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回 剑振雄风 身受掌伤 [2]
要知道“闪电剑法”昔年被誉为剑法之王,招式施出,从未落空,如今竟被对方轻易避过,宋岳怎能不惊?也不禁暗暗佩服对方武功。
这时,厉天啸一声阴森冷笑,左手五尺铁钺诡异一带,左钺向宋岳斜里击去,口中道:“神州四异的‘闪电神剑’不过尔尔,小子,你授首吧!”
宋岳一声冷哼,道:“不得见!”身躯一闪,避开来势,长剑连挥,“惊鸿连环八式”已疾如电掣,源源施出。
只见一团白光在二片乌光中来回疾滚。
冷月西沉。
摩天岭旁杀机弥漫,展开一场生死搏斗。
厉天啸及曹刚见十年苦练,二人联手竟仍奈何不了宋岳,双双一声厉啸,身形陡起,双钺逆袭而进,舞起千重乌光,向宋岳罩去。
这二人四钺,招式一变诡辣,令人难测已极,空气呼啸激荡,排起重如山岳劲气,如海涛狂泻,分自极奇异的角度,汹卷而至。
宋岳只觉得周身压力大增,剑光三转,竟挡不开周围光网,神色不禁一紧。
他岂能知道,这二人为克制“闪电快剑”,研创出这合击连手的一套风云钺法。
在这刹那,宋岳心头大震,一声清啸,体内的“芥子神功”,立刻逼运到剑身,一招三才居士绝学,长剑舞起千层寒芒,浩浩不绝的剑气,已如浪涛突出,飞洒而出。
“叮叮当当”,一阵金铁暴响,双方手腕俱感一震,密密繁繁的乌光闪闪,铁钺飞舞交织的光网,竟被宋岳破了一个缺口。
只见宋岳身形陡起,翻身下扑,长剑飞泻,就向二人头上罩落,三才居士的三招剑法,果然另具威势。
岂知二人眼见宋岳身形下降,陡然双手一震,四个铁钺,竟当暗器,向上脱手打出,双双暴喝道:“宋岳,‘残血掌’下授命!”
二人四只手掌,向上一翻,四道劲气,挟着四股奇热的掌风,竟硬向宋岳推出。
宋岳眼见四溜乌光电射而至,心中一震!
他从未遇到这种打法,一声冷哼,长剑加上三分功力,一绞一挥,挡开四支铁钺,剑势立变“坠云飞雨”顺手原势而下。
正在这时,他目光一瞥,二人弃兵器用掌,一股酷热罡风已经涌到,发觉这种掌力歹毒已极,知道不妙,芥子神功立刻密布周身,左掌疾速连拍四掌,向下挡去。
因为身在牛空,逼得他不得不硬着头皮接下,掌势一出,立即响起一阵山崩地裂的暴响。
劲气回旋四溢,窒人气息的狂飙中,场中立刻响起二声惨嚎,接着一声哼闷,曹刚,厉天啸二颗首级,被宋岳长剑扫出三丈。
宋岳掌力却抵不过二人四道“残血掌”力,身上硬受一击,身形撞出三丈,张口喷出一口鲜血。
这时他的脸色一片血红,趺坐地上,立刻运功。
场中的战火平熄了,四周恢复了原样,但地上却多了三具尸体,空气中充满一片血腥。
这昔年雄踞武林的秦中二神后代,十年苦练,创出克制宋岳的武功……一套“风云钺法”及“残血掌”,欲报父仇,想不到宋岳除“闪电剑法”外,已得传三才居土绝学,竟再蹈上代覆辙,亡命宋岳剑下。
而宋岳料不到“残血掌”这般厉害,“芥子神功”竟难挡对方一击,如不是神功另具妙用,差些伤在二人掌下。
百花谷主摆的“乱石幻相八卦阵”存在着,而宋岳却盘坐在阵门,默默运着体力阴阳二气疗伤,头上白气蒸腾,脸上现出一片痛苦之色。
但是,他失望了,体内的阴阳二气,虽然在动静二脉,畅通无阻,但是二股真力,在“丹田”刚要相会凝合时,丹田中立刻升起一股燥热,将阴阳二气阻隔,竟无法凝聚。
这种现象从未有过,宋岳知道不对,在这种情形下,自己的伤势必是不轻,他立刻停止了运功,缓缓起立,觉得全身轻浮发热,一挥长剑,觉得功力竟打了对折,而且头脑晕胀,不觉暗暗吃惊。
想起商亚男,想起一年后的“罗浮”论剑,宋岳仰天长叹,喃喃道:“这怎么办?这‘残血掌’难道治不好吗?”
