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4]
林中共有四名黑衣大汉,林外右后方也有四名,加上被射倒的两个人,共有十名之多。
八个大汉目定口呆,脸色泛灰,还末交手便被射倒了两个,将死的同伴仍在绝望地呻吟,呻吟声动魄惊心,不由他们不心惊胆落。
中海掏出一把金创药敷上创口止住血,以膏药贴上,转身向侧徐徐后退,突然怒叱道:“狗东西谁先上来送死?快上!”
这一镖引起了他的无穷恨意,动了无名孽火,假使他反应不够快,岂不枉送了性命?任何练气高手,在未运功之前,与平常的人毫无分别,一根木棍任意打击,同样可以送命。因此,出其不意的偷袭,需可击练了金钱罩铁布衫的高手。所谓意动神动,神动方能驭气,在不知不觉中突然受袭,再高明的气功也毫无用处,所以碰到这种可布的偷袭,如果不死于非命才是异数,无穷恨意涌上心头,强烈的报复念头立时如山洪暴发,不可遏止。
没有人敢上,八个人分别缓缓向外退。
“谁是主事的人,滚出来答话。”他再次怒吼。
霸顶的密林另一面,突然传来洪钟似的暴喝:“来人是谁?是大地之龙吗!”
中海向上看,看不见人影,人在另一面,看不到。
“大概是的,他出来了。”有人回答,声音隐含恐惧,是藏在树后的人发话,显然上面还有不少人。
中海恨满心头,毫无怯念,大喝道:“快给我滚出来找死,大地之龙在恭候你们。”
上面接二连三掠下六个黑衣人,其中有天南三剑的老大狂剑董千里。最前面三名古稀老人像貌威猛,身材壮实,神目似电,不怒而威。一个留了三绺长髯,一个是八字胡,另一个留掩口短髭,三人的胡子都快要成银白色了。
六人在中海前面丈余处一字排开,留三绺长髯的老人不住地打量怒气勃勃的中海,眼中泛现出困惑的神色,向狂剑问:“董老弟,这人就是大地之龙!”
中海看不惯老家伙的神情,他正在愤怒中,接口道:“老贼,你不信?”
老人双眉徐锁,摇头道:“青年人何必太狂!即使彼此结有深仇,说话也用不看如此缺教养的,是吗?”
中海冷笑一声,冷冷地说:“对你们这些以卑劣手段偷袭暗算的人,龙某还用得看客气?真是见鬼,阁下,拔剑上。”
“谁暗算你了!”老人讶然间。
中海指了指创口,冷笑道:“伏在草上在身后发镖,在下命大,没让阎王爷请去,诸位不是很失望吗!”
“怎么回事!”狂剑向先前的八大汉厉声间。
“是……是胡兄弟的……的主意。”一名大汉瑟缩地答。
“该杀,他呢!”
“在……在草中,他……死了。”
中海嘿嘿笑,怪声怪气的说:“董前辈,以前在下尊敬你,但今天你很失常,何必将责任往手下的弟兄推?他们如不经阁下许可,怎敢自败黑旗盟的强盗土匪英名!”
“你这厮嘴利如刀,可恶!”狂剑暴怒地叫,便待冲出。
长髯老人伸手虚扪,笑道:“董老弟,不可妄动。”
又转向中海道:“龙老弟,不管你信是不信,老朽可以保证,那是本盟的一位不肖弟兄做出的越轨行为,董老弟决不知情。尊驾七个人的住处,已被本盟的人所监视,只等老朽到来方向老弟叫阵,你如不信,那也是无法解释的事。本盟的人,虽与龙虎风云会联手,但并未与阁下过不去,你无故到青霞观杀人生事,未免太说不过去。”
“哼!版诉你,龙某可不是小娃娃……”
“老朽不想和老弟多费唇舌,只好……”
“以武力解决!是不?上吧,龙某等看。”
“老朽天冲星卓鸿钧,颁教老弟的缔学。”卓鸿钧沉看地说完,徐徐拔剑。
黑旗盟除了令主之外,另设有七名主事人,以七星为绰号,称为七星七杰。七星的排名是天璇、天玑、天权、天枢、天衡、开扬、摇扁。前四人各称璇玑座主,负责外务。后三人称玉衡座主,管理内事。以七星的星名作为绰号,便将自己原来的绰号暂行弃置。天衡星卓鸿钧原来的绰号叫做碎碑子,掌力出奇地沉重,是山东道上的侠盗,在江湖上名头响亮,艺业超人。
中海不认识天衡星卓鸿钧,他才不管对方的来头是人是小,举剑立下门户,冷冷地说:“卓前辈肯予赐教,龙某深感荣幸。”
对方人太多,必须速战速决,他决定用上电剑心诀,手腕一震,龙吟乍起。
天衡星是个老江湖,身经百战,见多识广,一听剑啸有异,脸上神情一变,变得庄严肃穆,先前不在意的神态一扫而空。盛名之下无虚士,他再也不敢轻视眼前这位年轻的大地之龙。
中海踏前一步,客气地执晚辈礼从容朋剑,然后一声低啸,虚攻一剑。
三招一周,双方不再客气。天衡星一声吃喝。展开抢攻,招比“流云飞瀑”,急抢中宫突入,电虹疾闪,一锲而入,霎时风吼雷鸣,剑气迸射。
中海沉静地挥剑,错开对方攻来的一招四剑,立还颜色,招发“电闪雷鸣”狂野地迫进,攻势之猛,无与伦比,但见银虹急剧地吞吐不定,排山倒海似的向前压去。
天衡星神色略变,冷静地化招,轻骧地瓢掠,神色却愈来愈凝重。双方奇快无比地换了两次照面,双剑不时发出轻触相错的低啸,声如龙吟沧海,虎啸云山。
前十招,似乎双方功力悉敌,步法剑势皆潇酒从容,不愧称武林高手剑术名家。
十
招之后,剑势渐变。
“呸!”中海低吼,招出“异虹惊电”,扭曲飞腾的剑影狂急地涌出,神奇的进手剑势,如同长江大河般滚滚而出,只片刻间,便将天衡星迫得连退五六步,方始稳下身形。
每一剑皆阴险绝伦,每一招皆是生死须臾的分别。两人的额上皆隐现汗影,进退愈来愈快。十五招之后,可以看出天衡星败象已露,脚下己有点迟滞,进攻的剑势逐渐减少了。岁月不饶人,他到底是老了。
剑影飞腾中,突然暴起中海的一声低叱:“着!”
虹影急闪,人影旋动,天衡星向侧一闪,说:“利害!”
剑气倏敛,人影乍分,双方各向左退出二步,长剑遥指。天衡星的胸襟正中,被刺破一个剑孔。冬季衣厚,襟破胸未伤,危极险极,他用左手拭掉流入眼角的汗水,深深吸入一口气,脸上的肌肉轻微地抽搐,低头瞥了剑孔一眼,吁出长气踏进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