季某,季某方才是好心提醒,大人既然不肯听,季某也不勉强。地司杀大人那边还有事,季某先告退了。”
天司禄淡淡地道:“季先生有事,本司禄就不多留了,送客!”
天司禄竟没给地司杀府的人留一点情面!
……
季姓的地司杀府人虽然拂袖而去了,但他这么一搅,席间的气氛就再也没有先前那般轻松热闹了,最后草草结束。那巢由公子对酒有一番奇谈怪论,但酒量却并不十分的高明,他是惟一一个喝得酩酊大醉的人,几人将他扶下时,他犹自笑言:“酒……就是无……我巢由公子想醉,它就……就是醉……”口齿吐词却已不清了。
人散去了大半,姒伊方盈盈起身,面向战传说这边道:“听说战公子曾遇到天乐公子,这巢由公子就是与天乐公子等人一起被称为禅都七公子的人物,他们可都是有身分的人。”
战传说回到天司禄府后,还从未与他人提及被诱人天司命府的事,没想到姒伊却知道他遇到过天乐公子的事。战传说深为这剑帛女子的神通广大而吃惊,但不知她是否知道有关木夫人木伶的事?
战传说口中道:“看来,我与禅都七公子还真是有缘。”
心中暗忖自己一日间遇到禅都七公子中的其中两人,不知是巧合还是其它什么原因,那天乐公子鬼诈阴险,巢由公子与他并称禅都七公子,自然是同道中人。如此看来,席间他对自己大谈“酒就是无”,看似轻狂不羁,其实另有深意?
战传说、爻意、小夭、姒伊、物行一同往外走时,姒伊道:“据说巢由公子在禅都七公子中是最出名的,他如此有名倒不是因为他的武道修为最高,而是因为他常有出人意表的言行举止。”
战传说笑道:“这一点,我们倒是领教了。”
姒伊也笑了笑,道:“但如果仅仅把巢由公子视作轻狂之徒,倒真是看走眼了,其实他的‘七情六欲诀’就是很高明的武学修为。”
“七情六欲诀?”战传说重复着这一独特的名称,想起了什么,道:“难道……?”
姒伊接过他的话头,道:“不错,孔大孟莫名狂喜,应该不过是巢由牛刀小试罢了。”
战传说不由沉吟不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