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借刀杀人 浮云翳日 [1]
李仲华不能容忍阙陵目空一切,颐指气使,恃武凌人之傲态,两人唇枪舌剑一番,李仲华怒极出手,一招“九曜星飞十三式”中“流星贯月”内,含蕴着西域“矮仙”所授异学“移一化接木”五成内力击去。
眼看阙陵就要丧生,经“紫衣无影”褚神风一劝,忖道:“此人虽心术险恶,终成大患,但目前留下还有用。”于是趁机收帆落篷,掌力一卸,望外一甩。
只见阙陵怪叫一声,被甩在半空,如断线之鸢般坠落尘埃,仰面张嘴喷出一口鲜血,不禁天昏地转昏死过去。
月华似水,关陵白纺长衫上满是点点桃一化血迹,面如金纸,满头长发经夜风吹袭,飘拂掩面,神态显得更阴森恐怖……呼延长吉及褚神风见状暗暗一凛,两人均是武林魔头,长于见闻,各门各派奇招绝学,均熟知能详,但却辨不出李仲华招式源出何由不,只觉李仲华这一式蹊径别走,功宗禅门绝魔,非但如此,而且隐含正邪绝乘心法。
两人不禁互望了一眼,李仲华心中亦甚是追悔不该施展“矮仙”绝学,反令他们有所警觉,事先对自己有所提防。
只听呼延长吉冷笑道:“褚兄你不是多事么?留下此人,总有一日,褚兄会生出噬脐莫及之感。”
褚神风“呵呵”笑道:“呼延老师,褚某要制死他,早就施展辣手了,如非尚须留下阙陵还有用处上能出言劝止?何况李老弟亦是同了心念,否则褚某即是劝止亦是无效。”
呼延长吉面现欲言又止的神情,目中神光一敛,唏嘘长叹了声,寂然无语气。
但见阙陵身躯缓缓蠕动,胸前起伏不定,知他在行功调息。
突然,阙陵霍地长身上起,只见他仰天发出一阵凄厉的长笑,震回夜空,荡入云霄!入耳心惊肉跳。
片刻笑声倏然止住,阙陵目光落在呼延长吉的脸上,冷冷说道:“呼延伯父为何如此无情?家严与伯父笃交三十年,谊若手足,一朝口齿交恶,伯父即拂袖离去,旧情即绝,今晚小侄罹危,伯父土儿袖手旁观!实令天下交友者不胜寒心。”
呼延长吉目中闪出慑人神光“哈哈”大笑道:“骂得好,老朽数十年来还未受到如此毒骂过,不过,老朽比起贤侄来,犹若小巫见大巫,不可同日而语,老朽虽袖手旁观,却不会做出见利暗害友命之事。”
李仲华听得胸中一震,阙陵在店中杀害两之事,难道他也曾亲眼目睹么?靡蒙月色映在阙陵脸上,显得分外惨白阴森。
但见阙陵阴沉地一笑,缓缓说道:“小侄怒极神昏,不然,焉可以小犯上,请伯父宽谅…”
呼延长吉道:“不敢,不敢。”
阙陵接着说下去道:“但伯父忘怀了一桩大事,指责小侄或有不当。”
呼延长吉顿现惘惑神色,道:“老朽忘怀了哪宗大事,贤侄你且说说看?”
阙陵道:“伯父想想小侄门中第三项规律如何?”
呼延长吉默然无语。
阙陵又道:“伯父当年转一父家严信物,今日尚有用处么?”
呼延长吉神色微变,干咬了两声,道:“当然有用,但老朽不信令尊贸然交与贤侄之手。”
阙陵目中陡露出一股杀机!大喝一声道:“既是如此,请伯父速取姓李的项上人头!”飞手揣怀,取出一面形若竹叶金符。
李仲华早听出呼延长吉受制于一项存于阙陵怀中的信物,暗中即存下夺毁之念,一见阙陵右手才由怀中伸出,冷笑一声,身形疾晃“飞猿手法”电飞而出,五指迅疾无偷地向阙陵手中那面竹叶金符攫去。
阙陵耳闻李仲华冷笑,微风飒袭即知有异,忙身形挪闪,但李仲华来势电猛,哪里闪避得及?只觉虎曰一麻,竹叶金符顿被李仲华夺去。
李仲华夺得竹叶令符后,望着呼延长吉展齿一笑,手中捏了两捏,竹叶金符立成一团粉屑,洒飞于地。
呼延长吉心内一阵激动,异常感激李仲华,他知李仲华笑中用意上面信物如持在李仲华手中,凡事受制于他,一生听命,阙陵之父访晤自己,自己却避游他处,也是为此之故,不由存下报德之心。
阙陵呆立如木,胸中热血沸腾,恨不得手刀李仲华,但又负伤在身,力有不逮,只紧咬钢牙,目中泛出一种难以形容的怨毒光采。
李仲华冷笑道:“阙少使如要向在下报复,尽可出手,或另约时间地点,在下无不应命;倘假手他人,大可不必!少侠出自下策,在下为你有所不齿上褚神风“呵呵”大笑道:“些许误会上能种恨积深?我们此行,极其艰危障阻,不如握手一一吉和,群……”
阙陵不待他说完,顿顿脚飞驰而去。
月色茫茫之下,只见驿道上划过一道白线,似流星般疾闪而逝。
“紫衣无影”褚神风跌足叹息道:“阙陵一怒而去我等要事倍功半了。”
呼延长吉斜睨了褚神风一眼,道:“不想褚兄竟对“内功拳谱”如此热中,呼延长吉此来本游戏视之,可为则为之,不可为即抽身而去。”
褚神风微笑道:“万一落在阙陵手中,呼延老师则又是如何想法?”
呼延长吉呆了一呆,随之一笑,道了声:“走!”“嗖”的一声,呼延长吉身形如弩,眨眼,已在七、八丈外。
天色泛青,浓雾郁勃,散珠溅靡,扑面有着清凉的感觉,李仲华等五人脚程飞快,已自赶过镇南县三十里,临近大佛寺。
他们放足疾奔,沈煜只感腹中饥如雷鸣,苦笑一声道:“李兄,小弟已是饥肠辘辘,体力不支,去在一刖面投店进些饮食吧!”
“铁臂苍龙”刘晋接道:“我也有同感,此去不远,有座山村酒店,正好打尖。”
李仲华笑道:“想必这条驿道,刘兄昔年当是常来常往的了。”
“铁臂苍龙”刘晋点点头道:“这条驿道刘某来往不下七、八次之多,那家山村酒店自用清泉酿的酒,清冽芳香,甘醇味厚,异常驰名,倒可谋一醉咧!”
呼延长吉一听有此美酒,不禁垂涎三尺,大笑道:“褚兄,但愿长醉不愿醒,与尔同消万古愁,有此等好去处,痛饮三百杯如何?”
褚神风笑道:“由你,褚某是舍人叩陪君子。”
阳光轻洒,浓雾渐变稀薄,被晨风逼送四外,化做飞絮飘去,驿道两侧,露出一片疏林,黛碧如洗,莺簧穿林悦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