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 天龙恩怨 第五回 新兴门派 [2]
略顿一顿又道:“近闻太阳谷、长春岛两派势力,俱已进入中原,再加上天龙寺的那股势力,眼看一场巨大的暴风雨,业已来临,这些都得百剑盟去应付,叫我如何应付得了?”
金白羽心里立时明白了一半,接着他的话题道:“庄主仁厚长者,望重武林,想来早巳胸有成竹。”
古长卿摇头叹道:“如若早有成算,也不会请你来了。”
金白羽接道:“庄主的意思,要在下想个应付之策?”
古长卿道:“那倒不必,这事我可以邀请大家来商量,最使兄弟为难的是人手过少,百剑盟不能仅是一个虚名,是以兄弟想委屈金大侠,暂充本盟护法之职。”
金白羽心中恍然大悟,原来他绕了这么远的大圈子,目的是要自己投入他麾下,当下摇头笑道:“此事恕难遵命。”
古长卿甚感失望道:“如果金兄嫌位子小了,兄弟可以请你为副盟主。”
金白羽道:“不是这个意思,一则兄弟另有急事,不能久待,再则我也不是那种材料。”
古长卿哈哈笑道:“这是小事,好办得很,金兄一经加入本盟,你的事便是百剑盟的事了。咱们可以着人分头去办。”
金白羽仍然摇头道:“今天杯酒言欢,不谈公事如何?”
古长卿大笑道:“好,好,从此刻起,再不谈公事。”
“王扇郎君”康捷,更是凑趣,立时话题一转,把问题扯到武学之上,笑道:“金兄这身武功,是得自家传,还是另有师门?”
金白羽想了想道:“有家传,亦有师承,而且……”话到舌边,突然警觉,立时住口不言。
古长卿何等精明之人,立即接道:“想来金兄令尊亦是武林中人,但不知令师又是哪位武林前辈。”
金白羽摇了摇头道:“请恕在下有难言之隐,以后再谈吧。”
古长卿哈哈笑道:“既有不便,那就不说也罢。”
端起酒杯,呷了一口,徐徐言道:“你我一见如故,以后在称呼上改一改如何?”
金白羽不置可否道:“但凭庄主吩咐,在下遵命就是。”
古长卿满面春风的道:“咱们兄弟相称,我托个大,喊你一声贤弟。”
金白羽朗声一笑道:“四海之内皆兄弟,小弟遵命就是。”
他生性豪迈,不拘小节,也不管古长卿是否诚意结交,竟一口应承下来。
古长卿似是十分高兴,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道:“痛快,痛快,愚兄能结识你这位贤弟,胜过做百剑盟主多多矣。”
笑了笑又道:“九天神魔,食人魔尊,愚兄分别与他们说过了钟山之会,至期必到。”
金白羽笑道:“小弟列入四大魔尊,乃是江湖人胡诌的,与他们丝毫扯不上关系。”
古长卿道:“可要见见面?”
金白羽摇头道:“不必啦,见面之后,说不定节外生枝,会生出不必要的事来。”
古长卿点头道:“那就等到期再会面吧。”
金白羽突然想起王天铎被杀之事,当下抬头问道:“太极门王天铎被人杀了,庄主知道么?”
古长卿唉声一叹道:““阴阳手”王天铎乃是一位热忱君子,不知得罪了什么人,竟然惨遭杀害。”
金白羽正待将自己心中所疑说出,想了想,终觉不妥,终于忍住不言。
古长卿复又一声长叹道:“此人乃是愚兄好友,对我帮助极多,看来定是妒嫉我的门派所为,古某有生之年,誓要为他报雪此仇。”
他说时声泪俱下,显然十分激动。
金白羽看在眼里,只觉此人果属性情中人,不知不觉又增加了几分好感。
古长卿双目泪光闪闪,接着又道:“他原是闭门息影家园,不问江湖之事,是我以春秋大义责他,才行重入江湖,不想竟因此送了他的老命,唉!我虽未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令我好不痛心……”
金白羽忍不住劝道:“庄主不用难过了,人死不能复生,徒悲无益,咱们慢慢设法与他报仇便了。”
古长卿这才止住悲伤,长长叹了一口气,道:“中原武林自经三十年前,太阳谷与长春岛一番残杀后,各派锐意革新,近年来人才辈出,新兴起的门派,不下三十个,而且声势浩大,大有后来居上之势,依愚兄看来,杀死“阴阳手”王天铎之人,或许是新兴的门派。”
金白羽虽在江湖闯了几年,究竟是单人匹马,见闻不广,只知几个历史悠久的大派,听他一一道来,觉得津津有味,当下插言道:“庄主所说的新兴门派,究竟有哪些?”
古长卿看了他一眼道:“就愚兄所知,有秦皇岛的四海龙君,洞庭湖的剑堡,四川的杨门,巅南的千毒门,西北的金枪门,他们有的是以暗器闻名,有的是以剑术驰誉,也有擅长用毒的,总之五花八门,各擅胜场。”
金白羽复又问道:“他们可曾加入百剑盟?”