他心中一片焦急,的确,伤势如拖下去,他不知自己身体会发生什么变化,而且许多重要的事情,都无法去办,这情形实在太糟了。
宋岳悲伤地想着,身内却在发热,但身外感到一阵凉意。
他望望月光,已快四更,心想,先找一个地方休息,再慢慢设法,心中想着,长剑归鞘,正想绕道而走,目光扫过这堆乱石,倏又忖道:“石阵摆在此处,如被无辜之人闯入,岂不又出不来,不如毁去。”
想到这里,双掌就近向一堆乱石挥去,哗啦啦一声,那堆石头,竟只落下几块,下面的丝毫未动。
宋岳心中一阵悲切,这种现象,证明自己真力因阴阳二气之不能融合,功力已减低一半以上。
正这时,半空倏然响起一阵长啸,五道光影,疾掠而落。
宋岳心中一惊,忖道:“又来了什么人物……”这时他在功力大丧之下,真怕又遇到什么对手,忖思中转身目光一瞥,只见场中已停立着五位彩衣飘飘的女子。
而其中一人正是自己亟待觅访的范纨兰。
其余四位女子三位与范纨兰一样,一身彩衣,鲜艳之极,为首女子彩衣上却多了一只宝石镶装,栩栩如生,振翅欲飞的蝴蝶,容貌比其余女子更为冷艳。
宋岳一见范纨兰,心中一喜,忙喊道:“范妹妹,这许多日子你跑到那里去了?”
只见范纨兰向宋岳微微一笑,点点头又摇摇头,目光中似懂非懂,似知非知,一片茫然之色。
宋岳看得剑眉微皱,大感疑惑,弄不懂好好一个聪明灵利的范二妹,怎会变成这样。
只见那衣上戴着宝石蝴蝶的艳冶女子目光一飘地上三具尸体,娇笑一声,道:“你就是‘罗浮’掌门宋相公了!”
宋岳急急道:“正是,请问范姑娘怎样了?”
那女子微叹一口气,道:“范姑娘因受巨大刺激,心神丧失,故对宋相公已认不出来。”
宋岳闻言一愕,只见她又道:“宋相公,地上已死者是否秦中二神之后厉天啸及曹刚?”
宋岳心中一怔,道:“不错,请问你是谁?怎会认识这二人?”
“奴家及侍身婢女,江湖上称彩衣四蝶,不过自收容范纨兰后,如今变成彩衣五蝶了。至于这二人,昔日曾对奴家游说,合力找相公寻仇,但为奴家婉拒,故而知道其来历。”
这身佩蝴蝶女子缓缓说来,声如黄莺,配上一副艳冶容貌,令人销魂酥骨。
宋岳听了,暗暗惊疑,喃喃道:“彩衣五蝶?”
那女子倏然嘤声娇笑道:“不错,奴家是四蝶之首,梅芳贞,相公大约早闻奴家声名。”
宋岳微微一笑,心想:“我根本未听说过,你这岂不自己脸上贴金。”心中虽这样想,但表面上却不得不表示耳闻,故微笑一下含糊过去。
但是,他心中有一分困惑,堂堂四异之后的范二妹,竟变成梅芳贞的婢女,这情形太以讽刺,而且范纨兰以往个性,决非自己甘愿,转念至此,不禁星眸凝视范纨兰脸上,察看究竟。
梅芳贞倏然道:“宋相公能独力击毙这二人,功力果然不凡,江湖传言尚属不虚,奴家有幸相会,真是三生有幸!”
宋岳心中万分纳罕,对方讲这些不着边际之言,不知究竟有何用意,但为了探清楚范纨兰遭遇真相,不得不虚与委蛇,谦虚道:“姑娘谬奖,在下汗颜,但宋岳请问姑娘来意。”
梅芳贞格格一笑,道:“奴家耳闻,‘残血掌’歹毒无比,中者周身发热,外火引起身内真火,终必焚身而死,故尾随而来,岂知他们竟在相公剑下授首,看来奴家这番多代相公操心了!”
她娇声说着,脸上却闪烁着诡谲之色,一双迷人秋波,露出一丝春意,看得宋岳剑眉微皱。此刻,他发觉对方来意,决非如她口中所述,这般简单,但耳闻对方竞知道“残血掌”力,不由心中一动,道:“照姑娘所言,莫非知道治疗之法?”
梅芳贞嫣然道:“略知一二,如奴家观察不错,相公已身受‘残血掌’伤,不快治疗,终必伤重难治,功力全废。”
宋岳听得心中一震,暗忖道:“这女子眼光心机好厉害,自己一句话,对方竟然能察出自己动机!”心中想着,口中却道:“姑娘之言不错,如能蒙告治伤之法,宋某定镌铭心腑,终生不忘。”
梅芳贞咯一阵格格娇笑,笑得花枝乱颤,边笑边道:“残血掌力集纯阳之火,聚酷热之气,歹毒无比,中者全身发热,抵抗力大减,全身真火自焚,逐渐丧失,最长一月即可毙命,治疗之法,只有用纯阴之气,冲和这股纯阳之火,不过……”
宋岳见她说到这里,倏然顿住不言,不禁脱口问道:“不过什么?”
“不过怕相公不愿采用这种治疗之法。”
宋岳一脸迷茫,目光一转,扫视眼前这四位来历不明的“彩衣四蝶”及梅芳贞,最后望了望范纨兰,心中却在猜测着这疗伤的“纯阴之气”是什么?如何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