古长卿摇摇头道:“愚兄也曾邀约,可是他们俱都不曾派人前来。”
金白羽道:“由此看来,他们都是独善其身,不肯运用自己的所长,造福同道。”
古长卿轻叹一声道:“这倒不一定,或许是愚兄的威望不足。”
金白羽朗笑道:“如若认定庄主的威望不足,他们尽可挺身而出,鹿逐盟主,或者运用本门的绝学,独立驱逐外侮,怎可不闻不问呢。”
古长卿摇摇头:“咱们的话题太扯远了,还是喝酒吧。”
金白羽立起身来道:“小弟已是酒足饭饱,不能再喝了,告辞。”
古长卿一把扯住道:“愚兄尚有许多事向你请教,如何便走。”
金白羽摇头笑道:“小弟孤陋寡闻,知道的实在太少,你问我有如问道于盲。”
古长卿大笑道:“你简直是胡说,就武功一项来说,你就比愚兄高明得多。”
金白羽无奈,只得重又坐下,古长卿命人撤去残席,重行泡上香茗。
就在这时,一个青衣壮汉,匆匆走了进来,在古长卿的耳畔低低说了几句话。;古长卿立时色变道:“有这等事?”
金白羽此时已然微有醉意,急问道:“出了什么事情?”
古长卿叹了一口气道:“据说武当已派人与天龙寺洽商,看来他是要联手对付你了。”
金白羽朗声一笑道:“这事何足为奇,不用管他了。”
古长卿修眉微剔道:“这可不是小事情,武当干冒不讳,出此下策,愚兄必须严予忠告,他若三思孤行,愚兄只有昭告同盟各派,同声谴责了。”
金白羽不以为然道:“这又何苦呢,庄主最好不要为了小弟之事,伤了同道的和气。”
古长卿冷笑道:“武当名门正派,不自约束门下,使其流入匪类,这已经是不对了,如今为了雪其私仇,竟然与虎谋皮,古某第一个就不能答应。”
金白羽乃是性情偏激之人,自行走江湖以来,甚少获得同情,古长卿对武当指谪之言,令他十分感动。
古长卿察言观色,已知自己这番做作,收到了顶期效果,于是慷慨言道:“贤弟但请放心,武当如果真与天龙寺的喇嘛联手,你也不会孤单,还有愚兄我呢。”
玉扇郎君趁机插言道:“是啊,金大侠既与庄主论交,一旦有事,风陵庄决不坐视。”
金白羽慨然叹道:“二位的这番情谊,小弟由衷感激,但我并不希望风陵庄卷入是非漩涡。”
古长卿霍地立起身来,拍着他的臂膀道:“练武之人,一旦进入江湖,便难免有是非,愚兄并非怕事之人,就算你回绝了,风陵庄仍要尽我一番心力。”
金白羽见他态度十分坚决,知道推辞也没用,遂不再表示意见,拱拱手道:“时间已然不早,我真的回去了。”
古长卿见天色果已不早,遂不再强留,立即吩咐备马,金白羽忙道:“不用了,我还得各处走走,有了马匹反倒碍事。”
大步行出庙外,顺着河堤,直向文德桥行去,只见桥上巍然立着一位锦衣公子,正是他的芳邻谷之阳。
那谷之阳似是在等着他,远远便招手道:“金兄这里来。”
金白羽暗暗皱了皱眉,仍然迎着他行去。
谷之阳望着金白羽冷冷一笑道:“金兄与古长卿的交情好像不错。”
金白羽怔了怔道:“此人倒是一个仁厚长者。”
谷之阳朗朗大笑道:“这是你自己的看法,抑是听人说的?”
金白羽正色道:“当然是兄弟自己的看法。”
谷之阳笑了笑道:“你可知道三国时董卓与吕布的故事?”
金白羽把脸一沉道:“你把我比作吕布?”
谷之阳摇了摇头道:“兄弟只是把这故事提醒金兄,岂敢把你比作吕布。”
金白羽轻叹一声道:“兄弟与他相交,只是为了打听一件事,别无他意。”
谷之阳道:“此人外貌忠信,内藏奸诈,不是可交之人,不过他也有可取之处,如若金兄果有所图谋,那就不妨彼此暂时合作一番。”
金白羽大为不悦道:“兄台与我所要说的就是这个?”
谷之阳笑笑道:“兄弟不过提醒金兄一声,别无他意。”
话风一转,又道:“金兄曾在碧云禅寺住过几天?”
金白羽心头微感吃惊,诧异的道:“谷兄怎知此事?”
谷之阳面含诡笑道:“兄弟不过随口问问罢了。”
金白羽道:“兄弟因为身负内伤,是以找个清静的地方养伤。”
谷之阳道:“果真是为了这事?”
金白羽点了点头。
谷之阳突又问道:“兄台可知武当近日的举动?”
金白羽诧异道:“谷兄亦知武当派与天龙寺合作之事?”